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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第八十五章 叶家村谜案
李守口中的“很好找”,对于梅长歌而言,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她细致的敲敲打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那个暗格,寻到了那本卷宗。
传说中的叶家村谜案,其实真的是一桩蛮简单的案子。
案件脉络清晰,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相关人员的谈话记录,整理的都非常完善。
从中不难看出,李恒是一个极有条理,做事自有一套章法的人。
这样的人,通常都会在经年累月的工作和生活中,养成一个,对办案人员来说,特别有好处的一个习惯,即工作日记。
可在梅长歌翻箱倒柜的一通乱找之后,并没有发现这本理应存在的工作记,反而又在书橱后面,找到了另一个藏得更加隐蔽的暗格。
只可惜,里面是意料之中的空无一物。
从灰尘的形状和位置来看,暗格中,曾经是有过东西的。
那东西四四方方,呈长方形,像极了一本册子,但俗话说眼见为实,没有亲眼证实过的东西,梅长歌不能妄下定论。
梅长歌将叶家村一案的卷宗带回房间,就着摇曳的昏黄烛光,仔仔细细的看了,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恰在此时,叶缺陪着楚青澜来给梅长歌送晚饭,于是,梅长歌捎带手的,将卷宗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帮着给看看。
不料他们琢磨了半晌,仍旧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连连摇头,以示自己的无能无力。
“没有疑点。”叶缺长长叹息了一声,沉声说道,“确实挺奇怪的。”
“要说如此清晰明了的一桩案子,是导致李恒被杀的原因,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相信的。”
楚青澜眼波轻闪,突然一凛,“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几乎是同时,梅长歌的声音应声而起,二人相视一笑,又莫名客气起来,“你先说吧。”
“不,还是你先说吧。”
梅长歌便不再推辞,抢先说道,“叶家村。”
话已至此,叶缺本也不是个蠢笨的,立时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这桩案子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叶家村。”楚青澜拍手说道,“既然缘由已经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
“来,大家畅所欲言,好好的议一议。”楚青澜喜笑颜开的建议道,“咱们是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和平州官员死磕到底,还是暂且将此案放到一边,先把这边案子草草了结了,然后再无声无息的潜进叶家村,查个究竟呢。”
“我今天去城郊义庄,见了周词的老父亲。”叶缺此刻提到周词,倒不是顾左右而言他,而是想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以此帮助梅长歌和楚青澜更为准确的评估接下来的行动,应该如何去做,才是最有价值的。
“老师傅病得很重,面部扭曲,嘴角不时的有唾液流出。”叶缺的眼眸中,流露出忧伤和无奈交织的复杂表情,“我亲自去看的,还有得治。”
“怎么治?不是中风吗?”梅长歌不解的问道。
“虽然从症状上看,和中风并无二致,但从脉象上看,恐怕更像是人为的。”叶缺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以银针阻止血液流通,是极有可能导致气血不畅,以致眼歪口斜的。”
“这样的话,看起来,和中风的症状,就会很相似了。”
“周词应该也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李恒被杀案中,一味的保持沉默。”
“至于张二苟方面,既然他是看在钱的份上,三缄其口的,那么,应该也能被我们所收买。”
“我不同意这样的做法。”梅长歌急切而生硬的打断了叶缺的话,“我们不能开这样一个先河,证据必须是真实可信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们一旦率先做了这样的事情,必将成为旁人攻击我们的武器,从而丧失主动权,这是得不偿失的。”
第八十六章 一言不合就结案
梅长歌超出预期的情绪波动,不仅让叶缺感到震惊,而且令一旁围观的楚青澜,也不免有些诧异。
“我倒不这么认为。”楚青澜觉得梅长歌的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确实是小题大做了。
“梅长歌,做事情,不要太过教条古板了,只要目的是好的,结果也是好的,手段方面,还是可以放轻松一点的。”
“况且,我们拿到手的证据,仍然是真实的,这并不违反你所说的准则。”楚青澜正色道。
“是的,没有错。”梅长歌先是对楚青澜的话,表示了赞同,接着反驳道,“我绝对相信你正义凛然,不会因此,筛选去除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放上自以为,是事实真相的证据。”
“我也可以替叶缺担保,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梅长歌神色肃然的说道,“但是,楚青澜,你觉得你还能替谁担保呢?这天下芸芸众生,多得是汲汲营营,唯利是图之辈,多得是残害忠良,无德无信的小人,谁又敢替他们这些人担保呢?”
“是啊,我知道,即便我们做的再好,做的再完美,也并不能保证旁人不去做这样的事,但我希望,我们的手上,是干净的。”
“我看这样吧。”叶缺和颜悦色的打着圆场,温和的说道,“眼下,我们手上的证人有李守,此人在李恒被杀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周词性格刚烈,本不是同流合污之人,退一步说,万一我们没能治好他父亲的病,他也是有可能为我们所用的。”
“我看,像张二苟这种见钱眼开的败类,我们并不需要积极主动的去争取。一旦平州的局势向我方倾斜,他就会向墙头草一样,倒向我们这边。”
“我是这样认为的,你们觉得呢?”叶缺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生怕一言不合,眼前已经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就要动起手来。
“你说的要不要这么谨慎。”梅长歌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的调侃道,“咱们是一个团队,哦,就是搭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意见不合的机会也有很多,如果每一次都靠着叶缺你来做和事佬,恐怕是要憋屈死的。”
“求同存异,本就是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最基本的原则。”梅长歌无奈的垮下双肩,劝道,“再说了,叶缺,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的低。”
“你试想一下,倘若连你,都觉得自己是可以被轻视,被践踏的,又怎么能奢望旁人给予你应有的重视呢?”
楚青澜深邃探询的目光,一会望向叶缺,一会望向梅长歌,这两个人今日的表现,都让他感到意外。
叶缺的性子,确如梅长歌所言,沉寂的像是一滩无波无澜的死水,丢块石头下去,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波浪。为了别人的事情,跌跌撞撞的说了这么多话,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但梅长歌带给楚青澜,越来越多的,是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