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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梅长歌被楚青澜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于是尴尬的笑了笑,一迭声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们现在,是不是终于可以好好的坐下来,聊一聊咱们,究竟能活不能活,如何才能活的事情了?”楚青澜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温言道。
“啊?”梅长歌脸色一变,正色道,“难道不是应该先给伤员包扎下伤口吗?”
“哪里来得伤员?”楚青澜眉尖轻挑,刚想说话,突然记起还有雪竹这么个人,只好冷冷甩过来一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呀,到底还是替别人操心的命。”
楚青澜一边笑话着梅长歌,一边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说道,“刚刚从那边顺的。”
“里面有能住人的地方吗?”梅长歌满怀希望的问道。
这几天,她确实是有些乏了,如今气喘吁吁的,心跳得也比平常要快很多,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她需要躺一躺,看看能不能回点魂。
“房间狭小闭塞,不比这里宽阔,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恐怕难以躲闪。”楚青澜耐着性子,解释道。
“梅长歌,这人伤得很重。”话说了一半,楚青澜便收了声,不准备接着往下说了。
“我知道。”梅长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无可奈何的说道,“姑且尽力治一治吧。”
“人还活着,总归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等死,我看她如此不甘愿,想必也是愿意活着的吧。”
楚青澜治旁的不行,治外伤却是一把好手。
可惜雪竹伤得实在是太重了,仅仅还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看,便发现好几处梅长歌完全没注意到的骨折痕迹。
只听得接连咔咔几声,楚青澜手脚利落的帮雪竹把骨头给接了回去,又寻了两根粗糙难看的棍子回来,用削成合适的大小,将骨折处固定妥当。
捡回来的瓶瓶罐罐一大堆,能用的却根本没两个,其余的不是迷药,就是毒药,也不晓得那帮人收藏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至于那几处可怖的贯穿伤,楚青澜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往上面撒了点金疮药,用布巾裹了,全当心理安慰了。
“条件有限,只能先这样了。”楚青澜有些担心的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梅长歌拍了拍楚青澜的肩膀,安慰道,“这世间哪有安稳两全的法子,不过听从自己的内心罢了。”
“回头你别哭就行。”楚青澜摇了摇头,心中并不觉得这个人有能被救活的可能,但他仍是将人挪到一边,又费劲巴拉的生了火,尽量把环境弄得舒适了些。
“要是咱们都能活着离开这里,你打算怎么办?”楚青澜敲敲梅长歌的额头,笑着问道。
“幽兰院缺个靠谱的侍女,我看她就挺好。”梅长歌耸了耸肩,感叹的说道。
楚青澜说得明显不是这个意思,可被梅长歌这么一岔,倒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得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行了,你先歇歇,一会咱们在一起想办法出去。”
第一百零五章 什么鬼
梅长歌这一路,半是劳累,半是惊吓,早已是强**之末了。
如今身旁有人护着,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需要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处理,于是很快便靠在墙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青澜自是不敢睡的,只将放在触手可及处,用木棍一下一下的拨动着地上的碎石子,打发着时间。
到底是习武之人,身子骨确实硬朗,上蹿下跳的折腾了整整一日夜,瞧上去,精神还算饱满,看不出丁点颓势。
睡得熟了,梅长歌不仅发出细细的鼾声,而且身体越来越斜,眼看便要栽倒了。楚青澜见了,一边觉得好笑,一边默默的脱了外袍下来,揉成一团,眼疾手快的垫到梅长歌的脑袋底下。
梅长歌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正陷在衣服堆中,素日里略显苍白的脸颊,被跳动的火苗映着,红扑扑的,甚是好看。
不经意间,楚青澜忍不住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谁知,这一戳,便戳出了很多问题来。
楚青澜先是发现,触手处一片冰凉,继而惊觉,眼前这人,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是因为睡得太死,而是干脆晕过去了。
“梅长歌,梅长歌,你醒醒。”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楚青澜只得使劲推了梅长歌一把,想看看她究竟会作何反应。
意料之中的,梅长歌呢喃一声,用手抠着自己的脖子,并未苏醒过来。
梅长歌的动作,彻底提醒了楚青澜,他稍稍将她的衣领拨开一点,好让她的脖子,裸露在夜晚的凉风中。
本该白皙透亮的皮肤上,此刻斑斑点点的,满是被毒烟灼烧的印记。
这种火烧火燎的印记,或许并不常见,但对曾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楚青澜来说,简直是触目惊心。
守城遇火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楚青澜很清楚的知道,大火围城,最先丧命的,往往不是死于炙热的火苗,而是死在滚滚黑烟之下。
更糟糕的是,比起战场上刀剑无情,互相砍杀所留下的皮外伤,这种看似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伤,其实是最难根治的。
或者说,根本无法完全治愈。
楚青澜越想越急躁,心中焦灼难安,想来想去,虽然明知道可能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也只好先用湿布裹了梅长歌的脖子,试图缓解她的症状。
大概是因为雪竹气息微弱,连空气都没有吸进太多的缘故,楚青澜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反倒觉得,较之梅长歌的呼吸系统,她的情况,还要好一点。
就在楚青澜犹豫不决的这段时间里,梅长歌呼吸声渐渐沉重,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却仿佛并没有什么用。
此情此景,就好比是一条,被人扔在岸上的鱼,即便拼了命的想要呼吸,却始终无法可想。
这无疑是会让人感到绝望的。
楚青澜一会望望梅长歌,那张泛着病态潮红的脸,一会看看不远处,那黑暗幽深的甬道,到底还是把心一横,决定大干一场。
“火……”
路过雪竹的时候,楚青澜突然感到衣角被人扯住,于是蹲下身,小声的询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如果我能活着走出去,我一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
“火……火光……”雪竹说得艰难,就神态上看,楚青澜甚至很难判断,这句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话,究竟是她的幻觉,还是切切实实想要对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