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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在场的所有人中,姚木的岁数最大,体型最为圆润,行动还很迟缓,自然不适合下去。
梅长歌是女流之辈,再说身体一向不好,即便她自己愿意冒这个风险,叶缺应该也是不允许的。
剩下的几个京兆尹府的衙役,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摆明了想把这个骇人的皮球踢出去,谁都不肯往前迈出一步。
万般无奈之下,叶缺只能亲自出马,下去探探虚实。
叶缺的武功不俗,应变能力也值得称赞,又有绳索的保护,梅长歌基本还是比较放心的。
大家在叶缺的腰间系了长绳,一点一点的往下放,梅长歌趴在崖边,望着他的身影逐渐缩小,没由来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一直系在叶缺腰间的长绳猛然被绷直,喻示着他同样遇到了某些不可预知的危险。
“拉,快往上拉。”梅长歌歇斯底里的喊道。
很快,在众人的努力下,叶缺重新出现在山顶,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但好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梅长歌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勉强落了地。
“怎么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还未等叶缺缓过劲来,姚木便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我说姚大人,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同情心?”梅长歌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说道。
“没事。”叶缺咳嗽了两声,拍着梅长歌的手臂,安慰道,“我没事,不过下面的人,应该救不回来了。”
“下面有毒气。”叶缺很肯定的说道。
“怎么会?”闻听此言,姚木那是一脸的不相信,“如此开阔空旷的地界,如何能有毒气囤积,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毒气?”乍一听到这两个字,梅长歌的反应,和姚木应该是一模一样的,但转念一想,既然叶缺这样说了,那定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于是缓缓起身,重新观察了一下案发地点的环境,终于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哦,确实是毒气。”
为了验证叶缺的结论,梅长歌直接扔了个燃烧的火把下去,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它,在到达叶缺失足地点的刹那间,跳动的火苗戛然而止,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现场的环境,不可谓不复杂。
四面环山,还都是小山丘,这样的地形,加上连日的晴朗天气,没有空气流通,就会在山丘围起的中央山洼里,形成一片高浓度的二氧化碳湖,就像湖水一样,只是看不到罢了。
人,如果突然进入到高浓度二氧化碳环境中,通常都会在几秒钟之内,因呼吸中枢麻痹,突然倒地死亡。
叶缺之所以能够脱险,一来是因为他身体素质比较好,长期的练武生涯,让他的呼吸较旁人来说,要浅一点,因此瞬间吸入的二氧化碳的量并不多。二来,叶缺在失去知觉的刹那间,便被人拉了上来,及时脱离了高浓度二氧化碳的环境,没有受到更大程度的损伤。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毒气是在特殊环境下形成的。”叶缺慢慢的解释道,“山洼封闭,植被茂密,平静无风,缺一不可。总之,这是一个运气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将毒气聚集起来的。”
“那下面的三个人,我们还要不要救了?”姚木提心吊胆的问道。
“这种环境下,谁下去都是个死字,没有什么抢救的意义。”叶缺很是冷静的说道。
“可是,任由他们曝尸荒野,也不好吧。”石荣哭丧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早上出门的时候,是四个人高高兴兴的一起走的,眼下太阳还没下山,却只剩了他一个。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是一件能容易放下的事情。
“那没有办法,只能等下雨了。”叶缺解开腰间系着的长绳,抬头望了眼昏暗的天色,说道,“我看这几天就要下雨,再耐心等一等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求放过
叶缺的预感,终究还是准的,梅长歌离开锦山没多久,一场大雨便席卷了整个京都,哗啦啦的水声,伴随了她整整**,扰得人心烦意乱的。
梅长歌索性起身,披了外套,重新坐在桌前,就着忽明忽暗的灯光,翻开了桌上摊着的书本。
国子监没有寒暑假,只有无穷无尽的考试和淘汰,每一天,都过得惊心动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即便夜已经很深了,向来对科学作息推崇备至的梅长歌同学,已然小憩了一个多时辰,但她知道,很多同学,直到现在,都还在挑灯苦读。
梅长歌想了想,推开窗户,看了眼临近的两栋宿舍楼,果不其然,星星点点的烛光点缀其中,像极了万家灯火。
合上窗户,仿佛将窗外那纷繁复杂的世界重新隔绝在外,梅长歌的手,放在窗户上,稍稍顿了顿,再一转身,便见书桌前,突然多了个人。
“怎么?这还下着大雨呢,人就被拉上来了?”梅长歌蹙着眉,递了条干燥的布巾过去,好让楚青澜擦一擦额上挂着的水珠。
“蓑衣一点用都没有,拖拖拉拉的,还不如不穿。”楚青澜一边忙着打理自己,一边絮絮叨叨的发着牢骚。
“萧良弼催得太急,陛下没有办法,只好从禁军调了几个人给他。”楚青澜喝了好大一口凉水,这才缓过劲来,“叶缺早就被姚木拉到京兆尹府了,我过来给你报个信,一会再过去看看。”
“不是说是意外事故吗?”梅长歌犹疑的问道,“莫非当真出了什么变故?”
“那倒不是。”楚青澜语调悠悠的解释道,“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想出什么意外。”
“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太折磨自己了。”临走之前,楚青澜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瞥到梅长歌随手放在书桌上的那叠书,不免又是一声惊呼,“我天爷,梅长歌,你这是疯了吗?”
“刑部院、兵部院、吏部院,国子监学业繁重,寻常人报两院课程,已是极限,你居然一口气连报三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把自己往死里逼一回,你也可以的。”梅长歌浑不在意的说道。
梅长歌算过了,刑部院主要是教授法律课程的,这是她的专长,学了十几年的东西,不可能说忘就能忘得了的,那毕竟是深入骨髓的记忆。如果以她多年学习现代系统法学的水准,还不能凌驾区区刑部院的课程,她倒不如先出去死一死好了。
刨掉刑部院的课程,她不过是像旁人那样,报了两院课程,有什么大不了的。
别人能做到的事情,她梅长歌不可能做不到。
再者说……
梅长歌冷冷的望了楚青澜一眼,满腹牢骚的说道,“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去京兆尹看看叶缺验尸的结果,怎么现在反倒不想走了?”
“是是是,我这就走。”楚青澜轻笑道,“你可别真把自己逼死了,不值当的。”
有些话,梅长歌不愿意多说,更不愿意承认,她之所以要跟这两院课程死磕,多少还是受了些卢琳的影响。
本来她并不是很清楚,卢琳为什么执意要选兵部院,直到那日听梅思远提及,清河卢氏,做的是军火生意,这才恍然大悟,方知卢琳此举背后的深意。
梅长歌是个懒人,因为懒到极致,所以不喜欢和人攀比。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旦起了攀比竞技的心思,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