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节

“嗯……”
我母亲点头，蹙眉道：“他身负重伤，冲到这里，夺路进程，虽然已经不行了，但战力还有，我没与他硬碰，只是包围了这里，不让他走。”
说完，我母亲歪着脑袋问我：“是你击败了他吧？那么，你又打算如何处置？”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到现在……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怒火过后，我有了更多的思虑。
“不知？”
我母亲忽然笑了，伸手帮我捋顺的头发，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杀他呢……”
这反应有点出乎我的预料，于是我问她：“母亲，您……难道不恨他？”
“恨！非常恨！恨到了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你不会在祁连山流血，我们不会分离一万年，如果不是他，我们这些遗老遗少不会被逼到这一步，怎么能不恨呢？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该用恨来衡量！”
我母亲犹豫了一下，就说道：“关于大帝之后的路，其实现在许多人都知道了，青衣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本源法则，你却能击败他，看起来如闲庭胜步，这说明，其他三分之二在你身上，你已经压制了他，他再不配与你争斗，你是这个世界的领袖，这个毋庸置疑，无论从贡献还是力量来说，都如此！作为一个领袖，连一个敌人都宽恕不了，不能让他为你所用，这个领袖称职吗？怕是不配做领袖吧，胸怀胸襟不过一匹夫而已！再者，太古之战，太阴三王战圣王，被毙一人，只剩下了两个天帝，也就是说，太阴世界还有三分之一的本源法则无主，十亿年了，这三分之一的本源法则到底是被剩下的两个天帝瓜分了呢？还是说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得到了？亦或者是说仍然无主？这些都有可能，我们都是一无所知！你要知道，我们在进步，他们也在进步，我们能出现一个张道陵拿到剩下的三分之一的本源法则，他们也可以！！所以，巅峰力量，他们未必比我们差，若是他们的本源法则都被占据，联手对付你，你岂能胜利？可如果你有青衣，那必然无所畏惧！他对你已经构不成威胁了，但却可以帮你平天下，你觉得该如何选择呢？是选择仇恨，还是利益？！”
我的母亲的分析有许多我还没想到，听完她说的话以后，我心中豁然开朗，之前的犹豫已经烟消云散，然后，我点了点头，轻笑道：“谢谢母亲，我想，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第1311章 不完整的千夜数据
无疑，我母亲给我的建议是一剂定心药，让我许久都踯躅不定的心思终于是徐徐落地了。
我扭头回望一路走来时的路，终究还是苦笑了一声，而后转身朝着那座雄城走了去，所过之处，四周的甲士纷纷退开，为我让出了一条路。
只是，这路走起来，未免苦涩，也未免心情沉痛了一些。
“哎，妹妹，小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我听到柳倾国在我身后悄悄的问我母亲：“一会儿豁然大笑，一会儿又是愁眉苦脸的，这到底又是怎样的心思？你能琢磨透吗？”
“你呀……连你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了解，这时候，他心情能好才怪。”
我母亲轻声一叹，只言道：“小天做出的选择，终究是为这天下牺牲了自己的喜怒哀乐呀，他作为圣王的传承者，肩膀得顶起这天地，扛得是众生的希望，担子重的很，大敌在前，为了让更多的人在浩劫中活下来，有时候从大局出发，不得不把自己个人的情绪抛开。然而，他终究已经是她人的丈夫，也是他人的父亲，他也有感情的，为了大局，活生生的抛弃自己个人的爱憎，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呢？小天……其实也挺难的。”
这些话，我在前面听的清清楚楚，入了我的耳，自然也入了我的心。
知我者，我母亲也！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就是短短片刻就被我抛诸脑后，脸上也一点点的露出了笑容，既然自己胸中已有定数，又何必再去挣扎犹豫？
轰！
几名甲士已经为我打开了城门，厚重的城门上面加持着防御法阵，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再不犹豫，大步走了进去，紧接着，又是“轰隆”的一声，城门关闭了。
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空空荡荡的城池，街道古朴，想来建城时候也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最终才凝聚成了这盘踞着修炼者的聚居地，街中布局倒是与一万年前的地球颇为相似，有商铺，大都经营一些修炼者必需的东西，也有居所，不难想象，在不久之前，这里应当还是颇为繁华热闹的，只可惜如今战争摧毁了一切，不光冷冷清清，街道也是凌乱不堪，还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亡灵的气息，估计此前这里还有天道盟的小部分修炼者在守卫，我母亲已经将这里彻底荡平，自是免不了争斗和杀戮，恐怕在不久前，此地战死过不少修炼者。
我缓步走在空荡荡的城市中，步态多少有些沉重，此时此地已见百业凋敝，而这才哪到哪？
透过这里，我恍惚之间看到了未来的地球……
或许，用不了多久，无论是鬼蜮还是地球，都会十室九空吧？能战者都将跟着我踏上战场，可怜最后又有几人归来？
相比于那一切，我如今所做之付出，兴许也真的不算什么了，如果我个人的得失能决定天下的安危的话，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值得！
最终，我停步驻留在了一座颇为豪华的建筑前，这是一座府邸，香榭亭台阁楼宫阙应有尽有，在府墙的外面，鎏金烫出了一个巨大的“道”字，写的很有灵气，笔走龙蛇，倒是一手好字，从字中就隐隐能看出道韵。
只是，这曾经门前必然是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府邸如今说不出的小索，我看见府邸门前还有许多折断的兵器，旗帜也是东倒西歪。
那些旗帜上面大都写着“君威激昂，替天行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秩序，规则”等等字眼……
我知道，这地方应该就是青衣的府邸了，不久前他应该就是在这个地方誓师出征，如今兵败如山倒，这里也破落了下来。
而且，青衣在战败后，就是回到了这里。
因为我能感觉得到，这府邸之中有一股非常可怕的气息，那气息厚重，仿佛一片天地坠落在了那里一样，堪称是深不可测，可不正是青衣的气息？
只是那气息如今极其不稳定，时而会散发出恐怖的波动，仿佛要毁灭一切一样，时而又会陷入谷底，仿佛就要如此沉沦蛰伏下去……
这能量气息，大概也是青衣此刻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如此高傲的一个人遭逢了这样的大败巨变，怕是一时间难以平静。”
我垂头自语，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进去了，就在这座府邸前盘坐了下来。
我想，青衣应该也已经察觉到我来了这里，只是，他不愿出来罢了，或者，在等着我进去取他的性命？
这些不重要，我就是钉在这里，不让青衣离开罢了，同时，完全释放开自己的神识，让自己的思维感应一步步的扩大，笼罩鬼蜮，又将地球也囊括，最后直达太阳系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去神游寰宇，其实这是很耗神的，不过，这个时候我却不得不如此，因为我担心在我们这个世界爆发内战的时候，太阴帝国那边也有动作。
不管如何，我和青衣打生打死，至少我们不会去毁灭这个世界，这是最基本的底线，而那边的生灵……那才是我们最终的敌人。
我也头一次感应到了太阴世界。
只是，从我们这里到太阴世界，几乎是横跨整个太阳星系，彼此直线距离也足足有三亿公里，实在是过于遥远了，我的思感虽然也能感受得到那边，但终究是很模糊的。
我只能感觉得到，那是一个黑暗的星球，充斥着寒冷的气息，与地球以太阳为中心对称，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围绕太阳运转，彼此永不相见，除非跨越太阳星系！
太阴帝国，果然已经察觉了爆发在鬼蜮的这一场战争！
我能感觉得到太阴世界里有不同寻常的气息，但它们具体在做什么，我却无法察觉了，一层能量将我的感应隔绝在了外面，我也不能一窥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