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眼山魈被我收服,你不会介意吧,毕竟是你抓来的,而且用处还不小。”胡来对我道。
我一翻白眼,道:“我又不懂怎收服它,有什么可介意的,在你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那就好,这东西一旦收服,确实是个好东西,因为很难见到,它闻到人味就跑,更别说抓了,难度不亚于困杀一头蛟虫。而且以后赶虫的时候,我也用得上。”胡来欣喜道。
我点点头,多了眼线,赶起虫来才会更加的顺手,而且也更安全。虫宝人人都想要,一旦被人盯上,难免会被人抢夺。
事实上很多赶虫人的结局并不是被大虫袭击死亡,而是被夺宝的人截杀,做了他人嫁衣。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争夺,有利益争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刀光剑影,在哪都是一样的。
之后我们聊了几句,便开始下山。
因为此时太阳已经微微西斜,下山需要好几个小时,晚上还要敲更,不早了。
……
天黑后,我们赶回了乡里。
胡来立刻召唤银眼山魈,让它上山盯着那处水潭。
只见他摸出一个只有铅笔那么粗、寸长的哨子,用力吹响。哨子发出很低的鸣音,听着有点像是蜜蜂在振翅,稍微远一点就听不见了。
这明显是一种高频音,只有一些很特殊的东西才能听见。
约过了一刻钟,不远处的黑暗中银光微微一闪,有东西过来了,走到近前一看,正是那只银眼山魈。
它明显变得强壮了不少,个头身长都有增长,颜色也更加的黑亮了,一双银眼流光微闪,在月光的映射下,非常明亮。
更让我吃惊的是,它不是单独过来的,身后还跟着七八只个头只有它一半大小的普通山魈。
这些就是曾经供养它的手下了。
胡来冲银眼山魈招了招手,银眼山魈仔细的看了我们一眼,尤其是在我身上,停留足足三秒钟,才缓缓走上前,蹲在胡来的面前。
胡来也蹲下,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从兜里摸出来几颗细碎的小石子,明显是从山石滩上捡回来的。
银眼山魈凑到跟前闻了一下,一声不吭,扭头便带着一票手下离开,一闪就消失在黑暗中。
“山魈是从埋入土中的尸体内孕育出来的,对土石一类的东西很敏感,只要闻见土石的味道,它就能找到位置。”黄毛解释道。
我点点头,说起来,山魈这东西还真有点变态。
它没有性别之分,是和尸体媾和之后,将尸体埋入土中,等吸纳了足够的月之精华后,新的山魈便从尸体里爬出来。
而且,新生的山魈不会比普通山魈小,也就是说,它破土而出的时候,就已经成年了。
没有雌雄交配,不会成长,只要有灵长类的尸体就能繁衍。
一般是猿猴的尸体,理论上人的尸体也是可以的。
只是人要么装棺入土,要么火葬,不会随意抛尸,山魈没有机会获取人尸,就算获取了也抬不动。
这种繁衍方式,有点像是时下很流行的科幻电影中的异形;也不知道第一代山魈是哪个变态的家伙弄出来的,目的何在。
“好了,我们等消息吧,顺便把这个事情通知一下赛玉儿和王建安,万一出现意外,我们需要他们的支援。”黄毛道。
我点点头,直觉告诉我这次恐怕免不了又是一场争斗。
只是不知道这次出马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是不是人?
……
第二百五十三章:蛊师
之后我们回了新房,歇息了没多久,便开始打更。
上山下山跋涉了一整天,两条腿都在发软,但打更不能停,我和曹楠只能强顶着。
熬到四更后才沉沉的睡去。
也不知道哪个坑爹的定下的规矩,两更之间的一个时辰竟然不能合眼,必须瞪着眼睛硬熬。
名曰,守更!
……
一觉睡到了下午,我随便填了一点东西,闲街没什么生意,天黑乎乎的,眼看着似乎又要下雨。
自从那个雷暴雨夜来了之后,晴天在这个冬季就成了奢侈品,往往是连下好几天的雨,中间晴一两天,然后接着下。
大冬天的没完没了,生生弄出了梅雨的架势,凄风冷雨,让人格外压抑。
我坐在柜台后面,打算再捱一会儿,要是没生意上门的话就关店门补一觉,天一黑又得打更了。
低头打了个哈欠,结果等我抬起头,却吓了一跳;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一动不动,就像一颗松树,应该是个男人,头戴尖顶斗笠,身披蓑衣,脚上穿了一双水靴,上面沾满了泥巴,目光锐利的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
我被盯的汗毛倒竖,来者不善!
更关键的是他的打扮,明显不是金盆乡人,金盆乡的风俗习惯都是圆顶斗笠,尖顶兜里几乎没见过。还有蓑衣,这是一种早就淘汰的雨衣,用棕丝编织而成,又笨又重,而且遇到大雨还会漏水,远不及塑料的雨衣轻盈好用。
直觉告诉我,这人搞不好就是那个蛊师,刺青男背后的人,因为刺青男当初戴的也是尖顶斗笠,看起来一模一样。
我没起身,缓缓将手伸进抽屉,抓住了短铳,打开了保险。
他看着我,我也盯着他。
双方就这么对视了十几秒,他转身离去,消失。略显昏暗的天色,还有淅淅沥沥的雨让我没能看清楚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