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总爱穿那种上工的衣服,松松垮垮,看起来就是高高瘦瘦一人,这一脱掉衣服才发现,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健壮。
渔船顺流而下,三叔小心翼翼的操控着渔船,远离河边的浅滩还有河中的礁石,船下面吊着棺材,一个不小心就会棺沉船翻。
大约一刻钟后,一声嘹亮的鸡鸣响起,宣告新的一天来临,天地由阴转阳,诸邪退避。
三叔轻轻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这口棺材总算没落在鬼族手上。”
“三叔,这口棺材到底什么情况?”我见船已经从支流开进了大河,便开始问。
“我只知道这是古越国大祭司的棺材,其它的知道的就很有限了。”三叔摇了摇头,道:“是老叔交代我,说如果鬼族想要带走这口棺材,就一定要想办法将它劫下来。”
“我爷爷!”我浑身一激灵,三叔口中的老叔,就是我爷爷,孟燕矶。
终于听到爷爷的消息了!
“我爷爷哪去了,他还活着吗?”我急忙追问;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爷爷的生死下落更加的重要。
三叔看了胡来黄毛一眼,稍稍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老叔还活着,至少我在送走他之前,他还活着。”
“送走?”我敏锐的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那……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三叔叹了一口气,缓缓陷入了回忆中,道:“老叔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我见到了老叔,他说遇到大劫了,必须用诈死的方法才来避过,让我配合他,他服下了一种能让人假死的药,我则负责操办丧事,等棺椁下葬之后偷偷将老叔挖了出来,给他喂解药,然后送他离开了。”
“那我爷爷后来有没有联系你,有没有告诉你,他去了哪?”我继续追问。
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三叔。
冯犟头说爷爷下葬的当天晚上,他看到有人挖开了爷爷的新坟,带着爷爷走了,但只看到了背影,没清楚是谁。
是三叔!
爷爷对三叔视若己出,叔侄胜过父子,爷爷要操办如此重要的事情,最信任的,自然是三叔。
“老叔走后,就再也没了消息,至于去处,他只说他要去弥补他犯下的一个大错。”三叔摇了摇头。
“大错?!”
我顿时惊疑不定,爷爷犯下了什么大错?
竟然需要诈死脱身去解决?
这里面的信息量,很有点大,爷爷说遇到大劫,肯定不是雷劈天咒之类的,而是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要追杀他。
爷爷逼不得已,只得用诈死的招数金蚕脱壳。
至于大错,就更加扑所迷离了,爷爷为人向来低调,能犯下什么大错,需要他直接消息去弥补?
字里行间,我能感觉到,爷爷当时一定是处于非常紧急的情况,他没有时间再去做更多的安排,甚至来不及告诉我只言片语,突然就“去世”了。
我当时接到三叔的电话,顿时如遭雷劈,根本不敢相信;身体向来硬朗的爷爷会突然“辞世”。
“老叔当时招我回去的时候受了伤,气色明显不太好,但我却看不出来他伤在哪,我问老叔,他却不肯吐露一个字。”三叔又道。
“不知道爷爷是否还活着,有没有成功避过大劫!”我听的十分提爷爷担心。
孟家世代龙头,得是什么样的劫才能把爷爷逼成那样?我隐隐直觉,爷爷犯下的大错,很可能与我有关系。
因为庙灵曾经告诉我,爷爷似乎急忙解封庙灵守护的秘密,还拿到了九星轮的轮盘。只是可惜,他只有一个残缺得厉害的九星轮,封天印和碧落钟都没有,不可能解封那个秘密。
人一急,就容易冒险,容易转牛角尖走极端,爷爷犯下大错,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件事。
只是我却无法想象出,那到底是一件怎样的事,与我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那我爷爷,临走之前,有没有交代你什么?”我又问。
“老叔临走之前交代,让我不要把事情告诉你,因为这些事只会成为祸根,而且让我必须对所有人隐瞒一切,暗中护卫金盆乡。”三叔道,随后摇了摇头,道:“可事与愿违,你追查的脚步太快太顺畅,很多事情已经根本无法隐瞒;就连我自己也暴露了,到底是孟家的种啊。”
说到这最后,他看了一眼黄毛和胡来,明显意有所指。
自己追查的脚步,是在黄毛和胡来的帮助与指点下才提速的,否则以自己的能力,现在恐怕还在尿裤子。
“那三叔,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法事行的?”想了一下,我急忙问道。
三叔想了一下,道:“老叔很早就有教我,但从来不让我实践,更不让我表露,只是传授了一些入门基础给我;当时我一度不知道老叔要干嘛,直到他出事才明白过来,老叔是在未雨绸缪。”
我点点头,法事行是一个江湖,其中不乏尔虞我诈,爷爷最能相信的,除了我就只有三叔了;血缘亲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蟒虫和大虫是怎么样回事,你学会了控虫术?”我一个接一个的问,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三叔解答。
“我哪会什么控虫术。”三叔自嘲的笑笑,道:“是老叔给了我一样可以控虫的东西,那些大虫,应该是老叔生前就已经控制了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三叔并不懂控虫,但爷爷懂,他只是把控制权交给了三叔,方便他办事。
第一次的时候,三叔明显不熟练,差点伤到了我,要不是赛玉儿的光头保镖一脚把我踹飞,自己当时可能就死在蟒虫的蟒尾之下,命丧桃花林。
“那金盆乡的雷暴大阵,也是掌握在你手里?”我连忙问。
“对!”三叔点头,道:“老叔说,金盆乡若安,你便安,金盆乡若亡,你必险!所以他让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金盆乡的安危。上次尸魁大举进乡,我便发动了雷暴法阵,将它们扫灭。”
“怎……怎么会这样?”
我懵掉了,按照他的话,就是金盆乡安全自己就安全,金盆乡若是亡了自己就有大凶险。
金盆乡的安危怎么会与自己的个人安危联系在一起?
匪夷所思!
“我也不知道。”三叔摇了摇头,道:“老叔就是这么交代的,他没让我保护你,而是让我保护金盆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