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骨老头回头说了一声,便开门进了茅草屋,门开的一瞬间我吃惊的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口棺材,就摆在屋子的正中间,用三张条凳支着,旁边还有一个只有两三阶的小楼梯靠在棺材边上。
黄毛也看见了,脸色一变,我想询问,却被他用眼神给制止了,示意别说话。
皮骨老头在屋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又开门出来,手上拿着一封已经发黄的信,递给我,道:“这是孟燕矶留给你的,说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取,如果你来了,就把这封信给你;快走吧,此地对于你们来说不宜久留。”
话说完,它又转身回了屋里,将门关上了。
我看了一下信件,顿时激动起来,是爷爷的笔迹。
信封上写着:吾孙孟磊亲启。
爷爷是个文化人,一手毛笔字写的自成一家,他曾经告诉我,说他的笔迹一般人根本模仿不来。
信封泛黄,明显放置了很多年,上面还有一个蜡封。
我捏碎封蜡,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
吾孙孟磊,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爷爷心存的侥幸是错的,你最终还是走向了孟家的宿命;欣慰的是,你能来到这里并且见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长大,而且具备了行走世间的能力。爷爷不知道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留下这封信只是想告诉你,孟家肩负的使命很重,但你既然走到这一步,就必须勇往直前,摒弃一切杂念,抛弃一切后路。
孟家肩负的秘密事涉天机,爷爷也只挖掘出了一部分,而且无法对你述说,一切只能等你自己去挖掘。
但你要记住一点,你能来到这里绝非偶然,切记切记!
未来的路很难、很艰险,爷爷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日是否会与你天人永隔,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要怪爷爷。
另,给你信的这个人曾经欠爷爷一个人情,在你万般无奈的时候可以请他帮忙,但机会只有一次。
之后是落款:孟燕矶,写于一九九三年雪冬。
信很短,看完后我的眼睛不禁湿润了,爷爷早就预料到自己可能会出事,但他也不知道未来具体会发生什么,于是事先留下一封不知道用得上用不上的信。
结果是,用上了,因为我来了,打碎了爷爷所谓的“侥幸。”
我明白他说的“侥幸”是什么,就是让我远离法事行,爷爷为此甚至斩断在法事行的关系网,卸任了南法会龙头一职,一心在家养育我长大,让我远离法事行,逃脱孟家冥冥之中注定的“宿命”。
这封信,是爷爷在十四年前写的,那一年,我才七岁!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我六岁的时候,爷爷还在法事行内游走,或许他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才写下了这封书信,而且决定让我远离法事行。
虚七岁,正值我真正开始记事的时间点。
爷爷到底经历了什么,或者说,孟家到底经历了什么?导致爷爷会做出让我远离法事行的举动?
要知道,孟家可是世代龙头,曾经更是贵为法事行第一世家,爷爷这是要我放弃祖上的荣光,放弃曾经属于孟家的一切,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如果说爷爷要不是探查到了事,那就真叫见了鬼了。
这一点爷爷的信上也有所体现,反复告诉我说未来的路很难、很艰险,但要我一旦踏上寻找真相和使命的征途,就必须一往无前,甚至不给自己留退路。
读完整封信,爷爷字里行间透露的都是无奈和对我的疼爱,他竭尽全力,却改变不了什么。
感伤之余,我注意力集中到了信中间的那一行:记住,你来到这里绝非偶然,切记切记!
我心头顿时一亮,确实,绝非偶然。
如果是偶然,爷爷不会留下这封信,爷爷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当有一天我进入了法事行,具备行走天下的能力,就必然会来这里。
这也正是我所想不通的,这种必然,从何说起?
我为什么一定会来这里?
没道理呀,先是冯大牛失踪,然后金盆乡雷暴法阵需要防护,少了冯大牛不行,于是王建安帮忙寻找,恰巧宗裁所外围的古力发现了冯大牛的踪迹,得到消息的我赶过来。
一起回忆起来,好像没什么必然呀?
“信上说什么?”曹楠凑过来问。
我迟疑了一下,直接把信给了他,里面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十四年前的爷爷挖掘出了一些东西,但事涉天机不能明说,而且爷爷对后面十四年会发生什么,也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没什么不能看的。
曹楠立刻展开书信,胡来和黄毛也立刻凑过去看。
看完之后,他们也同样一头雾水,曹楠道:“什么叫我们来到这里绝非偶然?”
胡来沉吟了一下,若有明悟,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们是被引诱过来的。”
“引诱?!”
我和曹楠大吃一惊,我急忙道:“从何说起?”
“呵呵,有意思。”黄毛笑笑,眸底深处精光闪烁,道:“从冯大牛失踪开始说起,怕是有些东西想让你来这里。”
我顿时后脊背发麻,没错。
冯大牛和他老婆突然失踪,一直以来就让我想不通,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冯大牛失踪的背后,是一桩阴谋。
有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利用冯大牛引诱我来到这里。
“不会吧,这么邪门?”曹楠有些不敢相信,摸了摸手道:“你们说的毛都竖起来了。”
“是与不是,一会儿就能验证。”胡来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黄毛更是俯瞰这个蛰伏于大山深涧的小村落,笑道:“这个地方,还真是不一般啊。”
说完他也不等我和曹楠发问,直接对我道:“试试,看你爷爷的故交,愿不愿透露点信息给你。”
我眼睛一亮,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