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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白老汉仍然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似乎是在祈求兔群的原谅,大龙见状只好沉了口气,接着强行把他拉到了大伙身后。虽然严格上来说他只是我们花钱雇来的‘骆驼司机’,可也算得上是队伍中的一员,总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以后还得靠他来辨别方向驱赶骆驼。
做好了反击的准备,最前边的一只大已经来到近前,凑到的更近了一些,我才发现这些兔子不止是体型庞大,它跟我们平常见到的小完全不是一个模样,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一个品种。两只眼睛在灯光的映照下变成两个血红色的光点,身上的毛发又糙又厚,两条后腿上布满了结实的肌肉,就好像一个专业的举重运动员一样。
那只大跑到已经化为肉泥的小黄兔旁边低头嗅了嗅,随后将鼻子伸到半空,身形一转目光放在了我们身上,不顾一切的从沙丘上疾驰而下,直冲我们而来。
大风端着冲锋枪早已经瞄了半天,发现那只兔子的确充满了敌意,果断的扣下了扳机一个点射。他打的很准,子弹不偏不斜正好命中兔子胸口,雪白的绒毛上一朵血花顿时开了出来。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身中一枪那只大竟然丝毫没有停顿,速度反而还快了许多,眨眼之间就已经来到近前,从地面一跃三米直接跳过我们垒起来的矮墙将何倩扑倒在地上。
何倩原本手里还拿着手枪,可是见到恶狼一般大小的兔子向着自己直扑而来,顿时就慌了神色,一边胡乱的摆动胳膊挣扎一边就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但是他的枪口并没有对准身上的兔子,而是斜着瞄准了侧边,随着枪声响起,子弹贴着大龙的胳膊擦了过去。
与此同时,大黑牛也举起了手中的散弹枪,瞄准了旁边的兔子却又不得不放了下来。因为散弹枪的威力实在太大,在这么近的距离如果直直的打过去,除了兔子之外肯定会误伤到地下的何倩。到时候没被兔子咬死,再被自己人一枪喷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犹豫了一秒,他调转枪身,抡起枪托狠狠的砸在了兔子的脑袋上。同时周围的大风和大火也再次扣动扳机,一连串子弹瞬间打进了兔子的背部。
但是那只兔子好像就认准了身下的何倩,对别人的攻击置之不理,张开巨大的三瓣嘴一口咬在何倩左边的肩膀上,连带着厚厚的衣服直接撕来,咬下了一大块皮肉。何倩本来就吓的不轻,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更是恐惧到了极点,剧烈挣扎几下之后竟然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身上的大也终于到达了极限,它的身体连中十几枪已经几乎被打成了筛子网,趴在何倩的身上没了动静。
我们没有时间去查看何倩的情况,因为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剩下的几十只大也已经来到了近前。几个人躲在矮墙后边,借着照明弹还没有完全陨灭的余晖,噼里啪啦的开火射击。
冲在最前边的几只大在明亮的光照下彻底变成了靶子,等跑到近前也被打的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大黑牛和大龙再用喷子补上一枪,直接就能彻底解决。
我趴在一侧把沐孜护在身后,同时也举起自己的手枪不停射击。就在我仔细瞄准的时候,突然发现兔群中有个比较特殊的影子,它的体型更为庞大,速度也更快,并且跟死去的那只小黄兔一模一样,通体毛发呈深黄色。在沙地上飞奔起来只留下一个残影,十分不容易被发现。
四五只大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只大黄兔立刻嘶鸣一声,来势汹汹的兔群听到这声嘶鸣之后竟然全都停了下来,在原地转了一圈转头跑向了远方。
正在这时,半空中的照明弹彻底陨灭,周围重新被黑暗所笼罩。我们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硝烟味道,脚下的沙地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子弹壳。
大龙举起强光手电在四周整体照一圈,发现那些大是真的撤退了,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地上去查看自己刚刚被何倩手枪子弹误伤的胳膊。
我推开还趴在何倩身上的那只大,它身上白色的毛发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一部分是何倩的血迹,但更多还是它自己的。
何倩的左肩膀被了一条十厘米长的口子,并且被大硬生生撕下来一条皮肉,伤口不是很深,只是看上去比较瘆人。
罗军躲在最后边已经几乎快要被吓傻了,呆呆的望着躺在地上昏迷不清的何倩不停的流泪。沐孜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虽然性格沉稳,可毕竟还是个女孩子,紧紧抱着我的胳膊,片刻才放松下来去背包里寻找医疗用品处理何倩的伤口。
我紧紧握着手枪,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兔群里那个黄色的影子,总觉那只兔子很不一般,应该类似狼群中的狼王,充满了智慧,起到指挥整个兔群的作用。想到这些,我下意识又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黑暗,却猛然发现,有两个灯泡一样的红点已经悄无声息的飘到了近前,就在大黑牛身后不到五米远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青枣树
那个红点并不明显,如同两点鬼火一样悄悄的向我们靠近。
大黑牛正坐在地上研究那把散弹枪的连发机制,聚精会神的摆弄着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而那两个红点也逐渐变的小了起来,蓄势待发仿佛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我心中陡然一惊,来不及细说连忙大吼一声:“小心!”说着举起手枪,简单的瞄准了一下便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坐在地上的大黑牛也感觉到自己背后呼呼生风,听到我的呼声知道提醒的多半就是自己,于是直接顺势一个前滚翻躲到了侧边,同时单手举起散弹枪也扣动了扳机。无奈他忘记了自己还没有上膛,一声清脆的响动之后,散弹枪没有任何反应。那只巨大的黄色兔子却从黑暗中跳了出来,刚好落在大黑牛刚刚所坐的地方。
我打出的手枪子弹直直飞了过去,大黄兔的反应却极为迅速,落地之后也侧着翻滚了一圈,子弹不偏不斜正好贴着它的脑门划过,瞬间便蹭掉了一撮毛发。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大黄兔并不恋战,也没有像其他大一样奋不顾身的横冲直撞。发现所有人又把枪支都拿在了手上,它奋力一瞪,了厚厚一排沙子。我们不得不后退几步抬起胳膊护住双眼,等沙子落地再次放下胳膊的时候,那只大黄兔早已经隐匿在黑暗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摔倒在地上,大黑牛吃了一嘴的沙子,爬起来吐了几口给散弹枪重新上了趟,举着手电一边左右看一边怒声骂道:“妈了个逼的你这畜生,还学会偷袭了,幸亏老子反应的快,不然真他妈让你钻了空子了!”
那只大黄兔似乎聪明的很,知道这一下已经打草惊蛇,所以根本没有停留,消失在黑暗中立刻没了影子,看样子是真的离开了。
何倩的肩膀需要缝合,原本沐孜准备去帮忙,可是被黄教授抬手拒绝:“沐姑娘,你去休息休息吧,他是我的学生,我来处理。况且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他,我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你们。”说着接过医疗包,让罗军在一旁用强光手电照明,手法娴熟的给何倩缝合包扎好了伤口。
因为何倩已经晕了过去,所以黄教授并没有给他打麻药,缝合完了伤口把自己的防风外套跟他对换了一下,接着安排罗军负责照顾。
赶跑了兔群,白老汉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呆呆的坐在自己那匹白骆驼旁边在面前画了个半大的圆圈,时不时从圈外抓起一把沙子扔到圈内,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因为语言不通,他又不会说话,我们也懒得再去细问,就随他去了。
之前我们并没有想到沙漠里也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危险,所以压根就没有安排守夜的人。现在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又遭遇了那只大黄兔的偷袭,我们根本无法安心睡觉,谁知道兔群会不会再一次从暗中来袭。思索再三,大龙决定安排两个人轮流守夜,让大家全部全副武装着休息,这样一旦有什么变故睁开眼睛就能投入战斗。
凌晨四点半,天色刚刚见亮我就被何倩痛苦的声吵醒,他已经从昏迷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捂着自己的肩膀不停哀嚎。
黄教授对我们虽然面色慈祥显得非常和蔼,可是面对两个学生却是另一番只有老师才会有的严厉状态,看着满脸痛苦的何倩没有半句安慰,反而厉声训斥道:“出来之前我是怎么说的,你往心里记了么!昨天晚上要不是大伙反应迅速合力团结在一起,出了事情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还有手枪走火这种低级错误,你是三岁小孩子吗!?把枪给我!”说着他一把将何倩装在裤子里的手枪拿了过去。
何倩也自知昨晚的确是自己太过鲁莽,低着头一言不发,不过还是忍耐不住肩膀上的疼痛,不停的轻声‘哎呦’。
大龙见状摆了摆手:“黄教授你也别太生气,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我十几岁的时候要是遇上昨晚那场景,非得被吓的尿了裤子不可。”说罢从包里摸出一盒止疼药递给何倩:“没事,以后玩枪你就当是在打游戏,副本里那些怪物不比昨晚的兔子难看多了。不过你可得记住,吃了龙哥‘贿赂’给你的止疼药,以后可别再对龙哥开枪了。”
我从沙坑里坐起来,只见那个白老汉仍然坐在白骆驼旁边,抓起一把接着一把的沙子扔在面前那个圈里。不知道是早晨起来继续进行某种仪式,还是从昨天半夜开始就压根没睡。
大龙过去连比划带说的交流了半天,他才缓缓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继续走了。
十分钟后,大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重新骑在骆驼背上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上,只要能遇见那种根茎上带有水分的甘露草,白老汉都会挖出来口袋。刚开始我心里有些纳闷,因为大伙包括他自己在内携带的水源很多,根本用不着去寻找额外的水源。可是走了几天之后,我们的水壶空了小半,而白老汉的水壶则还能算是满的,如此之外,包里还多了不少没有使用的甘露草的根茎。
黄教授告诉我们,在沙漠里可以没有饭吃,可以没有衣服穿,但万万不能的就是没有水喝。在这里,无论你携带了多少水源都不算多,因为沙漠无边无际,谁也不知道自己进去以后需要多久可以出来,谁也不知道携带的水源到底够不够用。所以白老汉的做法非常值得我们学习,节约并收集每一滴水,可以把续航能力达到最大化。
我也尝试了挖了一颗甘露草,虽然这种外表看上去干枯萎靡,根茎上鼓起来的泡泡如同肿瘤一样,可是不得不说那些泡泡里存储的水源十分甘甜可口,因为深埋在地下的泉水就是这个味道。
在沙漠里行走了两天,虽然过程枯燥无味,不过我们却学会了许多生存的必备技能,同时也逐渐适应了沙漠中干燥险恶的环境。何倩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气血旺盛身体机能较好,所以肩膀上的伤口没有出现任何感染的迹象,三天过后就长在一起开始结痂。黄教授给他拆了线,再养几天基本就算好利索了。
在大龙的导航地图上,发现张古军相机的地方仅有一指的距离,可就是地图上这一指的距离,却让我们走了整整五天时间。到了第五天晚上,终于来到了四分之三的位置,大龙告诉我们再走一天差不多就可以到了。
这些天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每天晚上大龙仍然会安排两个人进行轮流守夜,以此来保证大家的安全。
白老汉仍然是那么奇怪,虽然跟我们走在一起,但是自己吃自己睡,天黑了就安排住宿的地方,天亮了就带着骆驼队继续前进,就像是个只会按照指令办事的机器人一样。大黑牛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白哑巴,说这么叫着听起来跟那匹白骆驼更加匹配,闲着没事就白哑巴白骆驼的出口调侃。
白老汉不知道是根本听不懂,还是听见了不去理会,任由他怎么调侃都不会抬头多看一眼。
第五天晚上,临近夜幕的时候我们竟然在沙漠里碰到了一颗难得一见的青枣树,这种树的外形跟椰子树很像,长长的树干宽大的叶子,树顶上长着一串接一串青色的大枣。这种大枣可以食用,不过味道非常苦涩,行走干燥的沙漠里,如果上火了,吃上几颗非常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