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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看见卢伢子这样,卢飞脚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欣慰,不过更多的却还是担心。他先是围着整口棺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机关之后这才微微点头,接着坐在一旁紧张的观看。
看着卢飞脚那副不放心的模样,我拎起工兵铲打了个响指:“老爷子,信不过他你还信不过我么,放心,无论开棺以后是什么情况吗,我绝对保你儿子平安无事!”
这口坐落在秦皇雕像掌心里的金丝楠木棺材采用的是半钉式封闭,所谓半钉式封闭就是在棺盖的正面有一排钢钉,后边则是可以活动的木节,说白了就像是一个大号的箱子一样,上边的盖子是可以随意掀开和盖上的。卢伢子虽然胆子极小,但是那一身胖胖的体格可不是白长的,也带着一膀子力气,翘起棺顶来一下一个毫不费事。
三分钟不到正面八个一排的钢钉就被他给拔了个干净,我将工兵铲铲尖缝隙中围着棺材通了一圈,接着用力往下一压,只听嘎嘣一声脆响,一条半指宽度的缝隙便露了出来。卢伢子站在正面举起手电往里照了照,脸上的惧色顿时变成了喜色:“黑,这棺材里边用光一照金灿灿,虽然看不清是啥玩意,不过肯定都是些个好玩意啊!”
一听说里边有金子,我身上也来了力气,咬紧牙关加大力道又将棺盖翘起来一段。不过金丝楠木是所有木质材料中最为沉重的一种,所以才有‘贵重’这么一说,寓意着又贵又重。这块看似普通大小的棺盖少说重量也得有个上百斤,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能微微抬起一指已经实属不易。
虽然说了不用卢飞脚上手,不过这明显就不是两个人能干的活,所以卢飞脚也拿起自己的工兵铲加入战斗,走到我身边将铲子缝隙之中,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合力压了下去。
力道加大,棺盖的打开程度也跟着变大,很快就达到了二十公分。卢伢子拿宝心切,等棺盖打开的足够宽之后立刻将胳膊伸进去摸了一把,接着将一尊金色的龙纹酒杯拿了出来。
龙纹酒杯是皇上的御用酒杯,高12厘米,宽8厘米,两侧各有一条金龙形状的杯柄,通体使用黄金进行打造,单单是这么一个玩意,拿到古玩市场上随便随便就能卖出个天价!
尝到了甜头,卢伢子心里也不再害怕,将背包拎到近前把龙纹酒杯扔进去,继续伸手去棺中乱摸。很快又是两个龙纹酒杯被取了出来,还有一尊琉璃观音像以及两个彩釉花瓶,零散的珠宝首饰更是数不胜数,很快干瘪的背包就鼓了起来。卢伢子一边压着工兵铲一边出声提醒:“伢子,差不多就行了,忘了老子当初是怎么教你的,莫贪心!”
卢伢子点了点头,将背包套在身上,举起手电最后在墓中扫了一圈,却再次把胳膊伸了进去:“老爹,黑,你俩再坚持一下,那里边还有个龙纹酒壶,更刚才的龙纹酒杯凑成一套,这玩意可就是天价了!”
卢飞脚想要开口阻拦,见到卢伢子已经把胳膊伸了进去也只得默许,催促着他手脚麻利点抓紧时间。
我们站在棺材两侧,在这个角度只能依稀看到棺中四周似乎堆满了各种金银物件,中间用一张金丝布毯盖着个什么东西,从轮廓上来看应该是具尸体。那尊龙纹酒杯靠在棺材的最里侧,以卢伢子胳膊的长度根本无法摸到,他只好深吸一口气提臀收腹直接将上半身都探了进去!
探进去半个身子,卢伢子肥硕的身体立时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正想催促他速度快点,还没等张嘴就觉得整口棺材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巨大的力道通过铲把震得我虎口发麻,坚硬的工兵铲铲尖也完全变形,棺盖瞬间闭合将卢伢子拦腰夹住!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秦皇鬼棺
棺盖虽然沉重,但是还在人体承受范围之内,所以并没有对卢伢子造成什么伤害。棺材内部,他似乎是已经拿到了那尊龙纹酒壶,高声喊着:“老爹,黑,你俩加把劲再抬一下,要不然俺出不来啊!”
卢飞脚沉了口气,望着已经完全变形的工兵铲脸色也有些焦急,快步走回到自己背包旁边从里边摸出一根撬棍和一把铁制的长柄小锤:“黑娃子,工具只剩下这两个了,咱俩凑合一下先把这伢子弄出来。”
我应了一声,接过小锤正准备开始动手,一声沉闷的钟响自远方传来!
卢飞脚跟我对视着愣了一愣:“黑娃子,这应该是……第二声钟响吧?”
我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脸色骤变:“老爷子,刚才被那帮畜生下了药,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如果我手表没跑点的话,距离咱们下墓……已经三个小时了……!”
话音刚落,棺中的卢伢子突然惨叫一声,接着像疯了一样剧烈的挣扎起来,一边着身体一边发狂的喊道:“让俺出去!快拉!快把俺拉出去!!!”
卢伢子的声音十分惨烈,肯定不止是因为胆小,卢飞脚二话不说冲到近前将撬棍棺盖底下的缝隙龇牙咧嘴的开始发力:“黑娃子,我来顶着,你赶紧去把他拉出来!”
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上再说什么,听从他的指挥跑到棺材正面,抱住卢伢子两条便开始用力往外拉扯。
可是棺材另一侧的木节好像卡住了一样,任凭卢飞脚怎么用力棺盖就是无法再被抬起来半分,卢伢子的惨叫声越发激烈,我想要看看里边到底什么情况,是他自己胆小太虚惊了,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无奈卢伢子的身体实在太过非肥硕,把仅有的缝隙都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站在外边根本看不见里边的情况。
我们正在焦急的想着办法,整座秦墓突然都跟着微微摇晃起来,这意味着地三钟的机关已经彻底启动,倘若动作再不快一些,那到时候谁都跑不出去!
卢飞脚龇牙咧嘴的使着力气,我也拼尽全力的往外拉扯着卢伢子,闭着眼睛大吼一声顿时觉得怀中一松,接着整个人便踉跄几步摔趴在了地上。
在地面打了个滚,虽然摔的很疼我却也松了口气,因为这就意味着卢伢子已经被我给就出来了。爬起来仔细一看就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只见前方的棺材已经彻底关闭,在棺材旁不远的地方,两条还流淌着鲜血的无力的搭在台阶上。那是卢伢子的,他的上半身已经被封在了棺材里边。
旁边的卢飞脚见状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一把将手中的撬棍甩飞到一旁,拉起还站在原地发呆的我飞速往外冲去。
看见这幅模样,我心中充满了不解,想不明白这老爷子怎么连儿子的尸体都不管了?
秦墓晃动的非常厉害,如同地震了一样,在往回狂奔的路上,我们还能看到一起逃窜的狈群,他们似乎也知道墓中的机关都被启动,纷纷化作一道道黑色闪电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段距离并不是很短,两个人迈开步子发了狂一样奔跑,三分钟不到便穿过两扇木门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兵佣琢之中。卢飞脚让我先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抓着绳索,艰难的爬了出去。
离开墓室蹲在盗洞底部,地面还在晃动但是我们已经脱离了危险,我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卢飞脚,他眉头紧皱,盯着下方不断隆起烟尘的墓室一脸沉重。我正想出口安慰他几句,毕竟丧子之痛谁都不好承受,还没没等说话他却转身往洞外爬去。
我默默的跟在后边,虽然跟卢伢子并不熟悉,不过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墓里,最后连尸体都没能带出来,的确也是让人又心痛又不甘心。
爬出洞外,我正在担心着卢飞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抬头一看却惊讶的发现之前立在盗洞西南方向的那个稻草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先前已经死在墓中的卢伢子!
卢伢子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一切正常,身体也没有什么变化。
我惊讶的下巴差点砸在地上,抬手指着卢伢子连说话都乱了节奏:“他……他怎么……这……这他妈什么情况?那个卢伢子……这个卢伢子……妈的是人是鬼!?”
卢飞脚把昏迷之中的卢伢子抱到一旁盖上衣服,沉沉的叹了口气:“这就是草儡之术,说实话,若是没有这草儡,我也绝对不敢轻易让伢子下斗。”
在秦墓里走了一遭,卢伢子虽然是平安上来了,可是他身上那个装满了宝贝的背包却还是被留到了墓中,几个人唯一带上来的冥器还真就是我之前装的那几个普通的酒盅以及那把宝剑。
两个多小时后,卢伢子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当我问他在秦皇斗的棺材里到底遇上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也是一脸茫然,说是只觉得自己当时脑袋一片昏沉,接着就晕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身在斗外了。
修整了半天,三个人收拾东西埋好盗洞离开了秦墓。回到市里,卢飞脚找了个老头帮忙出手冥器。那老头就是卢伢子之前曾经提到过的龙叔,我们拿出来的酒壶虽然不是什么极品的玩意,但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秦朝古气,再加上又是完完整整的一套,所以两天不到就以四十万毛爷爷的价格卖了出去。
至于那把宝剑,做工不错材质也上佳,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龙叔的古董店摆了半个多月就是没人肯买,龙叔的说辞跟卢飞脚一样,说是佩剑这种东西大都不太吉利,所以懂行的人都不会买,偶尔有买的也肯定是遇上了不懂行的冤大头,手里有几个钱只是为了好看才会买下来。
没办法我们只好往下讲了讲价格,几天之后还真就被一个冤大头给相中了,用了二十万就当场拿走。不过后来听说那冤大头其实不是本地人,买了那把宝剑之后在回去的路上就出了车祸,连人带车以及那把宝剑全都从山崖上翻进了万丈深渊,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大黑牛讲的口干舌燥,拿出矿泉水猛喝了一大口:“后来我跟那卢飞脚关系混的还不错,有事没事就打个电话交流交流,我这点本有四成都是从他那学的。不过从去年开始他换了手机号,就彻底断了联系,我一直想去广东找找他,不过始终没有时间。”
整个故事里我最为好奇的就是那个草儡之术,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科学原理:“你确定亲眼看见卢伢子出事了,会不会也是幻觉所导致的?”
大黑牛撇着嘴巴微微摇头:“当时卢伢子的就在我的怀里,我的确是看见他变成两截了,不过是不是幻觉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最后他是真的毫发未损跑地面上去了。当初我想要跟卢飞脚学一学这南派夫子的保命之法,可是他说祖上有规矩,这玩意传内不传外。然后自己写了本秘籍送给了我,让我自己研究。我拿回去钻研了半个多月,虽然弄明白了大概步骤,可还是不敢轻易尝试,毕竟把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一个稻草人身上未免太过冒险了……”
沐孜坐在汽车后座上听的津津有味,笑着跟大黑牛开起了玩笑:“黑牛哥,我听蛊婆婆说,我们苗村周边的大山里有很多苗墓,里边都是好东西,你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
“苗斗?”大黑牛一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去不去,好东西再多也不去。为了点小钱在沾上一身乱七八糟的蛊术,得不偿失。一开始我的确想倒个苗斗看看,不过自从遇见了小哥蛊婆婆你们这一家子,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
我们一听忍不住乐出了声音,正笑着,大黑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出来之后按了扩音放在手边,帅天师的声音传了出来:“大黑牛,你们到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大黑牛轻哼一声:“麻痹的,你们坐的是飞机,老子开的可不是飞机!现在还在高速上,距离大连两百多公里,大概得晚上才能到吧。怎么样,二爷那边什么情况?”
帅天师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并没有开玩笑,字字说的都十分严肃:“情况很不好,这次本天师和蛊婆婆都没有说错,二爷的脸上的确挂着散财之相……”
一听说散财之像,我们全都松了口气,因为对于二爷来说,只要身体无恙那边是最好,剩下的尤其是钱财根本是可有可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