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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


当我的脚踢那个东西上的时候,它似乎没有反应,还朝着血池更深处滑了一小段距离。
仙儿是我的伴生魂,我的触感也能反馈给她,这时候她变得更紧张了,死死抱着我的胳膊。
说真的,如果仙儿这时候没有这么紧张的话,我心里可能还轻松一点。可她生前也算是占据一方山头的妖首,现在还是一个灵体,却也被怕成这个样子。
我沉了沉气息,将手伸进了血池里。
仙儿在一旁很紧张地问我:“你要干嘛呀?”
“拉出来看看。”
我一边说着话,手掌就已经摸到了血池中的东西,它身上好像包着一层很厚实的布,我试着抓住了裹布的一角,用力向上一拉。
那东西还是很有分量的,我拉动它的时候,几乎使出了当时能用出的最大力量。
哗啦一声,血水飞溅,一具浑身沾血的尸体被我拉出了水面。
那就是一具尸体,而且是我非常熟悉的尸体,他浑身的骨骼都被某种力量碾碎,整个身子软塌塌地塌缩在一起,只有头骨是完好的,衬托出一张我从没见过的血红色面孔。
这样的尸体,当初在龙王墓的时候我就见过!
之前包师兄他们三个一直没进来,此时大概是听到了血水泼洒的声音,三个人也一股脑地钻进了门缝,我听到背后传来了他们急促的脚步声。
梁厚载第一个来到的身前,当他看到我手中那具尸体的时候,整张脸刷一下变得惨白。
接着是刘尚昂和包师兄,他们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一具尸体,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尚昂紧张这我能理解,他才跟了包师兄一年,大风大浪经历得少一些。可包师兄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他竟然也表现的无比紧张,这就让我有些难以理解了。
其实回想起来,当初我在庭院里和包师兄对话的时,当他说出“邪尸”这两字,我就感觉他的语气怯生生的,他好像对这种东西非常忌惮。
不过还是说句老实话吧,我当时依然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紧张,因为那具尸体离我最近,而且我当时还用手抓着它,光是从它传来的那份软塌塌、肉哒哒的触感,就让我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可如果我在这种时候表现出紧张来,他们就会更害怕。
我依然沉着气,又将那具尸体浸入了血池中,死者为大,面对这样一具尸体,我还是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至少不能一直用手拎着它。
可就在尸体的头颅将要没入血池的时候,包师兄突然说了一声:“黄昌平!”
这具尸体,是黄昌平的?
我心里正这么想着,包师兄就又说了一次:“他是黄昌平!”
“黄昌平”这个名字,几乎是从包师兄的嘴里喊出来。
可他昨天晚上不是还带人偷袭了李道长?怎么今天尸体就出现在这里了?难道说,还有另外一条路能通向眼前这个铁房?
我看着包师兄,很期待他能给我一个答案,可包师兄却没了下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尸体沉下去的位置,脸色惨白。
我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绕过黄昌平的尸体继续向前走。
刘尚昂吓得不行,他也凑到了身边,悄悄对我说:“哥,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不行,这地方可能有邪祟,如果咱们就这么走了,一旦邪祟逃出去,可能会造成灾祸。”
说话的时候,我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一些,但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轻微地颤抖。
一百六十章 女人皮
也就在我说话的当口,又有一个软塌塌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腿,这次我没犹豫,直接上手,将那个东西拉了出来。
和我预想的一样,这又是一具全身骨骼被压碎的尸,而当我看到它的脸盘时,立刻认出了这具尸体的身份:黄昌贵。
为什么黄昌贵的尸体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他还是以这种方式丧命。
我将黄昌贵的尸体放回血池,先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的墙壁,除了在离我最近的一面墙上有扇和墙体锈在一起的铁门之外,这个地方没有其他的入口……不对,入口的话,应该还有一个!
我抬起头,望向了房顶上的圆洞。
和之前我们经过的那间铁房一样,这座房子的顶部一样开了一个巨大的圆洞,而在圆洞旁边,也悬吊者一面极为宽大的铜镜。
在这个密闭空间里,那个圆洞,就是唯一的入口。
我想起了上次出现在龙王墓的那个黑影,从它在主墓室里攻击梁子的方式来看,那些浑身骨骼被碾碎的尸体,应该也是它的杰作。
换言之,那个黑影也曾来到这个地方,并在这里杀死了黄昌平和黄昌贵。
只是不知道这个黑影,和那些带着“葬”字铭牌的雇佣兵有没有联系。
我心里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我试着朝血池深处蹚了两脚,当血水没过我的膝盖以后,血池的深度就没再发生过变化,之后我就沉着气朝血池中央走去,我此时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血池的中心,就是那股生气的源头。
梁厚载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辟邪符,紧跟在我身后。
刘尚昂原本也想跟上来,却被包师兄拉住了。
包师兄这样做是对的,在这样一个地方,刘尚昂在训练营里培养出来的那些素质是没有用武之地的,他如果跟过来,万一遇到突发事件,我和梁厚载还要腾出精力来保护他。
而刘尚昂大概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他被包师兄拦下的时候,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突然暴怒,而是站在包师兄身边,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和梁厚载。
我走走停停,每次停下来,我都会用脚探一探池底,确定前方没有障碍物,才继续前行。
直到我终于来到血池中央的时候,我最后一次伸出脚在池底试探,终于在池中央触到了一个非常坚硬的东西。
那东西没什么重量,我脚上多用了几分力气,它就被我踢地向右滑动了一段距离。
我回过头来对梁厚载说:“池底有东西,我拉出来看看,如果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你就贴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