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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节

师父皱了皱眉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将硬币抱起来装进口袋。
孙先生说:“咱们还是尽快回乱坟山吧,我估计用不了多久李虎他们就会发现祭品被咱们掳走了,乱坟山那边现在只有无面和黄昌荣盯着,我有点不放心。”
师父点点头:“这边也没什么可看的了,回去吧。”
之后我们离开密室,在工地中心的机井附近清洗了一下沾满血迹的鞋子,师父用这里的水洗了洗那枚硬币,我也是这才发现那是一枚金币,除去血污之后,它在艳阳下反射出一抹摧残的光泽。
由于密室中的情景太过骇人,马建国最终还是给局里通了信,让人到工地来拉起了警戒线。
而冯师兄也拨通了我的电话,说他从路工头的胃里发现了疯虱卵。
除了疯虱卵,法医还分析了死者血液中的毒素,其主要化学成分是水银。
我将采石场出现了另外两具尸体的事告诉了冯师兄,冯师兄匆匆挂断电话,估计是赶往采石场那边去了。
回乱坟山之前,马建国在孙先生的授意下走访了在工地工作的几个工人。
据这里的工人说,地下室那边的工作一直是路工头和他的几个老乡负责的,他们平日里白天很少工作,到了晚上却又常常加点赶工,而且他们说,路工头在地底下干活的时候一直神神秘秘的,除了他的几个同乡,其他人都不允许靠近。
马建国问他们,路工头的同乡现在在什么地方。
当地的工人说,在路工头出事之前他的几个同乡就走了,应该就是在路工头出事的那天下午走的,他们走的时候路工头也知道,还专门派车送他们去了车站。
马建国打听到,路工头的老家就在地级市的一个城中村,之后他就立即联系了那里的派出所,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当地的片警稍一核实,说路工头的七个老乡全都在几天前意外身亡了,死因是天然气中毒。
对方还简短地还原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说是这七个人在几天前的夜里凑团打牌,几个人玩高兴了,忘了燃气灶上还炖着一只鸡。鸡熟了,锅扑了,燃气灶灭了,几个人全部燃气中毒,第二天邻居冲进屋子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有一个人送到医院之前就死了,还有一个人在医院里熬了整整一个晚上,最终还是没挺过去,第二天一早也离世了。
其实在听说路工头身边还有几个帮手的时候,我就大致猜到了他们会是这样的下场。
可当这个消息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没有来地紧了一下。
从路工头被杀至今,李虎他们手里已经攥了不下十条人命了,他们那伙人,就是一群视人命为草芥的亡命徒!
孙先生推测,路工头和他的同乡们应该都是被疯虱卵控制了,他们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帮李虎一行打造了那样一个地下室。
而对于李虎他们来说,路工头和他的同乡只是随手可弃的一颗颗旗子,用完了,也就到了杀人灭口的时候了。
三百零六章 兵家四脉
像这样的命案,自然由马建国这样的人去处理,我们几个则搭便车回到了乱坟山。
车子开到乱坟山脚下的时候,我就听到土房里有人在吼叫。
那人的嘴巴好像是被堵住的,他的口齿不太清晰,我只能听到“天师”、“大神”、“天谴”、“世界末日”这么几个零碎的词汇。
孙先生当时就走在我身边,他叹了口气,对我师父说:“这个人不但被种下了疯虱卵,还被洗过脑。他现在固执地认为,除了他信奉的那个教派,别的教派都是邪教,咱们这些人,呵呵,都是邪灵。”
我师父皱了一下眉头,问孙先生:“他信奉那个教派?”
孙先生先是很简短地吐出两个字:“葬教。”,之后又说:“我试着问过他,他们那个教派里信仰什么样的神,可他好像受到过某种暗示,对他们教派中的神只字不提,我用尽了办法,可就是没办法撬开他那张嘴。他没说他们的神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是说他们的神将先知派到了人间,他们称那个先知为‘十全大师’。”
当“十全”这两个字从孙先生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我的后背就跟着紧了一下,而我师父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孙先是大概是看出了我们师徒两人的异常,一脸狐疑地问我们:“怎么,你们听说过这个人物?”
师父没有回应他,径自进了房门,我疾走两步跟上师父,避开了孙先生询问似的目光。
进屋以后,我就看到炕头那边坐着一个人,他环抱着双手,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一边对李道长和黄昌荣指指点点地,一边骂着“邪灵”、“魔鬼”这样的词汇。
李道长和黄昌荣显然不想搭理他,两个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就任由那人嘟嘟囔囔地骂着。
那人看到我和师父,突然就闭上了嘴,之后就换了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们。
几秒钟之后,仉二爷也“钻”进来了,我就看到那个人明显缩了一下头,眼睛也不敢盯着我们的,眼珠子一转悠,将视线挪到了窗外。
仉二爷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那人面前。
当仉二爷巨大的身躯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肩膀快速耸了一下,从他的额角滑下了一滴冷汗。
孙先生也进了屋,他凑到我和师父身边,对我们说:“我已经设法解了他身上的疯虱卵。可虫卵容易处理,他的脑子却没救了。”
孙先生一边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我师父笑了笑,说:“也未必,仉二爷不是还没出手吗。”
这时候,仉二爷从怀里摸出一根烟来点上,他每作出一个动作,坐在炕头上的人都会跟着颤一下,我觉得那人是怕仉二爷会突然出手揍他。
仉二爷将一口浓浓的烟雾吐在那人脸上,那个人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剧烈地咳嗽,他只是摆了摆手,打散了围在脸前的浓烟。
“你刚才,说谁是邪灵来着?”仉二爷一边抽着烟,一边淡淡地问。
说实话,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种毫无感情的语气,每次他用这种方式说话的时候,我都觉得他下一瞬间就要动手了。
可炕头上的人却出乎意料得倔强,这一次他没缩头,但也不敢和仉二爷对视,他的眼睛依旧盯着窗外,鼻子里很小声地“哼”了一声。
从他鼻子里出来的声音,显得非常没有底气。
仉二爷不急不慢,又掏出一支烟,问那人:“抽烟吗?”
那人没说抽,也没说不抽,就这么默默地僵持着,仉二爷将那根烟塞在他手里,又给了他火机,他果然将烟叼在嘴里,点着了。
仉二爷又问他:“你叫什么?”
就在仉二爷说话的时候,仙儿和梁厚载、刘尚昂他们三个也回来了,他们一进门,师父就转过身去朝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坐在炕头上的人在经过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刘文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