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菲回应道:“其实我们就是为了赵德楷的事来的……也是为了闫晓天的事来的。”
四百一十四章 持牛角者
老夫子先是沉寂了片刻,接着又变得紧张起来:“晓天他怎么了?”
我连忙说道:“他挺好的,最起码很安全,只不过就是最近碰上了一些麻烦,而且这些麻烦,和赵德楷有关。”
老夫子静静地盯着我,没说话。
我沉思了一小会,试探着问老夫子:“闫晓天跟没跟您说过,他和寄魂庄的事?”
老夫子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他和你们寄魂庄,能有什么事?”
听老夫子这么一说,我基本可能确定闫晓天对我撒谎了,他根本就没有把他和寄魂庄联手经商的事情告诉老夫子。
我整理了一下措辞,问老夫子:“那……您有没有发现,闫晓天最近变得比以前有钱了?”
“有钱?”老夫子一边摸着自己下巴,好像在努力回想着什么,一边说:“我听晓天说,他最近正和几个朋友在外面做生意,他说最近行情不错,确实赚了不少钱……”
说到这,老夫子突然将视线转向了我:“他的那些朋友……”
我接话:“全部都是寄魂庄的人。”
老夫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惊讶:“你们寄魂庄想干什么?”
我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就将我当初建议闫晓天在外面做产业,以及如何将实权从各大长老手中慢慢收回的具体计划全都说了一遍,当然我也告诉老夫子,寄魂庄之所以扶持闫晓天,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如果我说寄魂庄一点好处不要,估计傻子都不会信。
老夫子听着我的陈述,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可他的眼神却一直在地面上游离,似乎是在可以避免和我四目相对。
直到我说完了话,老夫子才看向了我,问道:“闫晓天和寄魂庄合伙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说:“我上次来百乌山之后不久。”
老夫子:“他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据闫晓天说,前段时间还是很不错的,利润翻了又翻,原本他已经准备拉一些长老入股了。可就在几个月前,赵德楷好像知道了他在外面做生意的事。”
我说到这就停了下来,老夫子等了半天没等到我的下文,忍不住问我:“然后呢?”
见他是这样一个态度,我就能断定这次的事情赢面应该是比较高了,至少他应该并不反对闫晓天做生意的事,甚至对闫晓天的生意状况十分关心。
我沉了沉气,说:“以您对赵德楷的了解,他得知了闫晓天在外面有产业,会怎么做?”
老夫子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左有道,你有话直说,别在我这卖关子。”
我说:“我认为,赵德楷肯定会想办法吞并闫晓天在外面的产业,就算不能吞并,也绝对不会任由闫晓天越做越大。不过,他现在应该还有一些忌惮,所以还没有在明面上对闫晓天下手。”
老夫子皱了一下眉头:“忌惮?他忌惮什么?”
我笑了笑:“忌惮寄魂庄,我想,现在赵德楷之所以不敢直接对闫晓天下手,应该是因为他还不清楚,陕西新起的这些产业究竟属于谁,是属于闫晓天,还是属于寄魂庄。”
对于我的话,老夫子显得有些不屑:“不可能,赵德楷根本不怕你们寄魂庄,想当年他一个人都敢闯进鬼市,现在也不会怕你们。”
我稍稍沉默了片刻才接上话:“赵德楷也许不怕寄魂庄,可他身后的人,一定是对寄魂庄有所忌惮的。至少就目前来说,他背后的主子,看起来还不想和寄魂庄为敌。”
老夫子问道:“主子?什么主子?”
我:“您还记得我上次见到您的时候提到的那个邪教吗?葬教。”
老夫子作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片刻之后,他才冲我摇了摇头。
无奈之下,我只能再将葬教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下,并说出了赵德楷广招信徒收取布施的事情。
对于赵德楷的所作所为,老夫子应该是很了解的,每次我提起赵德楷,他的眼神中都透着几分不屑和可惜,不屑我可以理解,至于这份可惜,我却读不太懂了。而当我将葬教的情况一点一点地叙述歘来的时候,老夫子的表情变得越发凝重了。
他很耐心地听我把话说完,才又开口向我询问了一些和葬教相关的情况,之后他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没有打扰老夫子的沉思,只是轻轻拿起了桌子上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我也不知道从老夫子开始沉思到他回过神来究竟过了多久,只是看到他的眼神不远地屋子里游离,脸上的表情也不停地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变化。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手旁的水杯上,顿时皱了一下眉头,问我:“你倒的?”
我点了点头。
老夫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这间小屋子,除了晓天,也就是你们几个来过了。想不到,如今最熟悉百乌山的人,竟然是寄魂庄的弟子。”
最熟悉百乌山的人是我?我只是来过两次而已,对于百乌山的了解应该也只限于皮毛才对。
可老夫子似乎也没想过要解释,他换了话题:“你说,你是为了闫晓天的事来的,可你一直没说清楚,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很诚实地说:“实际上我也不清楚闫晓天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请我来,却没把事情说清楚。不过我估计,应该是赵德楷现在做的一些事,已经威胁到了百乌山。”
老夫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他何止是威胁到了百乌山,这半年,百乌山的基业都快被他败光了。”
我问出了我从进入百乌山以来最想问的问题:“难道现在在百乌山,已经没人能限制他了吗,连您也不能?”
老夫子长叹一声:“你说得没错,没人能限制他了,我也不能。现在,各房长老才知道这些年对赵德楷的百般纵容是养虎为患,可已经晚了。现在赵德楷拿着百乌山传派信物,就如同抓住了我百乌山的命脉,现在,谁也不敢违逆他。”
在老夫子说话的时候,眼神无意识地转向了墙上的那张挂像。
我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再次看到了画像上的老人手持的牛角,立即明白了他口中的“传派信物”是什么了。
那根牛角对于百乌山,也许就相当于番天印对于守正一脉一样重要。
老夫子又望向了我,说道:“持牛角者,就如祖师爷亲临,那根天牛角,决定了我们百乌山的千年运数。”
我问老夫子:“传派信物一直都是由首房长老来保管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