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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节

罗菲也跟着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我曾在百乌山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除了掌派以外,确实没有人会靠近这间小屋。我唯一一次进小屋,还是上一次你来百乌山的时候。”
仙儿在屋子里环顾了几圈,环抱着双手问我们:“可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居室吗,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呀。”
这时候,梁厚载走到了贴墙的柜子前,一边摆弄着放在柜子上的那些花瓶,一边说着:“玄机应该就在暗门里。”
我看着他将一个个花瓶拿起来,看了看每个花瓶的底部,然后就一个人站在柜子旁沉思起来。
他大概是在寻找开启暗门的机关。
见梁厚载弄了半天也没什么成果,我就径直走到了柜子旁边,试着推了推柜子的侧壁,意外地发现这个柜子竟然比想象中要沉重许多,我连加了两次力都没能推动它,只是让它产生了轻微的晃动。
我又蹲在地上,发现大理石的地面上有两道很深的划痕,只不过由于地砖的颜色原本就暗,加上灯光又不是很明亮,如果不是我几乎趴在了地上,也很难发觉到划痕的存在。
梁厚载看了我一眼,问我有什么发现。
我冲他笑了笑,而后走到柜子的另外一侧,用肩膀顶住柜子,腿、腰、背同时发出一股猛力。
就听“嗤”一阵长音,柜子蹭着地面划出了很长一段距离,而在柜子后面,则出现了一个一米半高的拱门。
梁厚载看着被我推到一边的柜子,不禁笑了:“原来是要靠蛮力推开的,这次是我想多了。”
我也冲他笑了笑,然后就望向了门洞。
拱门里面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一片,但借着从外面透进去的光,我能看到一张桌子,以及几把椅子的轮廓。
梁厚载从柜子上拿了一盏油灯,用打火机点亮,又将油灯递给了我。
我手持油灯,弯着身子进了拱门,却发现在拱门后就有一根灯绳,我自嘲地叹了口气,吹了油灯,拉一下灯绳,拱门中的密闭空间立刻被柔和的黄色灯光照亮了。
放眼望去,这就是一个藏在柜子后面的普通卧房,一张床、一台沙发、一张桌子和几只凳子,还有贴着墙壁的木柜子,就是这里的所有摆设。
不过我留意到,在屋子的两侧墙壁上还有两个小门,一个用木头打造,另一个门的门板,却是十分光洁的金属。
等仙儿和罗菲都进来以后,我和梁厚载合力将遮挡拱门的柜子拉回了原来的位置,在那个柜子的背面有两个手柄,让我们方便发力。
仙儿进来以后,就推开东墙上的木门,朝里面观望了一下。
罗菲则拉开了铁门,在她开门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有股寒气从铁门中涌了出来。
片刻之后,仙儿转过头来对我说:“这边是洗手间啊,我还以为后面有条暗道呢。”
我又看向了罗菲,罗菲朝着我笑:“这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个很大的冰柜,里面的食物够咱们吃好一阵子的了。”
这时候,梁厚载又从床底下翻出了电磁炉和炒菜用的锅和铲子,转过头来对我说:“不但有食物,连炊具都是全的,床底下还有油盐酱醋。”
搞了半天,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住处啊,没什么特别的。
可为什么这样一个居所要隐藏在暗门里呢?还有,这样一个普通的屋子,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连赵德楷都不敢随意接近?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也是住了一段时间以后,我才听老夫子说,这个暗室原本是个小洞府,当年百乌山的祖师爷就是从这里得道的,在那以后,百乌山的所有传承也都是来自于这里。对于百乌山的弟子来说,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暗室,算得上是一个圣地了。
四百一十六章 凶神也有智慧
说起祖师爷传道这件事,老夫子给我的感觉是,他对于所谓的“得道成仙”是很执着的,他们百乌山的文献上也没有特别明确地记载过哪个古人成仙的那里,但他相信这世上有神仙,也相信阴间和天庭的存在,而且是深信不疑。
我们寄魂庄提到“得道”这两个字,大多是说某个人悟透了大道真谛,可在百乌山,得道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成仙,而修炼成仙,也是百乌山门人毕生的追求。
我们寄魂庄主张红尘炼心,百乌山则主张清修,但老夫子也承认,不管如何清修,也避免不了和尘世间的接触。
待在百乌山的这段日子,我常常会和老夫子探讨这些事情,有时候因为在一件事情上的看法不同,他甚至会和我争个没完没了。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奇怪,百乌山虽然在修行方式上和全真、正一有些相似,但百乌山其实并不属于道家,虽然我之前曾提到百乌山的弟子都是身穿“道衣”的,可此道非彼道,这是百乌山自己的道,不是道家的道。
实际上,百乌山的祖师爷原本是千年前一个小国家的祭司,据梁厚载推测,这位祖师爷信仰的教派,应该是最原始的萨满教。
可不管怎么说,百乌山里里外外都是一副和道家一脉相承的样子,就连信仰的神灵都差不多。
在这些天里,老夫子除了告诉我这间暗室是百乌山祖师得道的地方之外,却一直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赵德楷不敢到这个地方来,我以为他不方便说,所以就一直没问。
直到有一天,我在睡梦中察觉到有大量阴气灌入了这个小暗室,立即睁开双眼,却看见老夫子就坐在屋子中央和另外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下棋。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坐在老夫子对面的那个老人,就是看守百乌山大门的凶神!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老夫子原本还在盯着桌子上的棋盘发愁,听到我坐起身来的动静之后,就将视线慢慢转向了我。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对坐在他对面的凶神说:“柴宗远家的小子果然是命带精阳,连你身上的阴气都压不住他的阳气。”
在老夫子说话的时候,我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其他人,发现他们还在沉沉地睡着,我试着摇晃了梁厚载几下,他睡得太死,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候,凶神也朝我看了过来,并对我说:“没用,他们被我的阴气压着,醒不了的。你如果强行唤醒他们,他们就会有被鬼压床的感觉。”
我从地铺上爬了起来,看看老夫子,又看了看凶神,好半天才完全清醒过来。然后我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的确就是百乌山的守门凶神。
老夫子正在和凶神下棋!这种事我如果说出去,别人肯定会把我当疯子。
据我所知,厉鬼成魔之后,心中只有执念和怨念,上次凶神说出那句“救救百乌山!”的时候,我认为那是因为他对百乌山有执念,不愿让百乌山千年基业毁于一旦。可是现在,他竟然在和老夫子下棋,这就超出我的常识了。
一个心中只有执念和怨念的鬼物竟然在下棋,而且还能谈笑风生,像个拥有正常情感的活人一样!
凶神从棋罐里拿出了一颗白子,朝着棋盘放了过去,可棋子的边缘刚触到棋盘的时候,他又将手抬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过了一会,它突然转向了我,说:“你能别盯着我吗,弄得人心里烦躁得很。”
我不知所措地“啊?”了一声,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阵子,我总算是缓过神来了,才忍不住问它:“你不是凶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