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斌听到刘尚昂的话之后就立即放弃了,此时他的身子已经完全缩了起来,嘴巴和鼻子里艰难地呼着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正好,这样就省了我的事了,就算我们离开他去检查厕所,也不用担心他会乱喊乱叫。
其实从我们进入曹洪斌家至今,厕所门就一直开着,里面就只有一个坐便器和一个水池,还有淋浴的浴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一个地方,到底怎么藏人?
我们几个进入厕所以后,就在里面探查了起来,在这方面,刘尚昂应该算是专业人士了,他甚至拿出了尺子,围着厕所的四面墙壁仔细测量起来,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量些什么。
他折腾了一小会,又带着尺子跑了出去。
又是几分钟过去,刘尚昂回来了,对我们说:“墙壁厚度不会,这里面应该有夹层。”
说话的时候,刘尚昂还指了指水池背靠的那面墙,而在水池的正上方,还挂着一面镜子。
我和梁厚载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上手,将那面足有一米见方的大镜子从墙上卸下来,不出所料,在镜子的后面,就是一段黑漆漆的楼梯。
这条楼梯很窄,左右宽度也就是不到一米,它以很大坡度向下倾斜,似乎是通向了五楼的某个区域。
四百三十章 隐世长老
我也没废话,直接爬进那条楼梯,顺着它向五楼前进,没用几秒钟,我就来到了位于楼梯尽头的暗门处,这是一个乌黑的铁门,我轻轻推了一下门把手,随着“吱呀”一声长音,门开了,柔和的黄色的灯光从门框里溢了出来。
在门的另一侧,是一个面积很小的小卧房,不管是里面的桌子还是床椅,都布着一层薄薄的潮气,而在正对门口的小床上,还盘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们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正睁着眼睛看着我们,但也仅仅是这么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举动。
难不成?眼前这个老人已经死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举步来到了老人面前,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他还在呼吸,而且气息缓慢而绵长。
可即便是我将手指凑在他鼻子前的时候,他依旧目视着前方,动也不动一下。
梁厚载凑在老人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也显得十分疑惑。
就在这时候,仙儿走到了跟前,小声对我说:“有道,你开天眼看看周围。”
虽然不知道仙儿想干什么,但我还是开了天眼,立即发现在这间小屋子里竟还飘着几残魂,而且这些残魂的形态,都和盘坐在床上的老人很像。
怪不得他动不了了,原来是被人强行剥离了一部分魂魄。
我问仙儿:“能让这些残魂回到他身体里吗?”
仙儿叹了口气:“这种事你应该找罗菲,她修得是鬼术。”
说起来,我都快忘了,罗菲原本是鬼门的人来着。
我朝罗菲那边望去,才发现罗菲已经开始着手吸引那些残魂回到老人体内了,她先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外形有点像树叶的金器,在里面加持一点念力,然后就将这片“金叶”放在了老人的头顶上。
这片“金叶”对于残魂来说似乎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很快,屋子里的残魂就开始慢慢地向老人这边聚拢了。
罗菲对我说:“我现在的修为有限,暂时只能让这些残魂回到他体内,但不能确保这些残魂能重新融回他的三魂七魄。”
我冲罗菲笑了笑:“这种事交给我。”
一直等到所有残魂都回到了老人体内,我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封魂符,贴在了老人的后背。
封魂符,其实它最原始的用途就是封住一个人的三魂七魄,让魂魄不至于外散。只不过经过了守正一脉的代代改良,才有了现在这些诸如镇阴辟邪的功效。
可不管怎么说,封魂符就是封魂符,“封魂”这两个字,才是它真正的用途。
只要残魂不再外泄,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和主魂融合,只不过,在魂魄达到完全融合状态以后,老人可能会有一些短暂的不良反应。
我站在老人身旁等了大概一分钟左右,老人突然“呵”的一声,息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然后就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我说过了,当魂魄完全融合以后,他是会有一些不良反应的。
咳嗽持续了至少三四分钟,老人才算是缓了过来,我撕下了他背上的封魂符,而他则长吐一口浊气,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下了床。
我原本以为,老人恢复过来以后,应该会问我们是什么人,就算不这么问,至少也会说几句话,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下床以后,就径直朝着连通铁门的那条楼梯走了过去。
没人知道他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可他在下床以后,动作却异常得干净利落,一点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僵硬感。
直到他走上了那条楼梯,我才回过神来,三步并两步地追了上去。
老人大概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身看了我一眼,但依旧没说什么,只是朝我点了一下头,之后又继续走他的路。
他离开暗道,回到了客厅,径直走到了被五花大绑的曹洪斌面前。
曹洪斌一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老人,那脸色,简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
老人盯着曹洪斌,慢慢吐出了几个字:“鬼门大开,阴阳颠倒?”
他的声音不大,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传进我耳朵里的时候,却有一种堪比洪钟大吕的震撼力,好像连我的魂魄都在跟着震颤。
曹洪斌几乎是用一种求饶的眼神看着老人,可以他现在的状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人沉寂了片刻,又问他:“这就是赵德楷所说的,千秋万载的事业?这就是他从我这里借走牛角的理由?”
牛角?
此时,我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他就是百乌山上一代掌派,如今的隐世长老,同时也是百乌山真正的持角人。
见曹洪斌无法说话,老人长舒了一口气,用十分客气的语气对我说:“帮他松绑吧。”
我用青钢剑挑开曹洪斌手腕、脚腕,还有肩膀上的几个索结,绳索立刻崩落,而曹洪斌的身子,也总算是舒展开了。
他刚一恢复了行动能力,就从沙发上爬了下来,低着头跪在老人面前,却一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