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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节

说到他,他又话锋一转:“道哥,这回你想好怎么干了吗?你别告诉我你想直接把赵德楷的老窝给端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就凭咱们几个人,如果赵德楷的老窝里头没几个人还好,可如果人多,这个窝咱们可端不了啊。我现在就是想弄清楚赵德楷的老窝具体在什么位置,以及他弄这么多人来,到底想干什么。而且我预计,伊庆平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他明天就得启程去曹家找曹洪斌了。”
粱厚载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片刻,又说道:“道哥,你到底是怎么得知大泽恩师的身份的?”
我说:“今天不是要给布施吗,大泽恩师将他自己的银行卡号给了我,我也是汇钱的时候知道持卡人就是伊庆平。”
粱厚载:“这笔钱给了伊庆平,而不是赵德楷?”
我点头:“不管怎么说,伊庆平都是葬教内部的人,赵德楷大概只算一个编外。”
“也就是说……”粱厚载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赵德楷分给各大氏族的那些钱,其实是葬教先给他,然后再经由他手交到各大氏族手上的。赵德楷在这边土地上经营了这么多年,却是一个只能拿过手钱,却不能将钱攥在自己手里的傀儡?道哥,你说,以赵德楷的性子,他能心甘情愿地做这样的事吗?”
我立即摇了摇头:“当然不能,赵德楷这个人觊觎百乌山掌派的位子这么多年,绝对不可能只是想当一个傀儡。”
粱厚载说:“的确。我认为他刚开始的时候投靠葬教,只是为了获得葬教的助力,肯定没有想到葬教就把他架空。所以他现在心里应该是想要反抗的,而葬教也知道这一点,不然的话,赵德楷身边不会凭空多出一个伊庆平,也不会有狄广通和蒋斌跑来分他羹。”
我不明白粱厚载分析这些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反正不管赵德楷在这里面扮演的是实权派还是傀儡,我们最终都是要将他赶下台的。
沉默片刻之后,粱厚载又说道:“你们这些人对于葬教来说,都是实打实的金主,伊庆平绝对不会让你们落在赵德楷手里的。所以,如果他明天要回去,肯定会将你们一并带走。我没估计错的话,你们将会在明天一早和伊庆平口中的教主见面,而且这个见面的过程恐怕会十分短暂。”
我说:“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伊庆平千里迢迢将这些学员带到这地方来,应该不仅仅就是为了见什么教主吧?对了,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我发现食物里面有疯虱卵。”
粱厚载也是一脸震惊的表情:“你吃了?”
我:“吐出来了,可其他人已经吃下去了。我现在怀疑,红衣降头的疯虱卵在葬教内部,可能是十分常见的东西。”
粱厚载叹了口气:“这玩意儿能控制人心,如果葬教……你说梁子不会就是被这玩意儿控制了,才把商业机密泄露出去的吧?”
我皱了皱眉头:“可上次见到梁子的时候,他的样子很正常,不像是受控制了呀。”
粱厚载环抱起了双手,说:“疯虱卵对人的控制也不是一直持续的,只有种卵人需要操纵寄生体的时候,寄生体才会被控制,在平时,寄生体和常人没有区别。说起来,早些时候我一直在怀疑王大富,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可今天你提到……”
就在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村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粱厚载立即闭上了嘴,和我一起悄悄摸到了村路那边,我们将身子贴在墙壁上,只露出一只眼,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视线穿过马路,最后停留在了村子中心的那座房子附近,惨叫声也是从那里传来的。
几秒钟之后,那个方向又传来了伊庆平的吼叫声:“叫你不长记性,叫你不长记性!”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惨叫,我也是这时候才分辨出来,这叫声,分明就是从秃头嘴里喊出来的。
村中心的那座房子里散发出很亮的灯光,我不但能听到声音,还能看到两个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其中较为宽大的那个影子应该是秃头的,而另一个应该是伊庆平的。
从这里两个影子的动作上来看,伊庆平应该正对秃头进行某种很残酷的体罚,他手上好像拿着一把刀或者什么什么东西,不时在秃头身上划两下,每次那东西落在秃头身上的时候,秃头都会撕心裂肺地惨叫。
可睡在附近屋子里的人却完全听不到这阵惨叫声,根本没有人出来查看。
直到伊庆平怒吼了一声“滚!”,秃头才逃命似地远离了村中心的那座房子,我担心他是朝我住的地方去了,就赶紧将青钢剑和番天印塞给粱厚载,而后快速奔回了住的地方。
我回到屋子之后就立刻躺下佯装熟睡,没过多久,秃头果然进了我们的屋子,他拉开了屋里的吊灯,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但秃头完全没有留意到我的举动,我眯着眼睛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靠近窗户的桌子前,从一个白色的小箱子里拿出了一些纱布。
没人知道这个白色的箱子是从哪来的,有可能是他从车上拿下来的,也有可能那个箱子原本就在屋里,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它。
秃头脱了上衣我才看清楚,此刻他的胳膊上和肩膀上多了很多道割伤,而他穿在身上的那间黑色皮夹克也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狭长的破洞。
这些破洞的边缘整齐,一看就是被很锋利的刀刃划开的。
我猜的没错,伊庆平刚才拿在手里的东西确实是一把刀或者匕首之类的东西,可他为什么要用那种东西来攻击秃头呢,就算秃头在他眼里真的只是一条看门狗,也不能这样虐待吧。
而且我看到秃头身上不光有新伤,他的背上还有一层一层交织堆叠在一起的老伤疤,每一道伤疤都是又细又长,看来伊庆平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待他了。
他将自己的伤口包扎起来之后,就起身朝屋外走了,这时我看到了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真的,经受了这样的痛苦之后,那张脸上却连一丁点表情都没有,可就是在这样一张脸上,我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秃头是一个极容易记仇的人,伊庆平这么对他,他不可能没想过复仇,他能忍到今天,也许只是因为两人在实力上的差距太大,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可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原因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将近一个小时,在我入睡前的最后一刻,秃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觉得他跟在伊庆平身边,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踏实,五点多我就睁开了眼,这时屋子里的其他人还没醒,可在每个床头旁却都已经摆好了早饭。
张老板是第一个醒过来的,我发现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异常,睁眼、打哈欠、伸懒腰,除了那个长长的哈欠让人感觉他好像没睡好之外,并没有显现出被控制的迹象。
我也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问张老板:“昨天睡得怎么样?”
张老板先是笑着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很惊愕地环视了一下屋子,惊呼一声:“这是什么地方?”
他昨天从下车开始,整个人看起来就昏昏沉沉的,包括后来的吃饭、睡觉,在整个过程里他没说一句话,好像所有的行为都是出于本能一样。现在看来,在那个时候他确实处于失神的状态。
四百四十四章 戴面具的侏儒
可他惊叫完之后,又很突然地问我:“衣服呢?”
我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就向我解释:“就是咱们今天见教主要穿的那些衣服,我记得你拿着那个包来着。”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却记得衣服的事,这样的选择性记忆,也许又是他虔诚的一种体现。
我从地上拿起了那个旅行包,拉开了拉链。
昨天我先是将青钢剑放进了这个包里,后来又拿了出来,但一直没机会研究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此时借着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我才看清楚,旅行包里装的就是几件黑色的袍子,还有一些黑色的铁链。
袍子我知道是穿在身上的,可铁链是干什么用的?
张老板很兴奋地跑到我身边,从旅行包里挑了一件符合他体型的袍子穿在身上,又拿出了铁链,将其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