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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节


黑剑夺命,宛如死神一般冲进了为首船上的人群,以诡异的弧度在中间绕过,瞬间将船上的敌人分尸,继而转向下一艘。
江老大在看的目瞪口呆的同时不忘了快速划船,可是就在黑剑将三艘船上的敌人悉数斩杀,逼向第四艘的时候,只见那船上的人群中飞出一道身影,脚踩水面却如履平地,瞬间抽出腰间的挎刀,朝着黑剑迎头便劈。
刀剑相交炸出一声脆响,我感觉着从剑身上传来的微微晃动,迅速又将黑剑收了回来,可是那人不依不饶,单手提刀,脚掌在河面上踩出一长趟的水花,朝着镖船急速就冲了过来。
“有高手!”
我暗道了一声,手中黑剑挽出一道剑花,在那人离着船身还有数丈之距时,口中快速默念:“天地大道,化为烈火,以我残魂,奉为牺牲!”
手中黑剑在话音落地的同时,“噌”地燃起淡淡火焰,看着迎面斜劈而来的长刀,大喝一声,冲着刀刃是提剑力迎。
可是这一次没有了之前刀剑交戈所带来的响声,燃着火焰的剑刃带着无坚不摧之力,将劈下的刀锋一分为二,紧接着一转剑锋,直挑来人喉咙。
那人见手中长刀被瞬间斩断,脸色大变的同时,欺身后退堪堪躲开了致命一击,可是脚掌却依旧踩在河面,并且从脚底蓦的升起一股盘旋的气流,卷着河水疾驰而上。
强大的水汽逼得我连连后退,却不敢迟疑,黑剑脱手而去,直插水雾中心。
意想之中的一剑毙命并没有出现,黑剑半个身子嵌在雾气当中,拼命挣扎,竟似挣脱不开。
我见状心头大骇,突然对那片看似平淡无奇的水雾产生了浓烈的恐惧,丝毫不怀疑若是整艘船被搅进其中,会面临着怎样的一个下场!
催促着江老大赶紧离开旋风的中心地带,可是那股子风虽然处在原地不动,可竟如同长鲸吸水一般迅速成长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风势搅动着河水也是越来越大,强大的吸引下,镖船非但不能离开半步,反而一点点地开始后退,江老大拼了命地划动着船桨,却也只是做无作用。
“宵小之徒,竟敢杀我平遥城主,今日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段不易枉为臣子!”
水汽中人声如惊雷,杀气宛如一把把钢刀割在脸上,江老大放弃了抵抗,转而提起了长刀冲向船尾似要搏命,我怕见势不妙,大喝了一声“回来!“,看着在水汽里火焰越来越暗淡的黑剑,深吸口气,屏气凝神,顶着狂风乱舞,左手指天,右手在胸前掐出剑诀,一字一句说道:“束诵魔精,斩馘鬼锋;万法有灵,剑指苍穹!”
原本被晨晓照亮的天空霎时间乌云滚滚,云中雷声咆哮,如同炸开了个油锅,天地间瞬时变得暗淡,漫天的肃杀,顷刻降临在河面上所有人的心口。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那一声仿佛来自缘故的咆哮在乌云酝酿片刻之后再度降世临凡,撕开云口,划破长空,俯览着渺小的世人,落在了眼前的水雾当中。
在那个瞬间,耳边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那道炙热而又刺眼的光芒仿佛荡清了世间一切污秽,遮盖了所有的凡尘杂念。
片刻之后,等到眼前的视线恢复如常,河面上平静如初,黑剑安静地躺在脚下,江老大大也汗淋漓地坐在船板上,眼神中,盯着那具正在顺流而下,早已面目全非的黑色尸体。
第四百零九章 吴青山
漫天的水雾被从天而降的惊雷击散,雾中之人身遭天雷重击,当即丧命。
我大口地喘着气,拼命地抵抗着强行催动紫电青霜所带来的巨大反噬,同时瞥了眼正在不远处集结的船队,咬着牙对江老大说:“走!”
江老大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抓着船蒿将小船顺流而下,身后的船队也已经集结完毕,却仿佛还在忌惮头顶上没有完全散去的乌云,任由小船离去,不敢上前分毫。
船行不止,我终究忍不住反噬所带来的剧痛和虚脱,四肢无力地栽倒在船板。
可还没等我松口气,就听江老大发出了惊恐的呼喊:“白,白老大,前面有船!”
我躺在船板上,艰难地转过头,就发现江老大已经停止了划船的动作,目视之处,是一艘艘连成一片的巨大战船,宛如乌云压境,封死住了河面。
“完了。”
我尝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在转过头后连活动手指头的力气都被消耗的荡然无存,眼睁睁看着镖船带着众人漂流在了战船身下,就听有人在上面喊道:“阁下受惊了,不如来寒舍休息片刻,再赶路也不迟。”
我和江老大面面相觑,此刻从两艘战船中间裂开了一条缝,一支竹筏从夹缝中缓缓驶来,筏上站着一个撑蒿的长袍中年人,笑着看着我说:“在下吴南山,冒昧拦截阁下的行船,想请少侠前往寒舍一叙,不知少侠可否赏脸?”
我闻言苦笑了一声:“估计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在数十艘战船的护送下,江老大战战兢兢地划着船跟在中间,一直往前行驶了数里的水路,船队开始缓缓调转船头,驶入一座铁门洞开的沿河城池里。
城门上有石匾,匾上凌冽地刻着三个大字:分水关。
江老大在看见石匾时脸色微微动容,转过头像是想要跟我说话,可又看了看在前面划筏的汉子,终究还是止了下去。
塔楼,军营,操练场……还有一扇扇随着船队接近而缓缓打开的内城偏门,让我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地方:战争要塞。
看来这个吴南山来头不小啊……
我心中暗叹,可看着他悠然划船的背影,一时有些拿不准他此行邀我们进城的目的,只能安静地躺在船板,尽快让自己虚脱的身体可以早点恢复正常。
船队在经过九道关卡后才缓缓在河面上挺稳,吴南山带着江老大将船停靠在岸,岸边整齐地排着两队披甲的战士,在看见吴南山下船的那一刻,齐齐肃穆而立,高声呼喊:“南山将军!”
吴南山面不改色地挥了挥手,站在队伍最前的两人立马上船将我抬上了岸,并且说道:“找军中最好的大夫给少侠疗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少侠在最短的时间康复。”
我闻言艰难地开口说:“不必了,我这伤非药所能医治,不妨还是直接谈正事吧。”
吴南山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进了一间临河的宅子,一院一屋,陈设简单,可是却在院子的入门口处,立着篆有“城主府”三个字的牌子。
“寒舍简陋,还望少侠莫要见笑。”
屋子里只有一张茶几还有几张板凳,手下人将我抬到椅子上斜靠着,江老大就坐在我对面,吴南山迎面而坐,笑着看着我俩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说:“二位放心,进到分水关,就算是云溪三十城的总兵亲自过来,没有我的同意,他是连第一道门都进不来的。”
“恕我直言,无论是您还是那个什么总兵,不都是归属于吴山统辖么,为什么会半路拦我们到这里,就不怕总兵通报到吴山郡,上面找你麻烦么?”我淡淡道。
吴南山丝毫不忌讳地笑了笑:“放眼整个吴山,只要我吴南山一天不反,就一天没人敢找我的麻烦,二位尽管在这里放心住下,总兵那边我会安排人去说,一个小小的城主而已,死也无妨。”
我闻言微微皱起了眉,盯着眼前这个汉子,随后看了江老大一眼,就发现他从进屋开始脸上的表情一直僵着不放,其神态就好比羔羊误入了狼群,眼中的惊恐,浓烈至极。
我见状沉下了心,紧盯着吴南山说:“不知将军召我兄弟二人前来究竟有何吩咐,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定不推辞。”
吴南山点了点头,随即在手中打了个响指,从屋外走进来一人,端着个被黑布罩上的托盘,放在我面前,随后转身出门,将房门带上。
看着桌上的盘子,吴南山淡淡说:“这是我送给少侠的见面礼,不值什么钱,但是可保二位去吴山郡剩下的这段路途中,畅行无阻。”
我心头一颤,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掀开遮在盘子上的黑布,一块赤红色的令牌,赫然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有此令牌,整个吴山你是来也来得,去也去得,包括你接下来要去的吴山郡,除了郡主府,你也都可以随意出入。”吴南山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