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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节


可吴将军却叹了口气:“大军开拔,竟遇见这等事情,实在不是好什么兆头。”
我也跟着有些怅惘,可还是强笑着说:“放心吧,明天天亮之前,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打发走了吴霁云,我直接去到了玉姐的房间,将信和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细细地跟她讲了一遍,玉姐听完秀眉微蹙,“这个人要远比你我想想的聪明啊。”
我不解地问道:“玉姐您看出什么了?”
玉姐拿中指揉了揉太阳穴道:“我本意是想借淮北的口将事情传到那人的耳朵里,但没想到那人得知后竟然将事情公之于众,让咱们就算抓到了送信人也无处下手,实在是既简单,又有效的一招啊。”
我听着皱紧了眉头,试探性地问道:“直接问淮北,他将这件事情都告诉了哪些人,再逐一筛选侦查,不就行了?”
玉姐摇摇头:“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你心魔复发的事情,送信人又死无对证,在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如此敏感之际,你敢动他?”
我一时无言以对,但想了想说:“还是先把淮北叫来再说吧。”
淮北进屋之后,见我和玉姐都面露不善,脸上的表上一阵犹豫,似乎知道我俩深夜找他前来所为何事,挣扎了片刻说:“我就告诉了江老大,因为无论是落雁镇还是大禁山林法的布防,都需要从他那里调集人手,他不点头,我一个光杆司令,手底下也没什么人啊。”
我和玉姐对视了一眼,玉姐看着他缓缓说道:“除了他呢?”
淮北摇摇头:“没有了。”
接着脸上像是扬起了怒气,愤愤道:“结果没想到这孙子的嘴这么不严,才告诉他没长时间,我就听见花七颜他们已经在议论这件事,本想自己来找你们领罪,但是想着白大哥的布防任务要紧,就一直忙到现在才刚结束。”
玉姐听完点了点头,再问淮北:“你将这件事情告诉江岸桥的时候,他作何反应?”
淮北沉吟道:“没什么反应,当时他只是说这件事情让我绝对保密之外,就没说别的什么了。”
“行,我知道了。”
送走了淮北,玉姐沉思了半晌说道:“江岸桥现如今在落雁镇的势力太大,如果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在如此紧要关头,还是不要动他为妙。”
“那你为什么不怀疑淮北呢?”我疑惑道。
“淮北?”玉姐笑了笑:“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真的是他干的,他会傻到这种程度,在你前脚把事情说完,后脚就将它闹得满城皆知么,即便如此,也不会是这般无脑,和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的缜密风格,完全不相符,而且无论是淮北还是江老大,这些事情都不是凭他们的脑子都办得到的,后面一定有高人指点,在没有挖出那个幕后指使之人前,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玉姐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告诉吴霁云,就说奸细已经在你的掌握之中,只是大战之前,先留他条狗命,等大军凯旋归来,再杀他也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
玉姐见我满眼愁容,笑着安慰道:“这只是一些小麻烦,主要是你用人不淑才引起的,以后切记这个教训,而且莫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找出问题根源所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断绝其根源,方才能在日后高枕无忧。”
见我眼中逐渐开阔,玉姐又笑道:“去忙你的吧,在攻城的这段时间,花猫不在家,老鼠称大王,正好借着时机让按下去的水瓢露头,看一看是公还是母。”
我再一次被玉姐深藏不露的心思给深深折服,三声道谢,便离开了闺房,前往渡口。
走在路上,不断引起侧目,大家的眼神不言自明,我心魔复发的事情,已经在落雁镇,是人尽皆知了。
从落雁镇赶至朔方城城下,快船尚需半个半日,如此浩大规模的行军,所用时间将要翻上两倍不止,眼下拔军时间已到,只等吴霁云一声令下,便可挥师北上。
一直在渡口旁边看着吴霁云做最后的战前动员,愈两万战士严阵以待,河岸上静悄悄一片,只能隐隐听见吴霁云铿锵有力的话音回响,被河风这么一吹,夹带着漫天肃杀,连空气都在此时变的凝固了起来。
“白大人,听说您不是身体不太好,不能前往督战,怎么还自己来了?”
正看的出神,耳边厢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响起,转过头,正看见江老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盯着浩浩荡荡的船队感叹道:“这才多长的时间啊,没有想到落雁镇居然会有今天这番壮举,就算是古道不再轮回,就此死在这里,也值了。”
我看着他说的情真意切,没有第一时间回话,江老大也看出了我脸上的心思,幽幽说道:“此行万分凶险,希望白大人能全身而退。”
“那我要是回不来呢?”我转过头看向他问道。
江老大一怔,脸色变了三变后恢复如常,自嘲道:“瞧我说的都是些啥,大人一定能一举夺下朔方城,凯旋归来。”
这个时候吴霁云将军也训军作罢,走下船来到我身边,躬身道:“可以拔军了。”
我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出发!”
第四百二十五章 兵临城下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站在黑龙战船的船头,和我集运并肩而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唐朝大诗人王昌龄笔下的《出塞》,面前是滚滚流淌的河水,身后是数以万计的将士,一时间心潮澎湃,就忍不住吟了出来。
吴霁云微微侧目,眼中划过一抹异样,淡淡道:“明日一战,无论胜负,你我包括整个落雁镇都将彻底卷入古道势力纷争的漩涡无法脱身,天下逐鹿,又不知道要陨落多少星宿,伏尸多少万人。”
我察觉到他话里有话,想了想,不禁问道:“你是在为落雁镇的以后担忧?”
吴霁云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发展势力不同于行军打仗,虽然你一直在瞒着我,但是从今天的那封密信里不难看出,落雁镇出了奸细,而且还是你身边的人。”
我没有否认,轻轻叹了口气,“放心吧,等这场仗打完,会有个结果的。”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吴霁云摇了摇头,目光盯着眼前被黑夜染成浓墨的河水,深深说道:“我是担心真正的吴山公主什么时候能回来掌舵落雁镇,身后的这两万名将士不痴也不傻,纸包不住火,再这样下去,怕是会笼络不住人心了。”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吴霁云话里有话,表面上说是怕笼络不住将士的人心,可我却听得明白,他是在说他自己,如果卫君瑶再不出现,这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很有可能会离我而去。
这也正中了玉姐的话,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身边多几个自己人,是多么的重要。
我没有接话,转过头,侧边行驶的黑铁战船上站着一名威风凛凛的披甲女将,单手挎刀,头顶上的红缨随风飘动,再加上冷峻的面孔和冰冷的眼神,看在眼里,道不出的英姿飒爽和玉树临风。
“看来两位姑姑短时间内在将军手下手有所成,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我见之感叹道。
吴霁云点点头:“两位姑姑天资聪慧,最主要的是心无旁骛,对兵法和战略一点即通,一学即会,相信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名震古道的一方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