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是修行九玄露的功劳,还是之前夏侯老师给我服用的解毒丸效果,总之先前那中毒的迹象开始减退,让我能够再一次站了起来。
这时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我身后摸了一下身后的背包,然后开始研究起跟前这根石棍子来。
在这毒虫密布之地,能够有一块立足之地,全部都是它的功劳。
只是,这些凶戾的蜈蚣,为何会怕这根石棍子呢?
黑暗中,我也瞧不见太多,只能够凭借着手掌去触摸,感觉它滑滑的,不知道沾了多少的黏液,茶杯粗细,很直,竖直朝上,我往上摸,能够摸到顶——我身高一米七六,穿鞋之后,伸手能摸到顶,也就是说,这根扎在泥坑之中的石棍子,差不多有两米多一些。
或许更长。
我这个时候的判断有些模糊,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将手上的黏液搓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闻,有一股松香琼脂的味道,臭味反而不多,知道并非是什么古怪虫子的排泄物。
我蹲下身来,将石棍周围的泥巴扒开,发现它直接连接在了下方的岩石层中。
我奋力地拔了一下,发现拔不动。
这让我有些郁闷。
因为我刚才在想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我想要离开的话,就不得不正视两个问题——第一,就是这儿满地的蜈蚣,这些虫子充满了进攻性,如果我擅自离开这个安全区,说不定就要给蜈蚣毒虫给活活淹没;再有一个,那就是这儿是否有出口。
如果没有,我就不得不往上攀爬。
后面的问题,我需要调查,而进行调查的基础,在于我得在这么多的蜈蚣跟前活下来。
现在能够解决第一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整个让毒虫震慑的棍子给拔出来,让我能够借来驱赶毒虫。
我尝试了许久,但那石棍就跟定格在了地上的钢筋一样,怎么都拔不动。
拔不动,那就掰。
掰断了,我就能够带走——想到这里,我开始抓住上面,往地上折去,却不曾想这玩意的韧性也是十足,我即便是用了吃奶的气力,都没有弄出一点儿缝隙来。
这可怎么办?
身体本来就还没有恢复,而此刻过度的用力,让我的头显得更加昏沉,而随着时间点点滴滴地流逝,我知道越拖下去,危险就会越大,这般想着,我决定孤注一掷,于是开始调节气息,运用《九玄露》上面催动血脉的法门,将妖力燃烧,化作力量,再一次用力拔去。
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如果真的还是不行,那么我就在这儿给活活咬死吧。
啊……
我双手紧紧握住那棍子,力量从四肢百骸汇聚到了双手之中,气息一沉,然后猛然一提,直至胸口处。
起!
一开始的时候,石棍依旧纹丝不动,然而当灵明石猴的血脉爆发的一瞬间,坚固而不可摧的石棍终于出现了一点儿松动。
我利用这松动,一点一点地转着圈子,渐渐的、渐渐的,石棍越发地晃动了。
当我口中暴喝,一声“起”,那根石棍子终于离开了地面,然而就在它离地的一瞬间,我感觉抓得紧紧、硬如坚钢的石棍子没有来地一软,一下子就从钢筋铁棍变成了煮熟的面条,变软了去。
不但如此,它表面上的石垢也开始脱落。
我在那棍子变软的一瞬间,赶忙伸手去接,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这玩意软成了一团绳索。
而当那石垢脱落之后,这玩意显露原本的真身,却是如同硅胶一般,软中带硬,硬中又有几分软的感觉,我有些懵逼,将这玩意团成一团,发现它只有鸡卵一般粗细,软绵绵的,长度也减少许多。
它软成一团,我拿在手里,甩了甩,感觉像是拿鞭子一样。
这样的变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好一会儿,我方才忍住心中的好奇,不去想原因,而是抓着这缩成一团的玩意儿,往前走去。
我这是在试验一下,那石棍子变成了面条儿,到底还能不能震慑到这些蜈蚣毒虫。
值得庆幸的,是随着我的脚步迈出,我感觉到黑暗中的那些小玩意儿,开始往后退缩,也就是说,这东西虽然形状发生了改变,但对于蜈蚣毒虫的震慑性效果还是存在的。
这结果让我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我总算是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而接下来,我得找寻出口了。
凭借着大概的印象,我来到了刚才火把掉落的地方,这时那些蜈蚣纷纷退散,而我则将软化了的石棍挂在了脖子上,俯身下去拾起了火把,发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些火星子,我一点一点地吹着,将那火星子重新变成了火焰,随后火把重新开始燃烧,也给这个地方带来了光明。
有了光,我开始打量起了周围来,发现这是一个二三十平方的狭小空间,中间区域是泥潭,旁边则是岩石,但除了山壁上那些密密麻麻、拳头大的小孔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出路。
好在这个时候,我瞧见了一根从上方垂落下来的藤绳,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这玩意,感觉好像是设计者特别留下来的。
我走过去,扯着藤绳拽了拽,感觉还算是结实,随后抬头往上望了一眼,又看着周寨不断翻涌的蜈蚣,一秒钟都不想多呆,于是将那苗条一半的棍子装进了身后的背包里,又将那火把用嘴咬着,开始往上攀爬。
这过程艰辛无比,稍不留意,掌心出汗的我就开始往下滑去,吓得我赶忙抱住绳索,这才止住落势。
如此反复攀爬,我差不多弄了小半个小时,方才爬到了上面。
而这里还有一个湿滑的浅坡,正是我刚才滑落下去的地方,这儿也得谨慎攀爬,因为一旦出现任何差错,我肯定又得跌落下去。
就这么折腾着,等终于爬到了上面的时候,我几乎是精疲力竭了,将火把扔在一旁,躺倒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伸出双手来,瞧见上面尽是血泡,又疼又痒,难过极了。
我休息了许久,方才爬起来,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赶忙将那一团硅胶绳索一般的东西给拿出来。
然后我开始趁着这会儿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检查一下从邱文东手中舍命夺来的东西。
先前因为一直都在疲于奔命,所以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瞧。
然而当我将整个背包都给掏空的时候,却傻了眼。
我愣住了。
除了一颗血珠子和一块不知道哪儿来的石头之外,背包里面,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