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口吃不下胖子,书看得再多我也是个渣,必须佐以修行,才能事半功倍。
我研究了这本书一整天,知道傍晚将近的时候,才将小册子合上,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拎着柴刀出门,又去田老爹家后院砍了许多竹子。
竹子属阴,通灵化煞,竹节中储存的空气,也是从雨露中摄取而来的,很有灵性。
我将竹条削好,围着小院门口,排成两行,应该能够阻止女鬼一会儿。
不过仅凭这些竹条,肯定是挡不住这么凶戾的鬼魂的,所以我又想田老爹借了一麻袋黄豆,将整个院子都铺平。
随后,我去他家鸡圈中重新逮了一只大公鸡,用刀割开脖子放血,配上朱砂和糯米粉,端着碗走进偏房。
田勇媳妇还是没醒,偶尔能喝点米汤,转瞬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我看着她那张形销骨立的脸,心中暗暗叹息,这婆娘就算能救回来,但气血两亏,估摸着也活不长了。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婆娘受苦受难的时候,身为她男人的田勇,居然把被我宰掉的鸡拔了毛,准备下锅给自己炖肉吃。
我摇摇头,将盛满鸡血的泼瓷碗放在床头,轻轻伸手,解开了着婆娘衣服上的扣子。
我想尝试着在她高鼓的肚皮上画张安宁符,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念力,画出来的符咒未必能有效,但寄托了我的祈福,应该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疯道人说过,天地不仁,才是最大的仁慈,所以修道的人必须怀着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只要内心足够慈悲,就算没有念力,一样能画符,修道不如修心。
谁知我还没动笔,一根板凳就直接从门口飞过来,砸在我身上,田勇手中拎着那把带血的菜刀,恶狠狠地看着我,“草你*的,我早看出你小子贼眉鼠眼,果然没安啥好心,你敢**我媳妇!”
我看了看身边这个女人,她的衣服已经被我褪到胸口了,露出干巴巴的紫色皮肤,隐隐可以看到肋骨,不由摇头苦笑。
田勇这几把玩意,总是把人心想得跟他一样坏?
我没理他,田勇反倒来劲了,拎着菜刀打算找我算账,不过刚走进屋没两步,就被田老爹死死拦住了,朝他脸上使劲扇了一巴掌,“狗崽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种心思,人家小王是在救你媳妇的命!”
田老爹看得明白,我也没解释太多,用毛笔沾着调好的鸡血,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肚子上画符。
画符讲究一气呵成,中间绝不能有断笔的地方,必须憋着一口气,将自己的精气神全部汇聚在笔尖,如果中途气势断了,符咒也就成了废品。
我是第一次画符,难免生涩,一张安宁符画下来,整个人的力气就跟被抽空了一样,望着老田家媳妇肚皮上的符文,也不知究竟能起大多少作用,只好摇摇头,将解掉的扣子又替她扣上。
转过身,我对田勇皱眉问道,“鸡头呢,该不会也让你小子炖了吧?”
田勇冷着脸,没说话,倒是田老爹主动把拧下的鸡头递给了我,“小王,我听你吩咐,都留着呢。”
“好,谢谢老叔。”我接过鸡头,轻轻搁进了这个女人的被窝里。
公鸡每天迎着太阳打鸣,自身阳气极重,除了公鸡血之外,鸡冠子这个部分,更是聚阳气的精华,然而过刚易折,所以一般人不会使用。
我这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不得不下狠招。
鸡头刚放进被窝,田勇的婆娘就开始很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了,她肚子上一鼓一鼓,努力往边上靠,看来是因为她肚子里的鬼婴受不了鸡头的阳气,下意识想逃离这里。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孤掌难鸣
不过现在还没到她临盆的日子,隔着肚子,他应该暂时出不来,所以我也并不担心鬼婴会突然迸出来对付我。
放下鸡头,我还不放心,想了想,又从口袋中取出一把红线,套在了这女人身上,替她打了几个“锁阳结”。
锁阳结能够阻止人的阳气外泄,最大程度地锁住她的精气,至于效果好不好,那就得看苍天造化了。
我只是个半路出道的二愣子,疯道人留我在这里,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只能硬着头皮蛮干了。
绑好结扣之后,我在窗户上贴了两张黄符,将昨晚没有用尽的扬灰洒在地上,继续做了一翻准备。
忙活到差不多,时间已经到晚上七八点了,我累得满头是汗,田老爹很殷勤地请我上桌吃饭,准备进厨房将鸡汤盛过来。
可十几秒钟之后,这两父子却同时急急忙忙地朝我向我跑来,田老爹脸都吓青了,结结巴巴地对我说道,“小……小王,你能不能去厨房看看?”
田老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显然是出事了,我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陪同他一起走进了厨房。
田老爹当着我的面,把炖鸡的铁锅盖子打开,紧接着浮现在我眼前的一幕,让我肩膀一阵,冷汗一瞬间就留下来了。
从田勇炖鸡,直到田老爹揭开盖子,起码过去了三个小时,可锅里沸腾着热水,那鸡肉就是不见软烂,反而和刚丢进铁锅的时候一样,连皮都是生的!
我用一根长筷子,将铁锅里的鸡肉挑起来,转个身,对脸色发白的田勇问道,“你是整鸡下锅的吗?”
“是……”田勇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靠着田老爹一直抖,“可我……灶里一直添着柴禾,火都没断过,这鸡怎么会……”
我又看了一眼大铁锅,里面的热水“咕噜噜”冒着气泡,证明田勇说的不是假话,一只鸡炖了三个小时,还和生鲜的一样,傻子都能看出不正常。
“这鸡不能吃了,丢了吧!”我随手打开厨房里边的窗户,赶紧把鸡往窗户外扔出去。
“小王……者……这到底咋回事?”田老爹凑上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没事,吃了饭赶紧回屋,锁上门,什么都不要管!”我摇头,淡淡地说道。
尽管我一直强压着心头的恐惧,脸上露出很平淡的表情,可心肝却一直在颤。
黄寡妇可不是一般的鬼,她戾气这么重,我能对付吗?
说实在的,我也想越觉得心里没底,脚后跟都开始打飘了,可当着田家两父子的面,又不敢把心里的害怕表现出来。
我是被疯道人强留下来解决问题的,假如连我都害怕,那可真成了笑话了。
“还管什么吃饭啊,你们自己慢慢玩吧,我可不在家待了!”田勇突然推开了田老爹,大步往外面走,被田老爹叫住了,“站住,你小子干嘛去?”
“老头,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田勇回头冷笑道,“黄寡妇明摆着就不肯放过我们,今晚她肯定会找来的,你明知道她会来,还待在家里等死啊?”
我冷笑不止,“听你那意思,换个地方待着,黄寡妇就找不到你了呗?”
我心中对着家伙没有丝毫好感,语气也忍不住变得很刻薄,“田勇,作孽的人是你,田老爹和你媳妇都是被你带进去的,黄寡妇谁都可以放过,唯独你不行,你走啊!离开这屋,我和田老爹反倒落得清静,今晚她去找你,自然就不会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