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子……你背后……背后!”
啊?
我脑子里闪过一道光,下意识将脑门一偏,随后般看到,一只青色的手正趴在我肩膀上,五指猩红,正将涂满血色的长指甲抹向我脖子上的大动脉。
草!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皮肤已经被那只手扣住了,这么短的距离,我根本就来不及挣扎,电光火石间,反倒用双腿猛蹬地面,朝身后的墙壁中使劲一撞。
我的后背抵在了一具冰凉的身体上,硬邦邦的,没有丝毫温度,这一撞,墙壁中居然咧开一个大洞,让我和那具尸体一起滚回了院子里。
院子外面有台阶,我这一滚,脑门磕在青砖上,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同时,却感觉肩头一沉,那具尸体整个都趴在了我的肩膀上。
回头只看见一张没有血色的脸,眼珠子暴凸,上满爬满的血丝好像灯泡一样,张嘴便朝我肩膀上咬来。
我睡在地上,根本没地方闪躲,只好奋力将棺材钉横举起来,抵住了尸体的下巴,腰腹发力,背着尸体站起来。
尸体就趴在我后背上,用双腿盘住了我的腰,怎么甩都甩不掉,不仅如此,那张布满尸臭的大嘴,还在不断寻找我的弱点,一旦我有所松懈,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啃向我的脖子。
我双手发力,使劲将尸体的脑袋撑高了一截,棺材钉一松,改用脑门顶住尸体的下巴,丢出几枚铜钱在地上,双腿一弹,直挺挺地倒向地面。
倒下去的同时,尸体的后背接触到地上的铜钱,立马被烫得惨叫一声,后背冒出白烟的同时,也一下子松开了盘在我腰上的双腿。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油箱里的毒蛇
我没有半点犹豫,一个鲤鱼打挺,顿时从地上跳起来,甩手就是一张黄符,扔向陈老太爷的额头。
当我把手举起来的时候,明明还能感受到黄符的存在,就被夹在我的手指中间,可一松手,那张黄符却并没有顺利飘出去,反而直接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猛一抬头,顿时发现房梁上居然倒挂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一张脸完全是青色的,距离我的额头不超过两公分。
我之前扯出来的那张黄符,正被她含在嘴里,像嚼纸片一样,被这女鬼一口便吞了下去。
符纸上的灵韵挥发,在女鬼青色的嘴唇上烫出一个黑漆漆的血洞,可女鬼恍若未觉,尽管整个嘴巴都冒烟了,可她却还是将黄符彻底嚼碎。
卧槽,难道这女人就是老陈已经死了十几年的前妻?
没等我想明白,那具尸体又突然弹了起来,嘴里喷着黑色的尸气,朝我身上扑过来。
我背对着尸体,一个侧脚飞踹,将陈老太爷揣回到地上,棺材钉往上一刺,打算先将女鬼弄下来再说。
可当我的棺材钉距离女鬼还不到两厘米的时候,女鬼居然张大嘴,直接同嘴巴将棺材钉含住了,脖子好似橡皮筋一样拉长,使劲甩着脑袋。
我紧紧抓着棺材钉,脚下不稳,被这股力量抛到半空,下坠的时候,余光瞥见陈老太爷居然将身体又弹了起来,十指弯曲如刀,狠狠插向我的后背。
完了!
我心中涌上一丝绝望,恰好在这个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声大吼,细猴抱着一根锄头,从里屋中狂奔出来,将锄头狠狠拍向了陈老太爷的脖子。
“咔嚓”一声过后,陈老太爷大半个脖子都折掉了,脑袋歪歪斜斜地挂在胸口,好似一颗皮球,那双伸向我的手也偏离了路线,被这股力量带得东倒西歪。
我后背着地,强忍着锥心的剧痛,猛地只地上跳起来,接过细猴手上的锄头,照准他胸口上狠狠撞了过去。
等我回头再看向屋顶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鬼的身体突然像蛇一样扭动,沿着屋脊飞快地爬向了后山。
“追!”沈平和他那个手下也从屋子里冲出来,手里抓着折叠弩,“嗖嗖”朝女鬼身上放冷箭。
弩箭在夜色中迸发出一道黑光,可女鬼眨眼间已经绕过了房顶,跑向深不见底的黑暗。
“妈的,忘记别红线,居然被他跑掉了!”沈平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恶狠狠地怒骂道,“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老子也非把你从地下掘出来不可!”
为了这趟业务,他有个手下把命栽在了这里,这股怨气让沈平几乎把眼珠子都憋红了。
我没理他,因为陈老太爷的尸体倒地之后,居然也学着女鬼的样子,开始往门口爬,并且速度飞快!
先前已经被他逃过一次了,这次绝不能放他走,想到这里,我赶紧从细猴身上抓来一截墨斗线,挥手一抛。墨斗线缠着陈老太爷的脖子,死死地绕了两圈。
我将双脚狠狠扎在地上,身体往后一倒,强行将大半个身体都爬出门外的陈老太爷拽了回来,他用十指刨在地上,居然深深嵌入了泥土,身体一点点后退,在地上留下好几条笔直的纹路。
沈平怒吼了一声,快步上前,一脚踩在尸体的脖子上,往下使劲一压,同时将那面铜镜掏出来,狠狠撞在陈老太爷的背上。
铜镜背面刻着阴阳鱼旋,上面各自镶嵌了两枚红宝石,看起来似乎很有年头,估计也是件十分不错的法器,陈老太爷被铜镜压中,浑身立马“滋滋”冒着黑烟,双肩颤抖,很快就趴回地面上不动了。
“别碰我爹的尸体,让他落土为安!”不久,老陈撑着门框艰难地走出来,对满脸怒气的沈平喊道。
“老陈,你爹不干净,就算落了土也没法安宁,不如我免费送你一场火葬算了!”沈平捧着铜镜,声音低沉。
话未说完,他便向仅存的那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何磊,去车上搞点汽油下来!”
何磊点头,将手里的折叠弩放下,转身就跑向了村口停放越野车的地方。
老陈从里屋艰难地走出来,他身子骨比我们浅,受不了这些刺激,加上刚才被鬼魂弄晕进了棺材,走路比较困难,还是用商量的语气对我们说道,
“几位师父,我们这儿没有火葬的习俗,我爹的尸体不能下葬,祖宗会骂我不孝的。”
沈平气得鼻子都歪了,恶狠狠地瞪他一样,狞声拧气地说道,“你老爹现在变成了啥样,你心里难道就没点逼数吗?非得让他把所有人都掐死才甘心是吧?”
沈平吃了大亏,心中正是不爽,表情狰狞,一句话便将老陈吓得把脖子缩回去了。
我看不下去,便对老陈劝道,“陈叔,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老爷子成了行尸,不及时处理,早晚还会再从坟头爬出来的,到时候可就没今晚这么便宜了。”
这趟任务,是我和沈平两拨人联手,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还是能保持一致的,陈老太爷的尸体留不得,留下来绝对是个祸害!
等了半天,沈平暗自嘀咕,“何磊这狗日的,怎么去了半天都不见回来,汽车后备箱不是有一箱汽油吗?”
他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沈平松了口气,将铜镜继续压在陈老太爷尸体上,转身跑向门口接应,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你特么的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吗?赶紧把汽油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