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附近的人有很多,唐玲很快就没入了人群,我找了好久都没有再次发现她的踪迹,看看手机,距离林妍过安检的时间不远了,只好先放弃了寻找,匆匆返回候机室。
林妍接过我手上的水,喝了一小口,见我还在喘,很好奇地问道,“不就是买瓶水吗,你上哪儿去买的?”
“没有,路上发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所以跟上去看看。”我没敢告诉林妍关于唐玲的事情,毕竟是同一个案件的受害者,我怕这样会让林妍想起刚死不久的老爸。
谁知,林妍看着我,却“噗嗤”一声笑了,“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像个警察,要不然我和周斌打声招呼,让你进警局算了?周斌是我爸爸的老部下,而且可能很快就要荣升副局长了。”
“哦,我听说了,论资历,他的确快上去了。”我点头,接着却又摇头,“算了吧,进警局的事我可从来没想过,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多好?”
“你狠自在吗?”林妍看了看我,声音又低下去了,“我真搞不懂你这个人,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为什么要接触这一行,难道你就没想过,会有危险吗?”
我苦笑,没接话。
就算不入这行,我也同样没办法过上安稳的生物,我和普通人不同,命里该有的劫难,一次也不会少。
林妍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吧,我先去换登机牌了,这次可能会出去很久,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还是你来接我。”
“一定会的,”我并不想失去林妍这个好朋友,笑着站起来,对她点头。
可当我送林妍去换登机牌的时候,身边却再次走过了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神尾凛,一下子就锁定住了唐玲。
她也和我们一样,同样正排队换取登机牌,出于疑惑,我准备上前去问问,碰巧这时候,却接到了周斌打开的电话,
“小王,你不是说中了蛊毒的人会昏迷不醒吗?怎么医院的人说唐玲半夜自己偷偷爬起来,走不见了?”
唐玲是偷跑出来的?
我更疑惑了,对周斌说道,“你别急,唐玲就在机场,我帮你拦住她问问!”
事情有些蹊跷,我让林妍稍等一下,快速走向唐玲身后,轻轻在她肩上拍打了一下,“唐玲,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儿?”
可面对我的提问,唐玲却像完全没有反应一样,仍旧十分木讷地往前走。
她走路的动作很僵硬,格外不自然,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一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根本不是按照自己的意志在走路。
不对劲!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舔脖子
发现唐玲不对,我马上往前走了一步,扬高了声调,“你说话,还认不认识我?”
唐玲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默默地杵在那里,就像一截木头。
心中的疑问让我将手伸出去,直接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略微用力,将人从队伍中拽了出来。
有几个排队换登机牌的人正好奇地注视着我们,我顾不上在意那些人的眼神,赶紧将唐玲拽离了人群,并仔细用目光打量在她身上。
唐玲今天换了一身很休闲的装束,扎着马尾辫,还带着一双紫色的手套,看上去和之前一样清纯。
可她脸上戴着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我紧紧盯在墨镜上,发现墨镜之下,属于她的那一对眼神,根本没有任何聚焦。
“唐玲,你怎么了?”
我心中一跳,伸手摘下她脸上的墨镜,随即映入我眼中的,却是一双只有眼白、没有眼仁的眼珠子,好像剥了皮的葡萄,白中泛黄。
当墨镜被揭下来的那一刻,唐玲的眼珠子居然开始“咯咯”转动,脸部肌肉也有了很明显的抽搐,嘴角上扬,浮现出了一个很诡异的弧度。
大白天看见这一幕,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被吓得猛一缩手,而随后,唐玲突然对我露出了一抹恶毒的冷笑,紫色手套里的指甲忽地伸长,像钉子一样,抹向我的脖子。
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心中一颤,五指反扣住唐玲的手肘,将人牢牢牵制在手里,唐玲被我扣住胳膊,浑身居然发着抖,很快我就意识到,她皮层之下的青筋开始疯狂蠕动,四肢越来越僵硬,力气也大得出奇,我几乎无法再控制住她。
一根根膨胀的青筋凸出来,沿着她雪白的脖子往上蔓延,宛如小树杈一样,很快就爬满她大半张脸。
而这个时候,唐玲口中突然发出一道厉吼,胳膊猛然一挥,撞击在我身上,居然让我下盘不稳,打了一个踉跄。
她这副模样,就算傻子都能看出不对,我没有再犹豫,一个反肘顶在她小腹,立刻从口袋中抓出一把红线,打算先将唐玲捆起来。
“别动,你在干什么!”
好死不死,有两个在机场执勤的警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见我一脚就踹飞了唐玲,正用一截红线勒在她脖子上,顿时有两只黑洞洞的警枪指向了我。
“你们别误会,我是……”林妍也看见了这里的冲突,赶紧冲上来,抓住了那两个执勤警察拿枪的手,打算替我辩解。
可就这么一耽误,被我压在地上的唐玲却像野猫一样弹起来,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地的时候四肢着地,飞速朝那两个警察爬去。
“卧槽,这是什么!”那两个警察立马就被吓得尖叫起来。
唐玲的姿势很夸张,上半身像蛇一样扭动着,搭耸着青色的舌头,那张原本活力四射的脸上,也被密密麻麻的青筋所遮住,五指锐利,宛如刀锋,划在候机大厅的地板上,居然留下深深的抓痕。
“快疏散人群,别让她爬进人堆!”我大喊一声,纵身扑向唐玲,将膝盖狠狠顶在她脊梁骨上,同时绷紧了红线,勒住唐玲的脖子,使劲往后发力。
我不知道这女人现在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可她绝不是人,这点我却十分肯定,收敛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将红线深深勒进她颈部的皮肤下。
唐玲的身体十分僵硬,我用膝盖盯住她的后背,感觉仿佛顶在了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上,她脖子上的青筋疯狂蠕动,高高地鼓起来,与我保持这个资格,疯狂地角力。
我这次出门,几乎什么法器都没带,红线绷紧到极限,顿时“啪嗒”一声,在我手中断裂成了两截。
我的身体在惯性作用下,直接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倒在地,而唐玲腰腹往上的身体却十分夸张地往后一拧,伸长脖子,朝我狠狠咬过来。
狰狞遍布的脸上,爬满了无数蠕动的块状青筋,眼珠子几乎都被挤压到看不见了,咧开猩红的嘴唇,露出两瓣又尖又利的长牙,喷出十分强烈的尸臭。
我只好将五指弯曲,死死扣在她下巴上,将左手伸进嘴巴,咬破中指,狠狠朝她额头上一点。
“啊!”唐玲一声惨叫,身体被弹飞半米,摔在地上。
她浑身骨节“咔咔”闷响,四肢很诡异地扭动,视线一偏,又将那双不能聚焦的诡异瞳孔,锁定在了正在撤离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