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反应很快,绝对是个精通拳脚的高手,我的肘击还没倒,他的手腕便像泥鳅般滑走,迅速往后退了一步,一个鞭腿朝我脸上扫来。
我拧腰,矮下身去,闪过他的鞭腿,一个头锥狠狠撞向他胸口。
我练过铁头功,一个头锥下去,这小子顿时闷哼了一声,换了普通人挨我这一下,至少也得断一根肋骨,可他的气息很厚重,硬扛住我的头锥,紧紧后退了几步,就强行止住了这种趋势。
“小子,身手真不赖!”这人带着一副大墨镜,头顶上还盖着一个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对我淡笑了一声。
“还不止这样哦!”我目光阴沉,就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小雅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他身后,将猩红的指甲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声音冷幽幽的,指甲“咔咔”作响,
“小哥哥,要不要姐姐陪你玩玩?”
“呵呵,这招对我没用!”这人摇头淡笑了两声,身体中涌出一股气场,撞在小雅身上。
小雅“啊”地惨叫一声,被这股气场推得很远,连阴气也变稀薄了一些。
“住手!”我袖口中滑落出一枚透骨钉,双眼眯紧,死死盯着这个跟踪我的家伙,语气低沉,“你倒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不是你请我来的吗?”对方将手举起来,揭开了鸭舌帽和墨镜,露出一张十分成熟的脸。
他的肤色略带点黝黑,眼神很有魅力,长得有点像陈道明,很有书卷气,不过又多了几分男人味,下巴留着胡须茬子,身材适中,大约四十岁左右,声音充满了磁性,
“怪不得李勇那小子这么看重你,小王,你的反应挺不错。”
“你是杨峰?”我愣了一下,失声道。
“你好!”他对我伸出手,表示默认。
我也赶紧把手伸出来,我在了杨峰那只很有温度的大手上,“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突然对你出手,我还以为……”
“没事,我是故意的。”杨峰摇摇头,和颜悦色地拍拍我的肩头,“早就听李勇夸过你身手不错,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小雅,你回来吧,没事的!”松开杨峰,我又对小雅招了招手。
小雅怯怯地看着杨峰一样,飘到我身后,用小手死死拽着我的袖子。
“你也养鬼吗?”杨峰指了指我身后的小雅,脸色诧异。
我指了指小雅,“不是的,我从来不养鬼,不过她是我朋友。”
杨峰笑了,笑容十分平静,有一种成熟男人的特殊魅力,“能把鬼当朋友,证明你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我们不如换个地方聊聊吧。”
“好的,”我点头,把阴阳伞捡起来,替小雅撑上,然后带杨峰去了一家咖啡厅。
小雅不能进咖啡厅,放下阴阳伞就会显形,所以撑着雨伞在外面等我们。
我刚坐在位置上,就看见有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小痞子故意朝她走过去,吹着口哨调戏她,赶紧对小雅使了个眼色,让她别闹出人命。
“让你朋友在外面,真的没问题吗?”杨峰指了指脸色已经开始变青的小雅,神色充满担忧。
我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她会保护好自己的。”
杨峰苦笑,“我说的是那个小混混!”
“挨点教训也是应该的,”我把目光收回来,看着杨峰,“我还以为你会过几天再回来。”
“你们这里闹僵尸蛊,不能等。”
杨峰摆正了脸色,“长话短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吧。”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杨峰,然后顿了顿,又好奇地问道,“杨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
“你想知道我和李勇究竟是什么来头,对不对?”
和聪明人谈话不用拐弯抹角,杨峰一眼就瞧出了我想问什么,沉吟着说道,
“我只能告诉你,我和李勇都在公门的特殊机构供职,专门负责处理一些警局破不了的案子,当然,这个部门还有很多同僚,并不止我和李勇两个人。”
谈话没有继续深入下去,我换了一个话题,“我那个中了僵尸蛊的朋友现在还在医院,你有办法救她吗?”
无论杨峰是什么身份,我都不是特别关心,我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他能不能替林妍解蛊。
蛊毒和邪降不一样,降头术虽然神秘,但说到底也只是别人附加在受害者身上的一股诅咒怨力,只要道行足够,直接粉碎掉就好了,可蛊虫是实体,依靠道术是不可能解掉的。
“我可以试一试,但究竟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
杨峰沉默了一下,抬头问我,“你那个朋友现在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吧,你是李勇的朋友,能帮我一定会帮。”
“好,麻烦你了!”我马上站起来,走到咖啡厅外面打了个响指,小雅很快就撑着那把阴阳伞出现在了我身边。
我看了她一眼,“你把那小子怎么了?”
小雅一脸无辜,让我哭笑不得,“垃圾分类嘛,我这么有环保意识的人、哦,不,是这么有环抱意识的鬼,肯定把他塞进垃圾桶了。”
“别耽误了,走吧,蛊毒拖得越久,对受害者越不利!”
在杨峰的催促下,我们没有继续停留,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区中心医院,来到林妍所在的那间高级病房。
门口居然有两个保镖守着,我停下步子,对小雅使了一个眼色,她马上点头,围着那两个保镖转了一圈,很快,那两个保镖的目光就变得呆滞下去,很僵硬地走向了医院楼梯间。
杨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茬,点头说道,“看来养个鬼在身边也不错嘛。”
我没有说话,沉着脸走向病房,直接推门进去。
恰好林妍母亲也在,正端着一碗小米粥,小口小口地喂着林妍,看见我和杨峰推门走进去,立马站起来,“你怎么找来的?出去!”
看来林妍的母亲对我确实有很大成见,我只好苦着脸,对她解释道,“伯母,不要误会,我请来一个朋友,可以替林妍治病。”
“你……”林妍母亲的眉头皱了一下,神色间有所意动,站在那里,显然是在考虑应不应该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