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识到不对,村民们都跑了,那岂不是说,是二爷一个人把我和小虎拎上来的?
他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又没练过功夫,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目光闪烁,又问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跑?”
“我在等你上来呀!”二爷阴测测地冷笑了一声,把头仰起头,黑暗之下,露出一张白得好似裹满墙灰的脸,脸上带着十分扭曲的狞笑。
我脊梁骨一炸,一眼就看见了正被二爷抓在左手上的那把菜刀!
他一边扯绳子,把我和小虎吊在空中,一边却抓着菜刀,明显是打算等我们彻底悬空的时候,再把绳子砍断。
卧槽,又是一个被鬼上身的!
我头皮一紧,单手举过头顶,扣住了那根用裤腰带结成的绳子,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凸出的山壁,脚踩着一块石头,使劲往上蹬。
同一时间,二爷已经狞笑着将那把菜刀砍在了绳子上。
我浑身一轻,扛着小虎拼命往上爬,那根断裂的绳子垂下来,被我扬手一挥,好像一截软鞭,狠狠抽打在了二爷肩膀上。
二爷闷哼一声,脚步踉跄着后退,而我则趁着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使劲朝断崖上一拱,
我大半个身子都挤出了断崖,先把肩膀上的小虎抛了出去,自己用双手撑在悬崖边上,借力弹了上去。
双脚还没沾地,二爷便咆哮一声,抓着菜刀扑向了我。
我在空中没有办法借力,只好伸出双手,死死握紧了二爷的肩膀,鹰爪功的指力迸发,在他肩膀上狠狠压了一下,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二爷身后。
整个动作被我一气呵成,当双脚踏上实地之后,我才想起来后怕。
这个春花婶还真是恶毒,先用小虎把我引到断崖下面,自己则附在二爷身上以逸待劳,要不是我反应够快,恐怕这次抱着小虎摔下去,指定摔成肉饼!
二爷没有砍中我,立马转身,把目标锁定在了小虎身上,“啊呀”怪吼一阵,将菜刀举过头顶,狠狠朝着小虎脑门上砍去。
我现在更加确信二爷的确是被鬼附身了,否则他就算再疯狂,也不可能会对小虎下手,当即冲上去,将手环过二爷的腰,蹲下身子,用肩膀顶在他后腰上,将人直接扛在肩膀上。
二爷身体腾空,挣扎的力度反倒变得越来越大,他的嘴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居然将那把菜刀掉头,朝我手背上砍来。
我肩膀上猛一发力,将人使劲朝天上一抛。
二爷被我甩出半米的距离,后背狠狠撞在地上,可他脸上却没有浮现出丝毫痛苦,反而变得更加恶毒和狰狞,绷直了双腿,一下子就直立了起来。
“孽畜,找死!”我捡起了地上的桃木剑,横过剑身,狠狠拍打在二爷脑门上。
二爷“啊”地惨叫一声,口中喷出一股黑气,身体软软地倒向地面。
同一时间,那股黑气居然在他头顶上盘旋了两圈,打算再次挤进二爷的身体。
不过我没有再给它这种机会,将小拇指微微弯曲,食指和中指并屈,大拇指和无名指按住剑柄,结了一个驱鬼咒,桃木剑飞快地往前一挑,将黑气一分为二,直接斩成了两半。
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哀嚎,黑气中逐渐浮现出了一道朦胧的影子,十分恶毒地瞪视着我,转眼又化成了飞灰。
“呼!”我长舒一口气,走到二爷身边,伸出手,在他额头和肩膀上拍打了几下,结了一个法咒,狠狠朝他灵台上印去。
二爷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浮现出一股迷茫之色,在我搀扶下坐起来,用手死死捂住了脑袋,“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样?”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二爷的瞳孔,确定鬼魂已经被驱散掉之后,才松了口气,“你也被鬼附身了,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春花婶的魂魄已经被我打,抱着小虎回去吧。”
“对,虎子……我的虎子!”二爷赶紧爬起来,七手八脚地冲向了昏迷不醒的小虎,轻轻在他脸上拍打了几下,回头对我喊道,
“小师父,我孙子怎么了,他……他有没有救?”
我摇头说道,“你放心吧,他只是被鬼魂侵占了身体太久,阳气损耗过巨,所以才会昏迷不醒,你先把他抱回去,我给你开几副中药,慢慢调理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我和二爷轮流抱着小虎,重新返回了鹞子沟。
进屋之后,我让二爷先用被子将小虎裹住,而我则在他头上扎了几根银针,护住阳窍,避免阳气再次泄露。
弄好了这一切,我也困得不行,吩咐二爷烧一桶热水,给小虎好好泡个澡,自己则打着哈欠,回屋去睡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看见二爷正坐在大厅的一根凳子上打瞌睡,而小虎仍旧被泡在一个水桶中,水温已经凉了,于是先把他抱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二爷也醒了,见我正在照顾小虎,主动提出去厨房帮我们准备早饭,可他刚离开不久,院子外面便传来了一道惊呼。
又出事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饿鬼
我赶紧跑出去,见二爷正蹲在在牛棚外面,一只手指着牛棚,嘴皮子直哆嗦,“牛……我家的牛!”
“怎么了?”我走到二爷身边,将他搀扶起来,好奇道,“牛棚出什么事了?”
二爷想必是看见了什么极端可怕的事情,精神十分萎靡,尽管被我搀扶着,却始终站不稳,“牛死了,怎么会这样……”
对于这些比较偏远的农村,家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二爷年老体弱,小虎子还没长大,一家的劳动力可全指着这头牛了,伤心也是难免的,不过看他这模样,恐惧反倒大过心疼!
我有些不解,便松开了二爷,起身朝着牛棚中走过去,还没靠近牛栏,就闻见一股子血腥味儿,十分刺鼻。
牛栏那边安静的让人心里有些发毛,我心中涌起了很不好的预感,便加快脚步,跑到牛棚门口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我脊梁骨上的毛孔全都炸起来了!
这头牛的死法特别奇怪,牛皮还是完整的,可整个身体却好像被抽干了水分,像木乃伊一样倒在牛棚里面,牛皮松散,搭在干巴巴的骨架上,所有的肉都不见了!
我小时候生长在农村,村里的水牛老了,基本都逃不过被屠宰的命运,我见识过不少千奇百怪的杀牛办法,可这么诡异的手法,却闻所未闻。
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我爬进牛棚,围着水牛干瘪的尸体转了几圈,牛皮很完整,一点伤口都看不见,可里面的血肉却实实在在被什么东西掏干净了,一点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