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有亲自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才能深刻体会到这些苗人究竟有多么勤劳善良,除了某些关于信仰方面的忌讳,其实他们也和正常的汉人差不多,只是落后了几十年而已。
这天傍晚,我正打算陪着陈玄一去后山逛逛,可还没到地方,就碰上了苗寨大首领巴熊,正带着一大帮苗人武士在后山的断崖附近到处寻找。
我和这帮苗人相处的不错,便主动凑上去,对巴熊问道,“大叔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巴熊看见是我,咧嘴一笑,立刻朝我抱了抱拳,可神色间却隐藏着一丝忧虑,“是这样的,寨子里有个小孩不见了,我正带着几个人再找。”
“多大的小孩,长什么样?”我随口问了一句,打算帮他们一块找人。
巴熊迟疑了一下,指了指我的胸口,说道,“你这样……没问题吗?”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的伤还没好,白苗寨的族人朴实善良,尽管巴熊是苗人大统领,地位很高,可对人的态度却十分亲和,没有一点架子。
“小事一桩,又不是跟人动手,找个小孩没什么大碍的。”我笑笑,拍拍胸口,深吸了几口气,以示自己无恙。
黑花婆婆给我的药很灵验,我在苗寨待了小半个月,现在以及恢复得七七八八了,除了胸口的肉还没完全长好,行动已经和常人无异。
“那就好,丢失的小孩叫斧子,八岁,脑袋上留着一戳小脏辫,很好认的。”巴熊点点头,将失踪那个小孩对我大致形容了一下。
他这么一说,我倒有几分印象,之前卧病在床的时候,经常有个小男孩过来找陈玄一学汉语,让我们教他读书识字,虽然我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不过和巴熊形容的有几分类似。
陈玄一也赶紧说道,“斧子在哪儿丢的,这小孩挺机灵的,人也老实,该不会走太远吧?”
“不清楚,大家分头找吧,看见小孩就把他带回来!”巴熊匆匆讲了两句,便和我们拱手告辞了。
我看了看陈玄一,说小孩顽皮,会不是是爬上那座断崖,去找后山那些猴子了?
陈玄一点头,“赶紧去看看吧,这么大点小孩,万一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随即走向了那座断崖,沿着山脚下的残檐断壁,四处寻找。
天黑以后,陈玄一向几位苗人大叔讨了火把,决定跟我一块爬上后山看看。
后山的竹筐只能从上往下送人,下面的人却不可能乘着竹筐上去,所以要找的话,只能亲手爬了。
我的身体没啥大碍,反倒是陈玄一体型太蛮笨,爬山笨手笨脚的,又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去找,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我后面。
我沿着山壁往上爬,在悬崖上喊了几遍小孩的名字,却一直没收到什么回应,正打算放弃寻找,可余光却瞥见峭壁的某一个方向,隐约闪过一道火光,眨眼就熄灭了。
我眉头一皱,低头对趴在下面的陈玄一说道,“胖子,你看见那边的火光没有?”
陈玄一茫然抬头,很吃力地说道,“哪有什么火光,该不会是你眼花了吧?”
“也许是吧,”我点点头,之前那火光仅仅闪烁了一瞬,而且火苗很微弱,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幻觉。
“行了,看来斧子没在山上,我们快下去,悬崖太陡,天黑了也许会有危险。”陈玄一苦寻无果,只好对我摇头说道,“可能那小孩已经回去了也说不定。”
“未必,你先下去吧,我再上前面看看。”我摇头,如果小孩已经回去了,山脚下怎么可能还会有那么多火把?
白苗寨的规模虽然很大,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放在外界,也就是个经济稍微繁荣点的小镇规模,这么点地方,一个土生土长的八岁小孩,是不可能自己走丢的。
说完这话,我也不管陈玄一答没答应,当即沿着山壁,摸向了之前发现火光的地方。
好在石壁虽然光滑陡峭,但脚下还存在着很多凸起的山石,而且附近的藤条茂密,对于修行的人来说,徒手爬上去并不困难。
爬了没一会儿,我突然感觉头顶上有道黑影在闪,挤满把火把高举起来,却看见之前那只野猴子,正畏畏缩缩地攀附在山壁上,试探着靠近我。
我放下火把,对它挥了挥手,这猴子挺有灵性,立马就朝我跳过来,爬上了我的肩膀。
我逗了这野猴子一会,塞了几粒花生给它,“小猴子,你在这儿干嘛,看见小孩了吗?”
野猴子剥完了花生,在我肩膀上直立起来,龇牙咧嘴地挥舞着爪子,嘴里一直“叽叽”叫唤。
我一看有门,眼前顿时亮了起来,目光沿着它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指向了我之前发现火光的地方。
看来我猜的应该没错,那里就算没有走失掉的小孩,应该也有其他人在。
想到这里,我赶紧抓着山壁上的蔓藤,借力垂吊过去。
野猴子比我敏捷得我,我双脚刚落地,它已经跳到前面等着我了,嘴里“叽叽咕咕”的,一个劲往前指。
借着火把上的光,我这才看清,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居然有个天然成型的山洞,规模还不小。
我尝试着缓缓爬过去,发现脚下的石壁中,明显有被人踩过的痕迹,而且印子还很新,不过从脚印上判断,不像是个小孩该有的,尺寸和成年女人差不多。
望着下面的脚印,我正觉疑惑,走在前面的猴子却突然发出了急促的“叽叽”叫声,情绪好像很激动,不断地呲着牙,发出威胁的兽吼。
前面出什么事了?
我脸色一变,踩在石壁山纵身跳跃过去,一眼就看到盘在地上的几条青斑毒蛇,正张大嘴,对我和猴子“嘶嘶”吐着蛇信,阴冷的蛇瞳中,有几分危险的味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小猴子,快回来!”我手里射出一枚骨钉,钉死了最大的一条花蟒,一个纵身跳过去,将扑向野猴子的一条毒蛇抓在手里,五指发力,碾碎了它的七寸。
我练过鹰爪功,对自己的指力十分自信,寻常的毒蛇,几乎一捏就死,然而手上这条青色在心脏碎裂的情况下,居然仍旧拱起了脖子,恶狠狠地朝我手腕上咬来。
卧槽!
我心口一震,急忙将毒蛇摔在了石壁上,还未来得及细看,眼前便突然亮起了一道雪亮的光,阴沉刺骨,伴随着森然杀气。
我根本来不及拔出棺材钉,只好将手中的火把往前一伸,架住了这抹刀光。
“砰”一声后,火把直接被削断成了两截,火光一黯,我的双眼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
紧接着,一股劲风袭向了我的胸口,我只能将双手横在胸前,感觉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巨大的力道宣泄出来,差点将我震下了悬崖。
我沉腰坐马,强行抵受住了后退的冲击,紧接着,陈玄一也艰难地爬了上来,暴吼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