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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铁面说:“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我自然已经想好了,就借你外甥一用。”
他这话一出,三个黑巫师同时把目光射过来,一起投到我的身上。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怎么回事了,暗暗叫苦,赶忙摆手:“我不行。”
三舅道:“我外甥刚才已经下了血誓,不能掺和我们之间的争斗,找他不合适。”
素班在旁边哈哈大笑:“没事没事,放心吧。我下的血誓是这样的,他不能参与咱俩的争斗,只限于你我之间。至于你们之间斗法嘛,他加不加入无所谓。”
三舅气得脸色通红,铁面也在微微侧脸看着素班,目光如刀,看样子就连他也不齿素班的为人。
铁面看向我:“小朋友,你放心,我和你舅舅之间斗法,不会要你的性命。我让你意乱神迷,最多就是丧失意志。如果你舅舅赢了,他自然会叫醒你,他如果认输,我也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让你恢复常态。”他顿了顿:“而且我答应你,如果你同意让我们施法,我就会给你的朋友解降。”
我一听心思活了,其他先不说,最起码张宏有救了。而且铁面这个人,不像大奸大恶之徒,说话不多,很是沉稳,应该值得信赖。
还没等三舅说话,我说道:“行,我答应你了!”
三舅皱眉,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他也不便在说什么。
铁面让我移步到他们三人的中间。素班靠着后面的墙,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三舅和铁面相对而坐,中间相隔了大约两米的距离,我盘腿坐在他们中间。
铁面沉声道:“小朋友,我要施法了,你且坐稳。”
我深吸口气,不敢去看他,闭着眼,心跳加速。
我听到细细密密的诵经声,这是铁面在念咒。念的什么听不清楚,声音低沉,曲调和节奏很怪异,像是古老山歌,很好听。
我沉醉其中,迷迷糊糊的,很是受用。
数秒之后,我除了困意十足,没有其他感觉。这就是铁面的鬼迷之法?一般般吧,哪有什么效果。我缓缓睁开眼,等看清眼前的一切,突然一股冷意泛遍全身,差点没摔在地上。
我还在三楼的大堂,房间里阴沉沉的,阳光难入。但是四周空空荡荡的,包括三舅在内,三个法师竟然无影无踪,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我擦擦眼,在地上又坐了一会儿,周围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三个人确实不在了。
我又等了片刻,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往外看。
外面依旧是大白天,日头高悬,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树林,植被茂密,树盖遮天蔽日,再往远看,竟然看到翠绿色的山崖,并不险峻,没有断崖那般决绝。
我喉头动动,咽下口水,此刻日头晒着,却有种心底升起的凉意。我竟然不知不觉的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第二十八章 公审
我在窗户旁站了很久,看着窗外的绿色,阳光照在脸上,能感觉到热热的温度。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眼前的情景并非虚妄,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着。
我想了想,此刻怪异唯一的可能,就是来自于铁面的精神攻击。
这人太牛逼了,竟然让我看不出眼前的情景到底是真是假。
我回到原位等着,感受着屋里的阴冷,连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那么真切。
铁面出手之后,接下来三舅就会来救我,我反而不慌张了,到时候自然可以从这个虚妄的幻境里出去。
我坐了一会儿,外面的太阳渐渐偏西,光线不那么充足了,屋里本来就阴冷,此时更加黑暗下来。
我不由的感叹,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铁面侵入我的大脑制造幻象,这个幻象实在过于逼真,就连光线走过,物体投射的影子都随之发生变化,如果是计算机进行即时演算,那得多大的计算量啊。
我有些恍惚了,现在所见所闻到底是假的,还是真的?
很长时间后,太阳彻底落山了,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空荡荡的大堂像是一座荒废许久的洞窟,什么也看不见,但总感觉到深深的黑暗里藏着什么东西。
我不敢动一下,生怕惹着那黑暗里的未知,只能干坐着,一分一秒那么煎熬。
三舅怎么还不出手?我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楼梯突然“噔噔噔”踩响,有人正在快速上楼。我心跳加速,……怎么幻境里还有人呢?
那人终于上到了三楼,似乎没有看到我,惊恐的跑过来。黑暗里看隐约的身形,好像是个小孩子,等跑到近前,我才看出来,原来是一个小女孩。
“你好。”我说。
这小女孩明显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摔在地上哆嗦。
她擦擦眼,终于看清我了,“你,你是谁啊?”
她说话的口音似乎不是中国人,可明明白白说的又是汉语。我很诧异:“你又是谁?”
“我叫小遂,哥哥,你不是坏人,你救救我妈妈和我弟弟。”小女孩哭着说。
“他们怎么了?”我有点质疑这里是幻境了,因为太真实了,每个细节都那么真实,我能清清楚楚感受到这个小女孩活生生站在面前。
这个叫小遂的女孩过来拉着我的手:“哥哥,跟我来,快救救我的家人。”
我想说不,可实在无法拒绝这么柔弱的小女孩的哀求。
我跟着她顺楼梯下去,从楼里出来,她不容的我质疑,拉着手向森林深处狂奔。她是在树林里长大的孩子,奔跑穿梭起来很麻溜,对周围的山路也极为熟悉,我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跟住她。
从树林出去,外面出现了大片的农田,月光下绿绿葱葱,远处还有河流。
我是农民出身,对农田最是熟悉,眼前的农田却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样子,分割得规规整整,而且有的地方按照地势起伏,形成梯田,远处隐隐还能看到小庙。这种风格的农田绝对不是中国的农村,很像是东南亚的乡间。
小遂拉着我,穿过梦境一般的绿田,来到了村口。刚来到这里,我就惊住了,村子里很多茅草房烧起了大火,火焰中有一些赤身穿着草裙的纵火者正在走过。
他们有胖有瘦,皮肤黝黑,裸出来的身上用粗糙的漆料涂满了可怖的图案。
他们大多提着刀,有的人手里还提着死人的脑袋,长长的头发揪在手里,脑袋顺着行走的节奏来回晃悠。这些惨死者的头部表情是麻木的,目光不像痛苦,倒像是似睡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