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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三舅告诉我,他为什么失踪。那天他收到丑时参的消息,约他去斗法。他到了地点之后,便落入陷阱,囚禁在铁笼里。
这几天他一直被关在地牢,思前想后,他觉得做这陷阱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素班。
目前来找他麻烦的,只有三个黑衣巫师。铁面行事不是这种风格。丑时参独来独往,都是凭一己之力干掉敌人,她也会设计陷阱,但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而且丑时参设陷阱,是让落入里面的人死!绝对不会放任他活着。
那么这鬼蜮伎俩,能做出来的只剩下一个人,就是素班。
可这里还有个问题,三舅一直想不通。素班是外来的和尚,这间地牢显然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铁栅栏、深入地下的空间,弄出来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素班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这事和这三个降头师都没关系,另有人所为。要么这事和素班有关系,说明素班在内地还有内应,他并不是孤身前来,在这里还有一个在暗处相助他的人。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三舅被关在地牢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他自己。
他关了三天,水米没粘牙。幸好三舅以前拜师时候学过高僧苦修之术,不吃不喝也能过好几天。
这一天他正打坐,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看过去,来的是一个怪人,全身穿着一口钟的黑袍子。所谓的一口钟,就是那种无袖不开衩的斗篷,上面还有罩头的衣服,看上去就跟欧洲中世纪的僧侣差不多。
怪人走到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锁,用手指做着手势,示意他出来。
三舅疑惑着走出来,刚到门口,那怪人出手如电,一下打在他脖子上,三舅哼都没哼就晕死过去。
听到这里,我说:“三舅,还有人能一招打晕你?”
三舅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觉得自己这两下子算不不错了,以前跟着师父,那也是闻鸡起舞的苦练,可在人家手里走不上一个回合。”
“那人是谁?”我问。
三舅摇摇头:“等醒来之后,我被扔在一条孤零零的土路上。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拦着车回家。后来我琢磨琢磨,那地方确实是素班设下的陷阱,那么这个黑袍人,肯定和素班有关系。可这里有个解释不通的问题。”
“什么?”我问。
三舅说:“黑袍人非常厉害,绝对在素班的能耐之上。依照素班的性格,他不可能和比自己强的人合作。素班的理念就是,一切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只要失控了就是危险,他宁肯放弃。所以就说不通了,那黑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素班怎么可能和他合作。”
我想起一件事,跟他说,素班得到法本的时候,曾经用飞虫去通知那边杀掉三舅。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黑袍人并没有杀三舅,而是把他放了。
三舅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说道:“可见这个黑袍人不一定是坏人,他并没有杀你。”
第四十三章 跳江
我说道:“这么说来,其实一共有四个降头师在。铁面、丑时参、死去的素班,还有那个不知名的黑袍人。”
三舅点点头:“丑时参这个女人到现在也没露面,不知道藏着什么心思。我有直觉,其实她早就到了,但一直藏着……算了,不说这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强子……”
我答应一声。
“我的师父临死前,给我《万经之经》的法本时,曾经说过,此法本非人力所创,乃是神迹。此书如果日后真在你手里丢了,为师也不怪你,说明你没这个机缘和能力得到它。”三舅说:“世间的事历来都是福祸相依,如今此法本不在咱们手上,最起码没人找咱们的麻烦了。”
三舅没有怪我,只是口气非常落寞,我听的非常扎心。
我轻轻说:“可那些降头师并不知道法本已不在你手里了,他们如果还找你要呢?”
三舅摇摇头:“不在就是不在,他们会有办法知道的。强子,你去通知一下张宏,让他明天到我这里,我们师徒之间有些话要交待。”
我想打电话给张宏,想想算了,还是亲自去拜访,看看他的近况怎么样。这两天村里闹了个天翻地覆,一直没有看到他,他倒是躲过了这一劫。
我辞别三舅,从家里出来,直奔张宏他家。到的时候,屋里院里都没人,我喊了几声,张宏从后院出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他脸上的脓包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留下一些浅浅的麻子。我问他这两天怎么样,张宏苦笑:“一直在家里养伤呢。听说村里出事了?”
我把这两天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最后告诉他,有一个泰国的大降头师死在村里。
张宏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发呆,好半天才说:“死的好。”
“三舅让我告诉你,让你明天去找他,你们师徒之间有话说。”我说道。
张宏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我总觉得他最近这段日子,可能是中了降头的原因,脾性大变。他既然心情寥寥,我也不好多劝说,告诉他有什么事别藏在肚子里,咱们哥们一起商量着来。
第二天张宏如约来了,和三舅关着门说了一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他才回家,我妈邀他吃饭,他都没留下。
吃完了饭,三舅把我叫到一旁,说了句很奇怪的话:“张宏你要盯紧他。”
“他怎么了?”我问。
三舅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我如坠云中,摸不着头脑。
不管怎么说,一波风浪是过去了,素班死了之后,也没什么怪人来找我们麻烦。村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我把在后院捡来的那块石头给三舅看。三舅告诉我,这不是普通的石头,此物名为舍利,乃是高人焚烧之后,留下的东西。
“难道是素班留下的?”我有些嫌弃。
三舅冷笑:“他是修黑巫的,连佛家门槛都没摸到,怎么可能修出舍利,可笑。”
我忽然想起一人:“难道是不沉道长的?”
三舅看着石头,说道:“不管是谁的,这枚舍利极是珍贵,你好好收藏吧。”
听三舅这么说,我到村里卖手链的店铺里,让他们在石头上缠了红线,然后挂在脖子上。甭管有没有用,闪闪发光的能当个饰物,也挺别致。
如果是不沉道长留下来的,这事就有点玄机了,他在我家院子里焚尸,这枚舍利也算是冥冥之中留下的租借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