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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节


我有些恍然,想到了什么,又不确定,便问道然后呢?
“我累了。”那人说,随即没了声音。
我拍着墙,“喂喂”了几声,没用,那边就是死活不说话。
我淌着水回到铁板上,咬着指甲想着刚才那人说的故事,很明显,他说的这么动情,一定是他自己的故事。
后半部分没有讲,显然不是那么愉快,看他现在的处境就知道了,和我一样被关在水牢,下场这么惨。
他一沉默又是一天过去了,我是通过送餐次数来判断天数的。在我的想法里,一天之内最多只能送两次餐,中午和晚上,两次送餐算是一天吧。在两次送餐之后,我躺着昏昏沉沉闭着眼打盹,人就是这么贱,背后的伤好像不怎么太疼了,这要是在家受到这样的伤,连住院带抹药还不知要休多少天,可在这里缺药少粮,全靠自己免疫力硬挺,后背的伤势居然开始有些愈合了。
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墙后面传来声音:“你不想听后面那部分了?”
我陡然振奋起精神,坐起来说:“你告诉我啊。”
“这位白先生让那个男人去害一个人,”那人说:“可这个男人害怕自己身份暴露,被师父知道,便一口拒绝。白先生说,我找的就是你,从你反出师门我就知道了,你的能力不次于你的师父。他让这男人不但去害人,还要这个男人成为他的贴身助理,想害谁就害谁。这个男人一口拒绝,结果他和他的姑娘都被白先生抓到了这里。他被白先生关进水牢,而他的姑娘……”
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声音悲恸几乎潸然泪下。
我傻愣愣听着,叹口气说:“那个男人就是你。”
“对。”他哭着说:“对。我现在生无可恋,之所以还在这里苟活着,就是因为我的爱人还在外面。”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听命于白先生,先熬过眼前这一关再说。”
他笑了笑:“这就是你不是我的原因。”
我顿时语塞,心想这人还真是可以,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嘴上还不饶人。
我们谁也没说话。我躺在黑暗里,脑子里乱糟糟的。忽然,那人在墙后说:“你刚从外面进来,不知道你见没见到过这么一个姑娘。”
“你说。”
“她长得很有亲和力,非常的可爱,肤色有点黑,在她左边的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他这么一形容,我在脑海里快速回忆着,有没有这样一个女孩,似乎没有印象。
我生出一种极为胆寒的猜测,这个女孩有可能已被调教成军妓,和基地里的其他女人一样,供人玩乐。
这话我不能说出来,马上道:“你说的太模糊了,我想不起来。”
“我有感觉,”那人说:“她一定还活着,她就在外面忍辱偷生,等着我出去。”
我忽然道:“你可以假装答应白先生啊,出去之后你在找机会和他同归于尽,你就可以手刃仇人。”
“哈哈,”那人朗声大笑:“好主意,好主意。”
随即没了声音。
我坐起来,仔细思考着,觉得这个方法真是不错。我对白先生恨之入骨,他像毒蛇一样残忍,我应该蛊惑墙后的人去拼命。可话到嘴边,我又给咽下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放弃操守?我如果真的这么做,那么和当初陷害我进监狱的老邢有什么区别?!
隔了很长时间,墙后那人缓缓问:“你怎么不劝我去杀白先生了?”
我摇摇头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都不敢去,凭什么让你去。”
那人笑:“你还算有点良心。认识一下吧,我叫陈龙,江西人。我已经知道了,你叫王强,是江北人。”
我笑笑。我们两个没有再说家事,漫无边际地谈起来。陈龙跟我聊马来西亚的人文历史,他很博学,说话字正腔圆,说话很有画面感,讲马来华人过节的事情,很多场景都历历在目。
我和他聊得特别愉快,时不时会心大笑,就说着呢,突然小孔拉开,一束光亮射进来,晃得我眼睛睁不开。我赶忙咳嗽一声,提醒墙那边的陈龙不要说了。陈龙比我想象的要警觉万分,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小孔刚一拉开,他似乎就没了声音。
我正愣着,铁门的门锁响动,我心怦怦跳,门开了,刺眼的手电光照进来,有人在黑暗中大声呵斥,用的是泰语,完全听不懂。就在这时,我听到雅雅柔和的声音:“王强,出来吧,该你做实验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重大实验
没等我做出反应,光亮闪烁中好几个当兵的涌进来,拽住我。有个士兵打开了我脚上的铁链,稀里哗啦作响,在一片混乱中我被带出水牢。一到走廊,灯光射过来,久居黑暗完全受不住光亮,我闭着眼睛,热泪直流。
被人架着,顺着走廊一路前行,整个过程极其混乱,我一直闭着眼睛,哪哪都分不清,最后被带到一间屋子里。
我听到有不少人在,他们在用泰语快速的交谈,不知说着什么。这时,听到了白先生的声音。
“王强,现在能不能睁开眼?”他问。
我喉头动了动:“睁不开,太刺眼。”
白先生在用泰语吩咐着什么,光线暗下来,他拍拍我的肩膀:“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
我答应一声。
一阵混乱之后,声音都消失了,我闭着眼应该是坐在一把椅子上。我的意识像是一片白纸,整个都是懵的。不知多长时间,我缓缓把眼睛睁开,还是很模糊,多少能适应一点光亮了。
这是个非常干净的房间,有床有马桶有桌子,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在一面墙上放着一块巨大的玻璃,里面映出了我的全身。
这地方像是电影里常常出现的审讯室,我相信玻璃后面一定是有人在观察我。
这时门开了,进来两个医生,让我到床上去,要从头到尾检查。他们有一套很复杂的仪器,监测各种数据。最后,他们朝着玻璃做了个“OK”的手势。
屋子最上面的角落忽然响起麦克风的声音:“王强,你也知道我们想要你做什么,我也相信你没有勇气自残和自杀。在水牢那种极为艰苦的环境你都熬过来,更别说现在了。”
声音是白先生的,我心快速跳动,躺在床上静静听着。
“明天早上,你就会进入实验室。今天是你自由的最后一天,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白先生说。
我的嗓音沙哑,勉强说道:“我没有要求。”
白先生道:“你不要拘谨,很可能今天晚上就是你生而为人的最后一天,我尽可能地满足你。”
声音消失了。
我静静躺在温暖的床上,好长时间没这么舒服的睡过觉了,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人依偎在肩膀旁边,我其实非常警觉,马上醒了,看到床边趴着一个女孩子,困得睡着了,正趴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