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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节


“我发现你现在特庸俗,”张宏说:“钱就是吃喝嫖赌用的?它能用到的地方多了。算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和你也说不明白,你去练吧。我也没啥能教你的了,你现在就是把入门的本事练熟,游泳先学会狗刨再说。”
这一晚上,我不停的练习吟咒,和阴魂之间交流保持平衡,努力做到一心二用。练了一阵我就要换地方,要不然总是麻烦一个鬼,能感觉到它的怒气很大,我还不想惹麻烦。
就这样,一连三天过去了,我是越练越熟,基本可以做到一边吟咒一边和鬼魂沟通。鬼魂其实并不会什么长篇大论,和它们沟通很简单,它们总是执于一个心念,反复在说,比如说那个女鬼,就一直说自己很冷,想让我帮她,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信息。
有人问鬼到底是什么,按照目前我修行的进度和境界来看,鬼就是一团有执念的情绪团。它们之所以为鬼,没有超度轮回,就因为本身的执念太大,它们是凭执而存。一旦化解开执念,这个阴魂就会飞升而去,像是打开了钥匙的锁。
我还没接触过太复杂的鬼魂,就目前来说,鬼魂相当于你的客户,只要找对了需求,它就会买你东西,其实就这么简单。
这天早上就是我离开的日子,我一早就起来了,盘点一下证件。张宏不在,等他来了还要麻烦他订机票,送我离开这里。
一想到回家,实在是坐不住,真的归心似箭,好家伙一出来都快一个月了,家里音信不通,还不知道回去以后家里会闹成什么样。
张宏来了,我正要拜托他买机票,他却说道:“跟我来,你马上要走了,鬼王要送你一件礼物。”
我赶忙说太客气了吧。张宏不高兴:“你这个人就是假惺惺,赶紧的吧,别婆婆妈妈的。”
我和他来到前面的住宅,到了客厅,看到鬼王正在陪着一个大胖子说话。这个大胖子穿着东南亚传统的男式裙装,这种装扮特别奇怪,下身是红裙子,上身是在右肩膀上搭了一条黄布,这胖子还剃着光头,乍看起来像是从藏区来的活佛。
张宏介绍说:“这位是泰国最著名的阿赞隆,他的法力专门是用来针管刺经的,他也是鬼王最好的朋友,鬼王身上的经咒有一大半都是他亲手刺上去的。”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和这位阿赞隆握握手。这胖子不苟言笑,看上去颇为威严。
鬼王说了一句话,张宏说:“鬼王要为你赐一条五管经文,可以邪不入体,不会轻易被阴气沾染。说白了,相当于给你弄一套防护服,你这一趟来真是好福气。”
法力刺青的现场放在二楼的客厅,我换上专门的衣服,上身光着,下身穿着一条肥大的黑色灯笼裤。阿赞隆盘腿坐在高位,用特殊的针管开始在我的后背刺青纹身。
他下针扎在我的后背上,格外的疼,我不好意思叫出来,极力忍着,满头都是冷汗。扎来扎去,怎么还不完。
到了一个小时,阿赞隆忽然收笔,轻轻说了一句话,张宏赶紧道:“刺完了。”
我长舒口气正要走开,张宏道:“先别走,还要开光,转过身跪在阿赞隆面前。”
我无奈只好照着做,跪在阿赞面前。阿赞抄起一个法器,看上去有点像扫床的扫帚,拍打着我的脑袋。
第二百七十一章 花衬衫
阿赞隆拍打我,嘴里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某种咒语。过程持续了十分钟,他收了法器点点头。
张宏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就感觉后背纹身的地方火辣辣的,想看看什么模样,又不好意思当着鬼王和阿赞隆的面,只能等没人的时候细细看了。
鬼王对张宏交待了两句,张宏点点头,带着我下到一楼的客厅。
他对我说,他会替我买票,先把我送回国内。回了国,你自己再想办法回家。
我是感恩不尽,张宏有些不高兴:“强子,不管怎么说,我是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这辈子恐怕也是交不到什么朋友了……”
他的这句话极其伤感。
“回国的机票我会帮你订,到时候送你上飞机。”张宏拍拍我:“鬼王一言九鼎,他说给你三天就给你三天,这里你不适合再住了,我送你出去。”
他从正门把我送出去。
我是这些天第一次出鬼王的府邸,回头去看门楣上那张横死新娘的照片,竟然不觉得怎么害怕,反而心里有些同情的感觉。
这个心念一出,谁知道最古怪的事情发生了,黑白照片上的新娘眼睛竟然动了,竟然直直地瞅着我,无法形容其中的目光。
我吓了一大跳,张宏看我的脸色不自然,他看看了那张照片,做个手势示意先出去再说。
我们离开鬼王的府邸很长一段距离,张宏这才说:“鬼王养的那个新娘厉鬼非常厉害,当初鬼王得到这个新娘鬼魂的时候,加持了五天五夜,几乎法力耗尽,后来和这个新娘鬼魂达成了某种协议,才让她为己所用。”
我没有说话,默默想着。
“其实鬼王也不容易,”张宏说:“我来了之后才了解到一些事。鬼王小时候是被家人遗弃的,他全身病痛倒在路边,当时发了一个心愿,谁如果能救他,他将会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出来。后来是魔鬼救了他,所以他现在才修习黑巫术,开创了流派。除了自己天赋异禀,也有魔鬼在后面助力。”
我听得吃惊非小:“魔鬼?”
张宏点点头:“东南亚也叫邪神。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总而言之是藏在鬼王身后的东西,不是你我能打听的。对了,你住在哪,机票恐怕还要两天才能买下来。”
“以前的地方我是不想回去了,重新找个地方吧。”我说。
张宏把我带到一家上了星级的酒店,帮我办理了入住,还替我垫交了房费。我挺感动的,张宏道:“这些年我攒了一些钱,跟着鬼王没什么花销,我自己不好色也不好赌,花也花不出去,索性就花在你这个朋友身上。”
到了房间他让我好好休息,过两天他会过来送我到机场。我和他拥抱道别。
张宏走在走廊上,背影有些驼背,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们已经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他留在马来西亚,而我即将回国,现在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重逢。
我在房间里洗了个澡,决定去吃些东西,记得酒店附近有很多华人店铺,还有许多的中餐馆,吃饭应该不成问题,另外还要换身衣服,这些天在鬼王他家折腾,这衣服都馊了,一股尸臭味。
洗完了澡正要出去,忽然门被敲响了。我有些纳闷,没叫什么服务啊,难道是张宏又回来了?我过去把门打开,这一开就愣住,门外站着一个人,竟然是花衬衫!
花衬衫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他是白先生在槟城的外线,是个极其难缠的老江湖。
他笑了笑:“不请我进去吗?”
我肩膀上还搭着毛巾,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看看他想干什么再说。我把他让进门里。
花衬衫打量了一下房间:“呦,不错嘛,档次上来了,钱哪来的?鬼王给你的?”
“和鬼王没关系,”我说:“是他徒弟,也就是我那个朋友给的。”
花衬衫拖过靠背椅,大大咧咧坐在上面,从兜里慢条斯理掏出一个雪茄烟盒,抽出雪茄抽了起来。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眼色不善。
我其实真不想惊动他,赶紧悄默声回国得了,就当不认识这些人。谁知道花衬衫这么大的能耐,居然寻到住处来了。
“白先生给你的刺杀任务执行的怎么样了?”花衬衫问。
我想了想说:“鬼王目前重伤,估计是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