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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节

只是张坎文拿这文山砚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文山砚既然是文山一脉的镇派之宝,断然没有轻易示人的道理,如今张坎文却如此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宝物既然如此精妙,所谓怀璧其罪,这事自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张兄又为何将此物拿给我看?”
张坎文晃了晃怀里已经睡熟的小王励,“还不是为了他?”
奥?难道这东西能帮助小王励度过难关?我顿时来了精神,“张兄莫不是已经想到救小王励办法了?”
张坎文却摇摇头,“仅仅只是一个想法罢了,能不能行,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如砚台、镇纸之类的法器本就具备镇压之力,文山砚更是如此,发力之时有如万斤之鼎压于一人之身,不论何物,都极难承受!
按照我一开始的想法,想救下小王励,只能强行进入那凹坑,同隐藏其中的邪物作战,相信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可你有没有想过,那凹坑虽说看着粗浅,实际上却是望山跑死马,内中千沟万壑,且不说能不能战胜那邪物,单是进入其中,寻找那邪物,都要耗费我们大半精力!所以后来我仔细思索之后。与其斩杀那邪物,倒不如将其镇压。虽然这种方法略显保守,但却更有成功的可能性!而采取镇压之法,必须要一件绝顶镇压法器!”
“你的意思是说待那邪物将醒之时用这文山砚镇压?”
张坎文说的笃定,我心里也生出了希望。
“不错!”张坎文点点头,继续道,“那邪物苏醒时,身形会瞬时增加千倍万倍从这凹坑破出,到那时,我们将这文山砚祭出,一举将其镇压!此砚能镇国运,想来也能镇住这邪物。而我之所以拿出这文山砚,是想届时让你用秘法催动这文山砚。”
“由我来催动文山砚?”我惊讶道,按理说这文山砚是文山一脉的法宝,张坎文拿来给我看已经很难得了,他又为何让我催动这文山砚?
“不错,这事儿只能由你来做,如今我的道炁源石被击碎,短时间修为无法再进,而想要催动这文山砚,至少需要天师的修为!先前我之所以不提这个想法,一来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二来,你我二人都未到天师境界,虽然你距离天师境界只是一线之隔,但很多时候,一线便是天堑。但你执意要救下小王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方法告知于你,而你,必须尽快突破那层避障,到达天师修为!”
张坎文目光灼灼道。
第七章 徒呼奈何
修行之人,谁都想一步登天,成就天师境界。为了这个目的,不知多少人前仆后继,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可最后真能顺利晋阶天师的又有几人?
境界能够提升到识曜大圆满已经极不容易了,想要再晋阶一步,就像张坎文说的,虽只一线之隔,却是天堑!多少人终生停留在识曜大圆满的境界难以提升?
说是一层窗户纸,实际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严格说来我是幸运的,吸收了那太岁体内庞大的巫炁之后,我的修为大进,体内所存的巫炁数量更是有普通的识曜大圆满境界之人的数十倍!怕是比起那些阳神天师都不遑多让。
更重要的是。我心里很确定,大道之门我已经推开了,只要我愿意,随时就能晋阶天师!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我早已跨了过来。
对我来说,天堑不在于修为,而在于身上的两道苗疆祖蛊。
一世苦修到头来却为人做了嫁衣,这种事任谁遇到都不会甘心。所以,在没解决身上的隐患之前,我是不可能强行提升到天师境界的。
我自认为自己拥有足够的仁爱之心,可割肉饲鹰这种圣人行为,我不可能做得到。
小王励的性命很重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会救,甚至牺牲一些自己的利益,冒一些风险,我也在所不惜。可这不代表着,我会不顾身上的隐忧,为了救他不顾一切。
我终究不是那样的圣人。
只是这样一来,我心中难免生出些许愧歉,站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等着祭祀恶灵快些回转,帮我解决掉身上的麻烦。只是我却没有多少底气,祭祀恶灵来历神秘,向来见首不见尾,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心里实在没底。
张坎文见我半天不说话,眉头微皱问道,“周易,你是不是没有信心?”
我摇头苦笑,却也没多提自己身上的困境,只是开口叹道,“境界突破之事。向来只看机缘,有没有信心却是没太大差别的,而机缘二字,最是飘渺,我实在也说不准……且不说我,我记得张大哥你身上的《正气歌》古本,可以助你短暂到达天师境界,届时你动用那古本之力,可否能催动文山砚?”
当初在殷商王陵时,张坎文曾多次用《正气歌》古本,短暂进入天师境界,先前我没想起这件事,此时说着说着,心里却是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想到此处,我心里略略安稳了一些,若是这一招可行,那就再好不过,我心里也无需那么纠结。
只可惜,事情并不像我想的这样简单。
张坎文听了我的话,立刻便摇头道,“若能如此,我先前何须生出杀掉小王励的心思?那邪物修为十分高绝,用文山砚将其镇压,也不过只是我的一个想法,究竟能不能成功,我也拿不准,最多只有七八成把握而已。
哪怕不考虑这点,镇压的过程也绝不会一蹴而就。我耗费一页古本只能助我达到两个时辰的天师境界,说是天师,实际上比真正的天师境界还相差不少。而这文山砚又是通灵法器,催动它需要更加磅礴的道炁,届时以我这个伪天师的修为,根本远远不够。
所以周易,想要救小王励。还是得靠你晋阶天师,方才有一线希望!”
借助外物,跟真正到达天师的确是不一样的,而且相差颇大。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实际上,方才那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内心还带着一丝幻想罢了。
这种幻想彻底破灭之后,我却也不再想那么多了,因为担心打击到张坎文,我也没提自己面临的困境,只是淡淡说道,“毕竟还有时间,我一定会尽力晋阶到天师境界。”
张坎文跟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从我怀里接过了小王励,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你又一路舟车劳顿,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看小王励。”
此时天色的确很晚了,跟张坎文道了一声晚安之后,我便举步离开,谁知到了门口,我刚一开门,抬眼就看到王永军和王坤夫妇三人。
他们三人此时正蹑手蹑脚的往外走,我冷不丁的走出来,他们三人都是一怔。身子顿在那里,脸色都微微带着几分尴尬。
早在刚才谈话的时候我就听到门外有些动静,不过因为未曾感觉到有道炁波动,我也没在意,不想却是这一家子跑来偷听我和张坎文的谈话。
“这……周大师,我们,我们……”
王坤挠着头,脸色有点发红,偷听被抓到现行,此时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臊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其实几人的反应已经够快了,只不过此时我已经是准天师的修为,步伐也比普通人快得多,从屋里出来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们根本来不及逃离。
“周大师,张大师,你们刚才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感谢你们两位能倾力救助王励,我王永军在这里谢过了!王坤,过来,给两位大师磕个头,感谢两位大师救命之恩!”
王永军是老江湖,这会儿也没再多说偷听之事,反倒是拉着王坤朝我和张坎文下跪。
待王坤夫妇也跪下之后,王永军才又道,“还请周大师和张大师勿怪,先前王励伤到张大师一事,我们一家子也都很害怕,心里怎么也想不到理由,这次见到两位密谈,我实在是没忍住……是我太过唐突,冒犯了两位大师……”
王永军面色苍白,又是感激又是愧歉,同时还带着几分惊惶。说完之后,更是把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从当初来到深圳解决苗疆蛊女那件事开始,这些年我跟王永军的接触很多,在他心里,我怕是早就成了神明一般的人物。
而张坎文在广州这边名气也颇为响亮,估计在王永军心里,我俩是仅有能救小王励的人。所以,这个驰骋商海多年的商道巨擘,竟然亲自下跪磕头求救。
没有子嗣的王永军一直视王坤如己出,小王励更是被他当成亲孙子一般。
“两位大师请一定救救小王励,不管花多少钱,我王永军都不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