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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桓王世子

    回到府城后,王七麟没有直接去将军府问案。

    他还不确定将军府只是与祖先生有关,还是与二十八宿也有关。

    不能打草惊蛇!

    他派了武大三去盯梢,又让徐大安排了几个相熟的城内泼皮去打听将军府的消息。

    诛杀觜火猴的第二日,造化炉中玉卵化开,一只小小的金翅鸟振翅飞出。

    八部天龙剑阵第四剑,迦楼罗!

    王七麟想将它放出来然后想方设法降服它给自己效力,但想了想他决定先做好准备:《佛经》云,金翅鸟快如人之恶念生!

    心神不及反应,恶念顿生。众生不及反应,迦楼罗至。

    他将小阿修罗三者全给叫了出来,说道:“待会咱们又有一个新的伙伴到来,大家伙到时候要热情的款待它。”

    小阿修罗向他回以狞笑:热情款待吗?没毛病!

    王七麟赶紧补充:“我说的热情款待就是明面上的意思,你们不要误会,别欺负它!”

    紧那罗抚摸头上长角微微笑:别欺负它?你就看我打不打他就行了!

    当初他一露面就差点被小阿修罗给打出屎来,而他那会之所以没被打出屎来并非是小阿修罗手下留情或者是自己抗揍,是他紧那罗一族没有屎!

    多年媳妇熬成婆,紧那罗激动的等待着嚣张跋扈的机会。

    王七麟将八喵和九六也叫了过来,说道:“待会会有个鸟出现,你们不能咬它,但如果它不听话,你们可以吓唬它一下。”

    八喵低头看向他裤裆。

    王七麟伸手给了它一巴掌:“最近不是一直在听圣贤书吗?你怎么还是这德性?爹说的是鸟,真的鸟,会飞的鸟!”

    八喵委屈的往后退,它站在床上倚着墙壁并将左爪搭在了窗台上,眼神忧伤:喵爷不是爹最爱的崽崽了。

    王七麟做好万全准备,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金翅鸟给拿了出来……

    结果电光火石之间,金翅鸟没了!

    窗棱纸被撞开了一个洞!

    这把他给气懵了,推开窗户大叫道:“我的鸟!”

    小阿修罗三者和八喵、九六压根没反应过来,八喵震惊的用爪子揉了揉眼睛:刚才是有东西从喵爷眼前飞过去了,对吧?

    徐大推开窗户探出头吼道:“咋了,七爷你让人给阉了?”

    王七麟不说话,他呆呆的看着外面空空荡荡的院子,呆呆的看了一会,猛的颓然瘫倒在床上。

    最终他躺在床上开始扑棱:“啊啊啊我的鸟我的鸟!我的鸟哪里去了?”

    忽然之间八喵过来用爪子捅了捅他,他伤心的抓起八喵搂在怀里叫道:“八喵,爹的金翅鸟没了!第四把剑没了!”

    八喵叫道:“喵呜!”

    王七麟睁开眼睛抬头一看,一只金光闪闪的小小鸟出现在他头顶,正在瞪着眼睛仔细看他。

    这鸟相貌怪异,长着一张人脸可是嘴巴却如鹰喙,它头戴尖顶宝冠,双翼通体是黄金色却不是如同黄金质,而是黄色璎珞,每一枚羽毛是透明的却散发出金黄色。

    迦楼罗又回来了!

    王七麟吃惊的瞪大眼睛,迦楼罗狐疑的看他,张开嘴问道:“你是我娘吗?”

    “当然不是……”王七麟下意识说道。

    金光一闪,迦楼罗消失,留下的话还在空气中游荡:“我要去找我娘,再见。”

    “我是你爹呀!”王七麟一个鲤鱼打挺扑到窗口吼道。

    金光在院子里划了个圈飞了回来。

    迦楼罗停留在他面前说道:“我没有爹,只有娘。我要去找我娘,刚才我一出现先看到你,还以为你就是我娘呢。”

    看到它又要振翅,王七麟果断给自己换了性别:“其实我就是你娘!”

    他已经反应过来,迦楼罗之所以飞走后还回来,正是因为它出现的第一眼看到了自己。

    迦楼罗冷笑一声。

    王七麟解释道:“我是你爹,也是你娘,刚才你跑的太快,没时间给我说明白。你是我的崽,真的,你是我孵化出来的,你对我绝对有非同一般的印象,对不对?”

    迦楼罗狐疑的打量他。

    王七麟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迦楼罗突然不屑的说道:“你当我傻呢?”

    十咦挤挤眼睛,猛的钻进了王七麟身体里。

    迦楼罗往后缩了缩脑袋、皱起眉头,一脸疑惑。

    王七麟张开嘴巴:“孩子,我真是你娘,回家吧!娘给你开门了!”

    紧那罗叫道:“等等,还没有揍他呢!”

    小阿修罗也很不爽:“老子只要出现就要出拳,不打架不归!”

    王七麟说道:“这事简单了,你揍紧那罗一通不就得了?”

    紧那罗脸上的期待表情顿时消失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收服迦楼罗的过程过于顺利,以至于王七麟有些难以置信,他让鸟在自己嘴里进进出出好几次,这才确定自己拥有了八部天龙剑阵的第四把剑。

    也是最快的一把剑!

    一下子,王七麟的心情爽了,他先狂亲了十咦几下,这小崽子今天可是立功了。

    他对十咦的猜测是正确的,十咦钻进自己体内,能让万物将他当做同族。

    这能力说小挺小,对他战斗力的提升没有帮助,可是如果用好了,那作用真是没边的大!

    收起十咦后他穿上衣服出门,一边走一边嚎:“树上停着一只、一只什么鸟,呼呼呼,让我觉得心在跳。我看不见她,但却听得到,呼呼呼,这只爱情鸟,她在向我欢叫……”

    徐大披着衣衫出门,很期盼的问道:“七爷,你跟绥绥拉倒了?你移情别恋了?”

    王七麟这会心里无比愉快,他迈着轻巧脚步走到徐大跟前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继续唱道:“我爱的鸟已经飞走了,爱我的徐大却已经来到……”

    谢蛤蟆听到歌声哈哈大笑,说道:“无量天尊,七爷,你准备害死徐爷吗?”

    王七麟开心的说道:“徐爷死了,我会把他葬进我王家祖坟!”

    一个早上他的情绪都很高涨,吃早饭的时候又是给黑豆夹煎蛋又是给他添米粥,还去外面给他买了一笼小笼包回来。

    黑豆风卷残云吃掉煎蛋、喝掉米粥,端起小笼包将小短腿甩的跟车轱辘一样飞奔出去:“舅舅疯了!”

    王七麟的好心情持续到上午。

    上午时分,有人来撬他墙角。

    一辆比寻常马车更大上两圈的超级马车停在第五味门口,这马车是檀木雕成,四角挂银铃,每当有风吹来,马车四周便有檀香味若隐若现的飘荡,更有清脆的铃声传递四方。

    马车四周镶嵌金箔,车轮上镶嵌着金箔,两侧车身有用珍珠、美玉、玛瑙等打造的图案,最让人惊奇的是马车的窗户上居然镶嵌着大块的琉璃。

    这些琉璃色泽淡绿,表面光滑,透明度极高,人们翘着脚尖往里看,当窗帘挽起的时候,他们可以看到阳光完美透过琉璃照耀在车内的光斑!

    一些有见识的人见此惊呆了:“这么透明的琉璃、这么大块的琉璃,这得价值多少钱铢?”

    马车停在第五味,一位英气勃发的年轻男子从车上走下。

    他头结簪璎,有金色流苏从两侧落下,面容俊美、五官俊雅,眼睛狭窄略长,眼角总是微微上挑并在眼角后略带红晕,清澈的眼睛一转,却有万般的风情浮上人的心头。

    街头上围观马车的姑娘们顿时心里一跳。

    男子身披一件玉白色丝绸外袍,外袍滚边上绣有娇憨可爱的竹叶纹理。里面则是亮绸面的冰蓝色对襟袄背子,腰间是一条与外袍一般颜色的玉带,玉带镂空有良禽瑞兽图案,端的是风流倜傥。

    走出马车他打眼往四周看了看,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往姑娘们身上一扫,有姑娘当场就夹紧了腿。

    徐大倚在门口看热闹,他看完后去把王七麟叫了出来,说道:“七爷,有个特别美、特别骚的公子哥去找绥绥了。”

    王七麟问道:“有我美?有你骚吗?”

    徐大琢磨了一下说道:“应当不如你美,但肯定比大爷骚。”

    王七麟皱眉:“比你还骚?这是老鸨的隔夜尿修炼成精了吗?走,带我去看看。”

    他出门先看到了马车,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吾草,玻璃?这这竟然有玻璃?”

    徐大茫然问道:“什么玻璃?”

    王七麟冲到马车前要去看,一个汉子身影一晃冷漠的挡住他去路说道:“马车珍贵,乃是我家主人宝贝,不许靠的太近,还请谅解。”

    徐大冲上来伸手推开汉子,道:“我家七爷还是我们全听天监的宝贝呢,也不许你靠的太近!”

    他给王七麟扫了扫衣裳并冲汉子横了一眼。

    汉子面无表情。

    王七麟没在乎这汉子的态度,马车是人家的私人财产,人家不允许自己靠近也正常。

    他踮起脚尖看向车窗,强悍的透光性和光滑的质地让他难以置信的说道:“这真的是玻璃?难道有人穿越来了,竟然烧出了玻璃?”

    徐大低声道:“七爷,不就是一块透明点的琉璃吗?你干嘛这么吃惊?这有点跌份啊,这马车的主人是来撬你墙角的,你现在这幅姿态不是先输一场吗?”

    王七麟摇头道:“徐爷你不懂,这车窗上的不是琉璃,而是一种叫玻璃的东西,它可以像烧制瓷器那样烧制出来,可以像瓷器一样量产,可以家家户户用上这样的东西来做窗户!”

    徐大哂笑:“这不裤裆里拴绳子扯蛋吗?这等宝贝可以被人烧制出来?可以让家家户户都用上?”

    “不错,这样的宝贝怎么会是人能烧制出来的呢?”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有人笑吟吟的从第五味门口走了出来。

    他的眼睛看着王七麟的脸,嘴角含笑,目光含春。

    王七麟看到这位公子哥后心里顿时警惕。

    那日他与绥绥上山踏青,回来路上在路口见到过对方,只是对方当时风尘仆仆,所以只是看起来俊美,却是看不出竟然有如此美貌。

    徐大说的对,这人很美。

    对方人美但不倨傲,伸手冲王七麟抱拳说道:“这位兄台,我们如今又见面了。”

    王七麟装傻:“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贵公子没有具体解释,而是微笑道:“或许是梦里?总之我感觉你面善。”

    王七麟沉默了一下,又问玻璃道:“这东西是不是人造出来的?”

    贵公子点头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王七麟紧接着说道:“用沙子烧出来的?”

    贵公子哈哈大笑:“公子真是有趣,这等琉璃物怎么会是沙子那般浊物烧制而成?我说它是人造出来的,是说它是被人切割打磨而成,而不是说它被人烧制而成。”

    说到这里他还是摇头,低声道:“盛名之下,不过尔尔。”

    王七麟皱眉思索了一下,又问道:“它不是咱们九洲所产,而是海洋深处的物件,对不对?”

    贵公子的笑容被诧异取而代之,他不动声色的扫了扫王七麟全身,问道:“你怎么知道?”

    王七麟说道:“这是海玻璃,我曾经在一本海外游行志上见过。”

    贵公子笑了笑说道:“哦,这东西是叫海波璃吗?这名字倒是不错,它确实来自深海,是疍民采珠的时候发现的,远远比珍珠更为罕见,历经多年发现的数目也没有超过十块。”

    王七麟沉默的点点头,走进第五味。

    贵公子拉开车门从中拎出个箱子,有护卫上来拦住他低声道:“世子,这东西是王爷给武大人准备的,你如今在这里拿出来是何意?”

    徐大耳朵很灵,他听到这话后膝盖一软,走起路来两腿开始摇晃。

    王七麟扶住他低声喝道:“起来,不准跪,没人值得咱们跪,我也不值得你跪。”

    徐大很委屈:“七爷你这话说的,大爷只要不在床上从来不跪,更没想跪你,你这样的大爷就是到了床上也不跪!”

    贵公子端着个盒子意气风发的走进来,正在嗑瓜子的绥绥娘子扔掉瓜子皮说道:“关门,歇业!”

    胡涂懒洋洋的过来拉上门,冲贵公子挤挤眼睛说道:“爷您走好,咱们回见!”

    贵公子急声道:“且慢,本公子有话说。”

    然后门关上了。

    贵公子还是坚持着说道:“本公子此次过来,是要亲手给王七麟王大人送上一张请帖,你们这茶楼也太霸道了吧?竟然把王大人给锁在了里面不让我们相见?”

    绥绥娘子听到这话便笑了,说道:“这人有点意思。”

    王七麟立马说道:“他没有意思,八喵有意思,九六有意思,我也有意思。”

    他开门走出去,贵公子将一张鎏金请帖递给他,微笑道:“这张请帖本来是武大人要托人送给你,但本公子恰好要来你驿所附近,所以便帮他给捎带过来。”

    王七麟抱拳道:“多谢,您费心了。”

    贵公子伸手拍向他肩膀,他身姿一摇避开了伸来的手。

    见此贵公子收回手臂笑道:“王大人客气,其实后面还需要您费心呢,过些日子我家有事要找您帮忙,到时候还请大人不吝所能帮一把。”

    他冲王七麟点点头后又冲徐大点点头,道:“徐大人明日见,本公子素闻大人乃是英雄豪杰,真男人、自风流,明日一定备好美人等您赏光。”

    徐大沉声道:“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本官不近女色。”

    贵公子哈哈大笑,大踏步走回去进入马车,车夫灵巧的打了个鞭花,两匹高大骏马拉车而去。

    看着马车背影徐大挺不爽的,说道:“搞屁啊,真骚包,竟然用金丝编了个马鞭,有本事你用金丝给大爷编个腰带呀,你要是能做到,大爷就认为你真牛逼。”

    王七麟打开请帖,上面又是一堆之乎者也。

    徐大要伸手接过去给他翻译,王七麟摇头道:“最近我天天夜里挑灯读书,知识量今非昔比,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他看完全篇之后将请帖递给徐大:“还是你来读吧。”

    徐大扫了一眼后眼皮顿时吊了起来,压抑着惊骇低声说道:“吾草,七爷,刚才那小子是桓王世子刘稳!”

    王七麟冷哼道:“没看出他哪里稳。”

    徐大咳嗽一声,道:“你别管他稳不稳,你得看他老子,他老子的地位很稳!七爷,他老子是桓王!他是小桓王,西南王啊!”

    王七麟诧异的问道:“桓王?武德、武功第一的桓王?”

    他所说的武功不是功夫和修为,而是功劳,桓王刘尧是太祖皇帝十二子中最能征善战的一位,少年时代便随大将军黄化极北击蒙元、屡立奇功。

    中原与蒙元余孽议和之后,桓王又被派去了西南边疆,随即统帅大军连吞三国,将新汉朝版图扩大许多。

    不过朝廷百官对此颇有微词,因为中原西南一带山峦无数、路难行、人性野,新汉朝占领这些地方后没有获得多少良田,所以不但没有产出,反而要往里砸钱砸人砸粮食。

    只是桓王战功卓绝、势力庞大、身份尊崇,文武百官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顶多在暗地里腹诽一番。

    徐大点头道:“肯定是他,纵数咱中原历代王朝又有几个能叫的上名号的桓王?”

    朝廷官署立柱曰桓,威武之姿曰桓,大者曰桓,能被赐以桓王之号,足见这位刘尧王爷的武功之盛。

    说完后徐大为难了,他嘀咕道:“七爷,要是小桓王看中了绥绥……”

    王七麟道:“那说明他眼光不错。”

    “可他要是想把绥绥收入后宫呢?”徐大问道。

    王七麟说道:“那我就剁了他,然后带绥绥去啸傲山林!”

    他琢磨了一下,又说道:“要不然我加入阿黄的队伍去造反!他娘的,老子给朝廷流泪流汗又流血,朝廷到头来想抢我媳妇儿?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公道吗?这还有王法吗?”

    徐大也琢磨起来,说道:“那大爷得赶紧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嘿,幸亏大爷没有媳妇,你看,有了女人就是麻烦,没有女人多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