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问吴聃道:“对了师父,这小奶娃为什么在你店里?”
吴聃说道:“她妈妈让我照看一下午,妈妈去医院看病了,晚上回来接她。”
“那好,我抱出去玩会儿,去她姥姥家看看。”我说道。
吴聃皱眉道:“哎哎,你得送回来啊,让人妈妈着急。”
我应了一声,抱着小满出了门,对小满说道:“小满,我带你去姥姥家玩好不好?”
小满顿时拍手笑道:“好,好!”
章梦家我们去过两次,很快的,我再次摸到她家门口去。敲门而入,见章梦正在花园浇花。
看到我抱着小满走了进来,讶然问道:“宋警官?你怎么抱着小满来了?”
我笑道:“我想起个事儿,想问问您。小满也正好在店里,我就抱她过来看看您。”
小满嚷道:“**哥哥问画画哥哥!”
章梦愕然道:“画画哥哥,是华岳么?怎么,他出事了?”
我笑道:“没有,是有一些关于他的私事想了解下。”
章梦点了点头,说道:“那请进来坐吧。”
我抱着小满进屋,章梦沏了茶水坐下,问道:“宋警官怎么会问起华岳那孩子的事?”
我将小满放到沙发上去,叹道:“外国语大学发生了些事情,好像跟华岳有些联系,所以想来了解下他的情况。比如他的身世什么的,您了解么?”
章梦微微皱眉,说道:“不过有些事情不很方便对人讲。因为华岳他的家人也不希望泄露给外人。”
我说道:“您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章梦说道:“唉,说起华岳,也挺可怜的。他是个孤儿,六岁的时候被收养的。随了养父母的姓氏。起初,他的性格自闭,跟谁都不说话,养父母为人都不错,带着他去看医生。医生说,可以通过画画来治疗他的自闭症,所以两个老人才让他学了画画。但没想到这孩子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现在的画画功底可比名家了。”
我一听华岳是收养的,顿时心中略微激动起来:难道华岳真如我们推测的,跟当年烧死在博物馆的那对法国夫妇有关系?如果是他们的孩子,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于是我问章梦,那华岳的养父母住址是哪儿?章梦于是告诉我说,华岳的父母住在河西区的一个住宅小区里,说了具体地址,让我自己去问问。
我拿到那地址后,即刻告别了章梦,向那小区而去。。
找到华岳的养父母家倒是很容易。华岳的父亲是公务员,上班不在家。华岳的母亲是家庭妇女,全职主妇,现在应该在家呆着。
我敲了门之后,果然有一中年妇女出来开了门,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是?”
我将警官证亮了亮,对她笑道:“您别怕,我就是来打听一下华岳的事。”
“华岳?”华夫人疑惑地点头道:“那您请进来吧。”
进门之后,我才发现华岳家里的装修真心不错,虽然是欧式宫廷范儿,但是却不显得华丽,低调,典雅,看来主人很有品味。
我打量了一下华岳的养母,见她虽然年近五旬,但是打扮得很得体高雅,面色白净。
华夫人问道:“警察先生要喝点茶么?”
我摆手道:“不用了阿姨,我只是问几句话就走。”
华夫人疑惑道:“是华岳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见她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便隐瞒道:“倒也没什么事情。因为他学校出了点事,所以我们就例行公事地到处询问下。死的是他的学生。”
华夫人愕然道:“出事了?这我倒是没有听华岳提起过。”
我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的摆设,见客厅有一架钢琴,钢琴旁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风景画。
“那画也是华岳的作品么?”我指着风景画问道。
华夫人回头去看,笑道:“不是,华岳擅长人物画,风景是我和老公喜欢的。我和我老公都是书画协会的,大概因为这个,华岳也喜欢画画。”
我轻咳一声,问道:“那个,听说华岳不是两位的亲生儿子,是么?”
华夫人愕然道:“这件事也跟案件有关吗?”
我笑道:“这个,是有点关系,麻烦您跟我说下华岳的身世。”
华夫人叹道:“华岳是被我们收养的。我们俩曾经有个儿子,可惜在六岁的时候夭折了。后来我们就领养了华岳。不过,华岳刚到我们家的时候是不会说话的,检查后才知道,是自闭症。而且那孩子也可怜,唉。”
我听这话,感觉有点诧异,于是问道:“可怜?”
华夫人叹道:“不知道警官听说过没有,大概十几年前,外国语大学的博物馆烧死了一对法国夫妇。丈夫是法国人,妻子是中国人。两人在博物馆的时候,意外失火被烧死了。那时候丈夫在外国语学院教法语,妻子一直在国外,刚跟着丈夫调回来,还带着一个六岁的儿子,就是华岳。可没想到,当晚就给烧死了。那孩子一身是血的逃了出来,腿上都是烧伤,后来被收容所的人收留了。我丈夫年轻的时候去给收容所当过义工,看到这孩子,也不说话,一身是伤。那时候我们儿子刚去世,为了找个安慰和寄托吧,就把华岳领养回家了。不过,后来发现这孩子已经失去记忆,完全不记得自己遇到过什么事情。不过这也是好事,我们不想他记起以前,干脆就隐瞒了他的真实身份,说他是我妹妹的儿子,父母都出车祸意外死亡了,所以才跟着我们一起长大。”
我听到现在,终于明白华岳跟这外国语大学发生的某些往事之间的联系。看来这次算是寻仇,报复这所大学,但是,这也说明,这货根本没有失去记忆,而是一直记着这件事。
华夫人见我不说话,便说道:“不好意思,这件事埋在心里太久了,一说起来就没完,让您觉得聒噪吧。”
我笑道:“没有,这次您是帮了大忙。谢谢,我这就告辞了,不打扰了。”
华夫人点头,将我送出家门。我出门后就给赵羽打了个电话过去:“喂赵羽,华岳的身份查清楚了,那对在博物馆死去的法国夫妻的亲生儿子。”
赵羽说道:“是么?那看来推测倒也成立。酒店里死掉的三个女生,分别是学校一位教授的女儿,博物馆管理员的两个女儿。后来死的董盈盈是校长老婆的侄女。那个上吊死的刘素,倒是普通家庭出身。不过如果要找一个人变成活尸的话,倒是随便找一个就可以,所以刘素的身份倒是没什么。”
“看来下一步得去问问校长,看看当年博物馆的失火案是怎么回事。当年的案卷是怎么判的呢?”我问道。
赵羽说道:“失火案被直接断成了意外事故。我觉得校长也许知道内幕,你先去外国语大学,我随后到。”
我挂了电话,坐车去了外国语大学。找人询问了校长室的所在之后,我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还没等进门,就听到一阵争吵声从办公室里传来:“你怎么回事,你这校长怎么当的!年年学生跳楼出事,我都找人给你隐瞒过去了!现在出事的是我侄女,你怎么解释!”
这声音又高又细,像是女人的声音。但是这声音穿透力相当强,刺得我耳朵难受。
随即,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是警察,怎么知道能出这种事啊。”
这大概是校长的声音。我当即明白了:侄女死了,校长老婆来闹了。不过这种事情为什么在学校里闹?回家解决了不就是了?
两人又吵了半晌,听上去好像是因为校长在外作风不检点天天晚回家之类。校长辩解说那是因为自己工作忙应酬多,叨逼叨了半晌。
后来,俩人吵够了,我才听到一阵脚步声接近门边,看来是校长夫人要出来了。我赶紧躲到一旁去。之前查外国语大学的时候,知道校长夫人的来头不小,校长也是靠着她才坐到这位置上的。老婆的亲侄女死在自己学校,这岂不是很要命。
一阵香水味飘过,我见校长夫人气呼呼地走下楼梯。等她走远了,我才回到校长办公室门前,刚要推门的时候,却听到校长似乎在里面打电话:“那三个酒店里死的女学生,是不是你杀的?”
这句话隐隐约约传来,让我吃了一惊。手已经握住了那门把,但是却没推门进去。只听校长继续说道:“真不是你做的?我知道,咱们之前的手法。唉,但是,这个节骨眼最好别再给我出乱子,我老婆的侄女死了,现在警察到处查这案子,我怕把以前的案子翻出来。虽然都列为自杀,但是,唉。”
以前的案子?我吃了一惊。难道这里还发生过别的案子?
我正想仔细听听,却见校长已经挂了电话,办公室里重回安静。于是我离开门边,走到楼梯拐角处,拿出手机拨了赵羽的电话:“刚才外国语大学的校长室打出一个电话,不知是座机还是手机打的,找人查一下,好像这大学里还出过其他案子,跟校长有关系,还有另一个接电话的人,只是不知是什么案子。”
赵羽在电话里说道:“好,我马上查查。先别透露什么,我一会儿过去。”
我应声后挂了电话,跟着去了校长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随即听到办公室内有人应声道:“请进。”
我推门进去,见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那人看到我,又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警徽,皱了皱眉,说道:“警察先生,你们已经来调查过很多遍了,这些案子我真的不知道内情,查案是你们警方的事情,好像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校长,我只是想问问多年前博物馆烧死人的往事,你有印象么?”
校长听了这话,有点诧异,问道:“这些陈年旧事,跟现在的案子有关系吗?”
我冷冷说道:“有没有关系是要我们警察来判断的。你只需要说明情况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