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法医凑到我俩面前,低声道:“女人的经血。那啤酒里虽然加的不多,但是确实是有。”
“我擦,这么重口味?为什么喝这玩意儿?”我顿时瀑布汗。
刘法医说道:“我哪儿知道,那就是你们要查的事情了。反正这啤酒是没毒,但是里面却很匪夷所思地有女人的经血。”
我顿觉有点作呕:“行了大叔,我们知道了,您也崩再重复。”
赵羽若有所思地说道:“奇怪,啤酒里放这个是为什么?刘法医,麻烦您继续查查这血,额,看能不能查出是谁的。”
刘法医说道:“这个,我试试看吧。因为混在啤酒里的血液量很少,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也稀释变质了不少。”
赵羽说道:“麻烦了。”
说着,赵羽让人将那赛岚给带到休息室去,然后给赛岚倒了一杯水。我狐疑地看着他,心想赵羽这怎么跟刚才态度大转变,突然对这女人殷勤起来了?
赵羽见我看着他,便说道:“你在这里跟金夫人聊聊,我去问赛岚几句话。对了,顺便问问吴叔,那经血是不是对丹药配方有什么作用。”
我见他进了屋,只好在金诗兰对面坐下,问道:“你跟赛岚认识?”
金诗兰犹豫半晌,说道:“她是犯了什么罪么?”
“你真一点儿都不知道?”我故意盯着她问道。金诗兰立即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
这时候,我见站着她身后的宋扬对我笑道:“这俩女人合伙买卖古尸呢。”
我知道别人是看不到也听不到宋扬的声音的,于是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俩合伙买卖古尸?胆子够大啊,这要抓了可是重罪!”
金诗兰脸儿顿时更白了:“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起初是赛岚说,她知道一个美容养颜的办法,会配出一副很神的药物。但是这药有一种药引子,就是僵尸肉。可这东西哪儿去找,我只有想法去买。”
“我说,这药真管用?你知不知道有人吃这玩意吃死了?”我无语道。
“死了?”金诗兰顿时脸色更为苍白,喃喃道:“为什么最近总死人。”
“总死人,还有谁死了?”我追问道。
金诗兰叹道:“我们公司几个员工,对了,就是那天看到古尸的人。”
“都死了?”我闻言吃了一惊,同时心想,幸好吴聃让我把那石头和宋扬暂时给了金诗兰,否则她怕是也驾鹤西去了。
“老实说,你们那古尸是不是从封门村弄来的?”我想起吴聃的话,和那天那俩疯子的表现,觉得这事儿多半是这样。
金诗兰叹道:“我不知道什么封门村,但是我打听下那俩卖给我尸体的人,好像是河南焦作人。”
焦作,封门村就在那里。得,这俩真是想发财想疯了,现在确实如愿以偿地疯了。
想到这儿,我记起赵羽的嘱咐,于是打电话给吴聃,将陈培鸿箱子里的药物成分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这丹药是有什么作用的,而经血是不是会让这丹药出现剧毒现象,从而让陈培鸿当场丧命?
吴聃沉默半晌,说道:“这什么双修的,我不是很懂,因为我不研究这个。不过,这些药物的配方像是一种快速返老还童的药方。怎么说呢,比如,你本来有四十年青春,那这药物就是在透支后二十年,来填补之前的年纪。说是驻颜,基本上算是在服用不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而且死的时候迅速变老。不过,如果剂量小一些的话,还是能多活几年的。至于你说的那个经血,我认为啊,那是泄气的药,本来服用这玩意的人,阳寿就不长了,阳气也不是很够。再不小心用了这玩意,瞬间死亡是可能的。但是,这在现代医学上是解释不通的,因为他们不信道家炼丹术这一套。”
我心中暗骂:妈的,这不是杀了人还没证据么?
这时,赵羽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只纸杯,递给一个同事说道:“送给刘法医,让他检验一下dna,看看是不是跟那什么啤酒里的某东西的一样。”
我知道赵羽不好意思说女子经血,而那人也听得稀里糊涂:“赵队,您这在说什么……”
赵羽皱眉道:“你去这么跟他说,他就明白了!”
那小警察立即点头走了。我走到赵羽跟前说道:“就算是确定了这两者的dna都是同一个人的,也就是赛岚,也没法证明她犯罪。因为就算是经血,也是没有毒的。怎么证明?”
赵羽叹道:“我也知道,分明知道她是凶手,却找不到什么证据。那五个女舞蹈演员也是她杀的无疑了。”
“对了,那陆玉呢?她知道内情么?”我问道。
“在办公室录口供呢。她也并不知道赛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证明了赛岚确实找她一起骗过陈培鸿。但这也不能说明最后就是她杀的人。”赵羽说道。
随即,他的目光落到金诗兰的身上:“不过,这俩女人是老相识?”
我耸了耸肩:“好像是好朋友。不然赛岚不会拉着她一起买卖古尸。”
赵羽走到金诗兰面前,冷笑道:“看来金夫人最近睡得很差。是不是因为陈培鸿的鬼魂回来索命?”
金诗兰大惊失色:“不,他不是我杀的!我知道你们怀疑赛岚是凶手,但是,但是不可能啊,他们俩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很好。后来虽然分了,可赛岚也没表现出对他的敌意,而且两人这不还巡演歌舞剧么。”
“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我愕然问道。
想起之前赛岚对陈培鸿的有意嫁祸,引导警方注意陈培鸿的药箱,就很是显露出对陈培鸿的不满和怀疑。我却没想到,他俩曾经是这样的关系。如果这样的话,犯罪动机就有了。但是,如何证明呢?
赵羽沉吟半晌,说道:“对了,陈培鸿如果要长期服用这药物,肯定有过一个药方,他得按照药方配药。如果那药方里写着相斥的东西,包含女子经血的话,那就好办了。”
我心中一亮,顿时附和道:“对对,可是从哪儿找药方呢?陈培鸿的遗物里都找过了,没有。”
“显然是赛岚给销毁了,唉。”赵羽叹道。
就在这个时候,金诗兰突然说道:“额,两位,我这里有药方。因为我也服用丹药。”
我一听,顿觉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哪儿?”
金诗兰将她那大得跟板砖一样的手机递给我们:“我存手机上了。”
我赶紧夺过来一看,见那上面果然是拍了一张药方,好像是手写的。而且,确实标注了几个相斥的材料,比如,经血,鸡血和雄黄。虽然不知什么原理,但是是有一定道理。尼玛,雄黄放酒中味儿太大,鸡血这年头没地方去搞,自己经血倒是……如果恰巧大姨妈的话,嗯,你懂的。
很快的,刘法医也来了通知:“经检验,酒瓶里的经血是属于赛岚。”
“得,可以定罪了。”赵羽说道。
虽然这案子最终的证据有点无语,但实际上,医学上也无法解释这种状况。如果不是金诗兰正好保留了这张药方单子,而金诗兰和陆玉为了自保,情愿做证人来证明赛岚的杀人动机,我们还真无法给这女人定罪。
当然,一般人也受不了被扣押审讯的苦,没两天,赛岚就把一切都招了。原来她跟陈培鸿还是师徒关系,曾经很仰慕这个老师。虽然那时候陈培鸿在剧团不受重视,但是他确实有一定能力。结果陈培鸿私生活迷乱,当然,用他的话说就是:“只是在双修而已。”赛岚受不了而分手,随即对陈培鸿怀恨在心。
女人憎恨起来是挺可怕的。她先是联系了金诗兰这位美丽有钱的富太太老朋友,让她帮忙买进古尸,用来做丹药的药引子。随后,买通陆玉这个小演员,来帮她蛊惑陈培鸿。陈培鸿本来由于受了伤,只是在剧团做点舞蹈设计和指导工作等等杂活,早就有些心灰意冷。后来听说有这个神奇的丹药,于是就将信将疑地开始练习。没想到这所谓的双修真的带来奇效,让他速度恢复青春,并且当上剧团台柱。于是后来就得意忘形了。
这期间,赛岚一直跟他保持看上去还不错的朋友关系,但是暗地里却在找机会给陈培鸿来致命一击。虽然说丹药是跟某些物质相斥的,但是还得看体内丹药的含量如何。必须得等到他体内的剂量达到一定程度,然后服下相斥的成分,才能起到杀人的效果。
赛岚对这一点很显然是很明白的。于是跟陈培鸿喝酒,害死了他,之后赶紧逃命。
不过,这个邪术秘方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够知道的,赛岚究竟是从哪儿得知的?
赛岚这货跟我们想象中一样难缠,又是要请律师又是说我们警方诬陷,折腾了许久。不过这案子确实在正常人眼里是匪夷所思的。所以,虽然我们确实抓到了凶手,但是,我们也知道,法庭是没法子靠这个给人定罪的。我跟赵羽很明白这一点。之前,赵羽以为那丹药里有什么成分是与酒精和血液相排斥的,所以能生成剧毒物质。但是起码现在的化学知识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我靠。
现在看来,那女子经血,只是让陈培鸿破功,最后衰老而死而已。而那五个死去的女演员原本就很年轻,吃药时间也不长,所以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衰老,但是体内的汞却没来及排放出去,最后呈现中毒而亡的迹象。金诗兰说,赛岚是跟一个大师学的这邪术,那大师挺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岁,喜欢养一种黑色的曼陀罗花,居无定所。上次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天津的一处市郊民宅,这几天再去找,他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那院子还在,满园的花也开着。
我听吴聃讲,黑色曼陀罗应该是开在坟地刑场附近的,但是竟然有人喜欢养这东西,那得用什么来养?腐烂的尸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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