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心而论,我没有大副这种觉悟,也没有二副的气魄,甚至我们这些坐在捕鲸艇上的人也都在抉择上低了一格的底气。
老话讲英雄是逞出来的,那意思就是说英雄都是脑袋一热、冲劲一来,如果世上真有反悔药的话,或许英雄会少很多很多。
不过我望着大副,打心里却把逞英雄这句话给全部否定了,我心说就算再给大副甚至是死去二副这样一个选择,他们也都这么做的。
大副跑到电击炮前,很生疏的打开炮身的三个开关,随后他一点也不耽误的调转炮头,对着捕鲸艇下海口处狠狠来上了一炮。
能看的出来,大副这炮是对准魔鲸开的,但他只是个水手,在开枪打炮上算是个地道的门外汉,这射出的电叉没有击中魔鲸,却落在了一个倒霉鲨鱼的身上。
不过电叉的上万伏强电也发挥了不小的威力,整个这群鲨鱼包括魔鲸在内,身上都乱舞着电花,就连我都能感觉到身上有股麻酥酥的感觉。
大副也在开炮的瞬间被炮身导电,他瞬间被会电流打得漆黑,不过他是个硬汉,死前那一刻都还对着鲨鱼群怒目而视。
我们这些人坐在三艘捕鲸艇上,趁着这机会赶紧依次突围,冲破入海口向远处奔逃。
我所在的艇人数最少,只有我、巴图和古力。
古力是个老水手,他充当起马达手的角色,我就手握一把利斧严密监视周围海域的动静,当起了哨兵,而巴图则拿出海图低头研究着。
前两艘艇在船长的指挥下直线向最近的主航道开去,只要到达主航道,运气好的话一两天之内就能被过往的船只救起。
古力也是这意思,他就在后面远远缀着跟随。
“古力,调头。”巴图突然说了这句话出来。
古力皱眉不理解,“为什么?去哪?”他一下问了两个问题。
巴图点了点海图,“鲨鱼礁。”
我听得倒抽一口冷气,而古力更是反驳道,“巴图,你疯了?鲨鱼礁那里根本就不会有船只经过,咱们去哪无疑是等死。”
“听我的。”巴图没等古力说完就抢过话来,“魔鲸还没死,咱们要是往主航道上走的话很容易被魔鲸攻击,到时凭咱们这点本事这点家伙事,你认为能有活下来的希望么?”
古力沉默起来,我听的也是犹豫半天,鲨鱼礁附近水浅,我们真要逃到那里后魔鲸的危险就算完全解除了,毕竟那畜生四条腿都进化成鱼鳍了,想爬上岸追我们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反过来说,鲨鱼礁那里环境什么样我们一点都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另外的凶险我们也不得而知。
不过我打心里对巴图是绝对的信服,他说的话我绝对赞同。
“古力走吧。”到最后我索性还劝了古力一句。
古力望了望我俩,又看着远处两那艘捕鲸艇,说了句你们保重后就一扭马达,让我们这艇直奔鲨鱼礁。
马达断断续续的用了一天就没油了,我不知道现在我们距鲨鱼礁还有多远,甚至我也不想知道,我怕当我听到不好的消息会让我失去信心。
就这样我们又从艇上找到三根船桨,用人力划起艇来。
我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快到了,可这样一直划了三天,鲨鱼礁的影子都没出现。
三天不吃不喝让我这一顿不吃都饿得慌的汉子从里到外的衰弱起来,我自信的力气没了,本来能活动自如的身体也不怎么听使唤了,尤其痛苦的是整天被海上毒日晒着,让我的皮肤又痒又疼。
我甚至都想跳进海里去洗个澡,不过我又生生压制了这想法,我心说这种解痒办法无疑是饮鸩止渴,到头来在海水的刺激下我身上肯定会难受的更厉害。
巴图和古力比我好不了哪去,看样明显都是强压着自己的性子,默默忍受这煎熬。
也说古力这常年出海的水手比我俩手段要强一些,在一次偶然机会下这胖子竟然用艇上带的捕鲸枪戳死一只海鱼。
这海鱼足有五斤重,要在平时这绝对算得上是大鱼,但等我们生撕活吃的瓜分这条鱼后,我一点都不认为这鱼很大。
这样又过了两天,我最先扛不住倒在船上,我不知道自己发没发烧,但脑袋就跟浆糊一样。
在我迷迷糊糊的印象中,好像我自行想把脑袋伸进海里喝海水,但被巴图强行拉了回来。
甚至我好像在梦境中看到了魔鲸,它也跟我一样病怏怏的,浑身都有了腐烂的迹象,它不紧不慢的追着我们,尤其它还对我们吐唾沫,那唾沫不小,粘了巴图和古力一身。
最后我俩眼一闭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被冻醒的,或者说是被冰冷的雨水刺激醒的,天上正狂雷交加乌云密度,大雨哗哗的淋的我直咳嗽。
但我心里却高兴异常,不管不顾的张着大嘴接雨,我是真口渴坏了,一直到大雨结束我的嘴还没合上。
甚至在补充雨水之后我体内还有股说不出的惬意感,我迷迷糊糊的又想睡觉。
可这时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啪的一下落在了我脑门上,我心里一烦,胡乱抓了一下。
等我把手伸到鼻前闻着的时候,那股恶臭味一下就把我刺激醒了,我还激灵般的坐起来。
“他妈的,鸟屎!”我心中咒骂一句。
随后我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凭我第一直觉,我们这是在一个小岛上,或者小岛这个词有些不当,这里就是一个超大的珊瑚礁,我还坐在艇里,而艇却在小岛边缘礁石处搁浅了。
古力在远处躺着,只是他的躺姿很别扭,我猜古力不是自己躺在那里的,明显是摔成这样的。
而巴图就在我和古力中间这条道上,他头冲向我躺在浅水中。
我明白过劲来,心说巴图肯定是把古力扛到这岛上,随后他又想过来抗我,只是这小子身体不支最终倒在半路。
我急忙下艇,摇摇摆摆的走到巴图身边,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巴图只是晕过去了。随后我又是推又是拉的,把巴图弄到岸上,我心说别看巴图身体比一般人强悍,但总这么泡在海水中也不是办法。
我又来到古力身边,把他躺着的姿势调整一下,让这胖子在昏迷中尽量好受一些。
等我坐在地上缓了些体力后,我淌水回到捕鲸艇处,把艇上一些我自认有用的东西都搬了下来。
一个空木桶,一把利斧,一支捕鲸枪,甚至不知道怎么搞得,我还发现了一个钢盆,索性也拿了下来。
我真服了自己的体力,要按正常来说,这时我早就透支严重该倒下去了,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甚至打心里还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让自己去找食物救巴图和古力。
我一点野外生存的经验都没有,看着这小岛,我原地懵了老半天,最后我一咬牙拎着捕鲸枪向高处走去。
刚才落在我脑门的鸟屎提醒了我,这岛上肯定有鸟窝,我相信凭我小时候捅鸟窝的经历这次一定能有所收获。
与我所料不差,在我费力爬到一个高礁石上面后,我发现了大把的鸟窝。
估计这岛以前压根就没来过人,海鸟建鸟窝的地方一点也不险要,我轻松的就掏了十多个鸟蛋,而且我看着鸟窝也犹豫了老半天。
燕窝能吃我知道,但海鸟的窝能不能吃我在心里还真没谱,到最后我也没敢拿。
我先生吃了几个鸟蛋补充力气,随后就用上衣包着鸟蛋赶到了巴图、古力身边。
我依次捏开他俩的嘴巴,把鸟蛋挤碎后喂给他们吃,这时我发现个事,他们的嘴里都很臭,而且腥味极浓,我心说坏了,这两人不是生病了吧?
可现在我手里一点药都没有,尤其我也没当过医生,不懂他俩的病症,但我合计反正岛上鸟蛋不少,拿蛋清给这两人敷敷身子试试吧,不管效果如何,总比不敷的强。
我又去拿了十多个鸟蛋回来,把他俩衣服脱光就开始敷上了。
也别说,这招还真有点效果,敷过身子的蛋清在颜色上有了变化,里面掺杂着一丝淡蓝色。
我心里紧了一下,立刻联想起五色蝶肉虫身上诡异的蓝毒,我心说难道前几天前我做的不是梦?
我一直忙活了小半天,最终也不知道是不是蛋清解毒的奇效所致,他俩相继醒了过来。
我短暂问了一下这几天的遭遇,跟我心里所猜的一样,我们确实遇上了魔鲸,只是那头魔鲸已经是强弩之末,它根本就是死前想拉我们垫背。
在巴图和古力一番高强度划桨下,我们逃离了魔鲸的“魔爪”,不过最后他俩还是中了魔鲸一招。
魔鲸喷了一口水柱浇在他们的身上,而且当时也亏得巴图死命挡在我面前。
魔鲸中了剧毒,它喷出的水柱中毒性也不弱,巴图和古力相继毒性发作,也都陷入了半神志不清的状态中。
但也亏得我们顺流,借着海浪漂到这里捡了一命。
不过现在我们三人中就属我还算个健康的,我知道,大家能不能活下来的重任就都落在了我的肩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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