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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马力,至少在水警轮的四倍。而且,它向前冲来的速度十分高,是以那两艘水警轮,竟拉它不住,它还是向码头撞了过来。
  这一切,全是在不到半分钟之内发生的事,快得连使人有应付意外的心理准备都来不及,一切惊心动魄的事,便已发生了!
  只见在铁链拉直之后,开足了马力向前的两艘水警轮,反被拉得向后退来,“兄弟姐妹号”仍然冲向前,一声巨响,撞在码头的木架上。
  刹那之间,海水激起一丈多高,海水卷上岸来,站在码头边上的人,全给海水没头没脑地淋了下来,淋了个全身透湿!
  码头的木架倒了下来,“兄弟姐妹号”陷在倒塌的木架之中,船身还在震动着。那两艘水警轮虽然未能将“兄弟姐妹号”拉住,但是却也大大减少了“兄弟姐妹号”的冲力,不然,“兄弟姐妹号”在撞到了木架之后,可能进一步撞向码头的木栅。
  那种猛烈的撞击,是有可能引起爆炸的!
  但是现在,至少爆炸的危险是没有了。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也全被海水淋湿了身子,但是他们还是不顾一切,向倒塌了的木架奔去,他们迅速地爬下了木架,跳到了“兄弟姐妹号”的甲板上。
  然后,他们又合力将木架移开,木兰花首先钻进了驾驶舱中,她也立即看到,云四风伏在地毯上,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当木兰花扶起云四风之后,高翔也已进了驾驶舱,高翔先停止了引擎,船身已停止了震动,他才转过身来看云四风。
  云四风的面色,苍白得可怕,高翔高声向外叫道:“准备救伤车!”
  木兰花道:“你将他扶上去,我去找秀珍。”
  高翔道:“秀珍……不是失踪了么?”
  木兰花道:“秀珍怎么会失踪?一个人如何会在一艘游艇上失踪?”
  高翔也难以回答木兰花的问题,只得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四风在电话中说的,他说秀珍失踪了,他会立即回来。”
  木兰花摇着头,道:“他们一定遭到了意外,你快扶四风上去,将他送到医院中,派多些人到船上来搜索,我会立即到医院来找你的。”
  高翔点着头,将昏迷不醒的云四风负在肩上,钻出了驾驶舱,甲板上全是倒坍下来的木板,举步艰难。救伤车也已到了,救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合力将云四风抬了上去,送进了救伤车,高翔甚至来不及和安妮打一个招呼,就跳上救伤车,疾驶而去。
  安妮一直坐在汽车中,她狠狠地咬着指甲,前后只怕还不到一小时,刚才他们送云四风和穆秀珍上船的时候,是什么情景。
  而现在,又是什么情景?
  安妮将自己的指甲咬得那么重,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她听到木兰花在叫着,要岸上、水上的探照灯,一齐集中在“兄弟姐妹号”上。
  几十名警员一起努力地工作着,他们的工作效率十分之高,他们用绳索结住了倒塌的木架,然后用力将木架自船身上曳开去。
  十多名警员跳到了“兄弟姐妹号”上,到处搜寻着穆秀珍,木兰花是最早走进船上最大一间舱房中的人,她看到床上,摊着一件粉蓝色的睡袍。
  那件睡袍的颜色,是穆秀珍最喜欢的。
  从那情形看来,分明是穆秀珍已经准备换睡袍了,但是,变故一定就在那时发生,木兰花自然无法想像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
  一切的经过,根本无从猜想起,只有听云四风的叙述。木兰花指挥着警员,在游艇的每一部份寻找着,但是找不到穆秀珍。
  木兰花上了码头,来到了车前。
  安妮的嘴唇在剧烈地发着抖,她几乎一个字也讲不出来。木兰花的脸色,也十分苍白,但她总算还可以讲话,她道:“安妮,我们到医院去。”
  安妮勉力道:“秀珍姐……她怎样了?”
  “不知道,我们到医院去,去问四风。”
  木兰花上了车,她伸手召来了一名警员,道:“请你驾车,送我们到医院去,我的神经十分紧张,不适宜开车,请尽量快些。”
  那警员答应着,驾着车,疾驶而去。
  木兰花双手捧着脸一声不出,她在苦苦思索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安妮的声音仍然在发颤,道:“兰花姐,那两次电话──”
  木兰花的身子,陡地一震!
  是的,那两次电话!那低沉的声音,曾预言穆秀珍会失踪,曾预言穆秀珍会消失在空气之中,现在,这预言已实现了!
  而当时,木兰花只将那电话,当作是无聊的恐吓!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至少已明白了一点,穆秀珍的失踪,是一项深谋远虑的安排,并不是突然间发生的事!
  当然,到目前为止,木兰花所知道的,也仅此而已。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木兰花下了车,推着安妮,向医院中走去,医院中有不少警方人员在,一看到了木兰花,全迎了上来。
  一个警官道:“高主任在二楼。”
  木兰花来到了升降机前,到了二楼,高翔正在走廊中来回踱着步,一看到了木兰花,立时道:“医生说,四风受了极度的刺激,需要镇定。”
  “但我们一定要问他几句话!”
  “是的,我也那么说,医生说已注射了镇静剂,为了病人着想,三十分钟之内,绝不能去惊扰他,所以我……只好等着。”
  木兰花顿足道:“那怎么行?迟了三十分钟和早三十分钟,可能直接关系到能不能救出秀珍来,四风不是那样脆弱的人,我去问他!”
  木兰花的话,提醒了高翔,高翔忙道:“跟我来。”
  他们立时向一间病房走去,到了病房门口,两个护士道:“医生吩咐说,病人──”
  她们的话还未曾讲完,木兰花已然斩钉截铁地道:“不论医生说些什么,我们都立即要和病人交谈,请你们让开!”
  木兰花坚定的语气,令得那两个护士,呆了一呆,而高翔已经推门而入了。
  高翔才一推门进去,便看到云四风自病床上坐了起来。
  木兰花也连忙一闪身,走进了病房。
  云四风的脸色,甚至比洁白的床单还要白,他张大着眼,望着高翔和木兰花,脸上那种茫然的神情,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直来到病床之前。
  也就在这时,病房门再被打开,一个中年医生,满面怒容走了进来,直指着门外,道:“出去,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出去!”
  木兰花却立时回答他,道:“不论你是什么人,我们都不出去,我们要和病人谈话。”
  “这里是医院,”那医生脸涨得通红,“没有比挽救病人更重要的事,你们要侵扰我的病人,请你们立即出去,出去!”
  木兰花冷笑看,道:“医生,病人并不像你想像中那样不济事,他也急于要和我们谈话,四风,你是不是要赶我们出去?”
  云四风呆了几秒钟,才用极疲乏的声音道:“不,你们留在我身边,我有……我有……很多话要和你们说,我现在已觉得好多了!”
  那医生立时走过来,按云四风的脉搏,翻开云四风的眼皮,检查云四风的瞳孔,然后令他喝下了一大杯水,才道:“好,你们说吧!”
  他转身向外走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