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珍睁大着眼睛,双手握得紧紧地。
她的心中在想,如果有炸药,可以将门炸开来那实在太痛快了,可惜又没有炸药,到什么地方去弄一定数量的炸药来呢?
她双手在机枪上无意地移动着,突然,她右手碰到了一粒一粒整齐地排列在子弹带上的子弹,她的心中,也陡地一变。
“兰花姐!”穆秀珍突然叫了起来,“我有炸药了!”
木兰花沉声道:“别胡说!”
穆秀珍指着机枪子弹,道:“兰花姐,子弹,每一颗子弹中都有炸药的,这里有上千发的子弹,我们可以拆出大量的炸药来的!”
在那一刹间,木兰花心中的高兴,实在是难以形容的!
木兰花之所以如此高兴,并不是因为她们可有炸药了,因为有了炸药,至多不过炸开那扇石门来,炸开了石门之后还不知有多少问题要去解决!
而木兰花却又是真正地高兴,她高兴的原因是:这个办法,是穆秀珍想出来!她忙道:“秀珍,这办法太好了,实在太好了,你真了不起!”穆秀珍从来也未曾受过木兰花那样的称赞,她的脸涨得通红,可见她的心中,也是高兴到了极点,她笑着,“兰花姐,你太夸奖我了!”
木兰花在机枪旁蹲了下来,取下了一发子弹,小心翼翼地拆除着弹头,这个动作必须十分之小心,不小心是会引起爆炸的。
然后,她倾侧弹壳,倒出了炸药。
她所得到的炸药十分少,但是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却充满了信心,因为机枪的子弹十分多,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们一定可以储集到相当数量的炸药的。她们不断地拆除子弹的弹头,她们工作得如此之用心,以致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岩洞之中,究竟过了多少时间!
高翔躺在椅上,望着蔚蓝的天。
可是,他躺下才半分钟,便又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木兰花音讯全无,已有许多日子了,前几天,为了一连串人为的暴乱,他日以继夜地忙着,心中的计挂,忧虑,也被冲淡了些,但如今,暴乱份子,大部分已被捕获,满天飞的谣言,也没有人再去相信,市面已渐渐恢复了安定之后,高翔却忧心忡忡起来了。
木兰花失踪之后的遭遇如何,他甚至可以说一点消息也得不到,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高翔最担心的是:木兰花是不是已遭了不测呢?
在他的心中有着这样牵挂的情形下,他实在是无法平静地躺在椅上的,他坐了起来之后,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心中十分痛苦。
他心中最大的痛苦,是他对木兰花的失踪一事,一点力也出不了,木兰花就算没有遭到不测,也一定亟需要帮助,但是他却无法给木兰花以任何帮助!
因为他连木兰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高翔除了叹气之外,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他站了起来,在花园中来回地踱着步,木兰花所喜爱的那些玫瑰花,这些日子来,因为无人照料,而变得有些枯萎了,令得高翔看了之后,觉得心头更加沉重,他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就在此际,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铃声!
高翔陡地一呆,抬起头来。
花园的铁门之外,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衣着十分华贵,而且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很华贵的车子,一个穿司机制服的司机,端正地坐在司机位上。
高翔叹了一口气,居然还有人来找木兰花!
他走到门口,也不打开铁门,只是略带抱歉地道:“你来得不是时候了,先生,这里的主人……主人已很久不在家中了。”
出乎高翔的意料之外,那衣饰华贵的中年人笑了一笑,道:“这是我早已知道的,高先生,你也不是来找她们,而是来找你的。”
高翔陡地一怔,他立即已知道这中年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了。
可是,他还没有再开口,那中年人已笑了起来,道:“高主任,你不必面色大变的,我带来的,正是她她们两人的消息,我想你一定十分乐于知道的,你可能请我进去么?”
高翔犹豫了一下,道:“你是谁?”
“这不必多问了,我当然是你的敌人!”
高翔闷哼了一声,他心念电转,在思索着如何应付这个不速之客,那中年人已笑了起来,道:“但是,你不必紧张,敌人和敌人之间,也有许多种斗争的方式,有无赖流氓的死缠活打,也有在会议桌上彬彬有礼的谈判,我们大可采取后一种办法的,是不是!”
高翔不再说什么,他打开了铁门。
那衣饰华贵的中年人,向花园内走了进来。
在那中年人走进来的时候,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高翔抬头看去,看到门外的那辆车子,转了一转,变成了车头对准了花园。
高翔一见到这等情形,心中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思,他到这里来,是没有人知道的,而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又不在,如果对方要对他不利,那么,他是处在劣势的环境之中的!高翔一想到这里,连忙向后,接连退出了几步,同时,右手伸入袋中,握住了枪。
那中年人对于高翔的一切动作,像是根本未曾看到一样,他一面向前慢慢走来,一面道:“多精致的一个小花园啊!”
他停了一停,又道:“可惜,可惜乏人照料,许多名贵的花卉,已经枯萎了,你看这两盆荷兰郁金香,只怕种不活。”
“先生,我到这里来,不会是来和我讨论花卉的吧?”
“当然不,只不过我是一个莳花的爱好者,看到了这种情形,心有不忍而已,”那中年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在讲话之际,还指手画脚,装模作样,“高先生,我到这里来,是和你来谈谈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位小姐的安全问题的!”
高翔陡地跨前一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
“她们在太平洋中的某一个小岛之上,”中年人在花坛的石基上铺下了一条手帕,坐了下来,并且搁起了腿,“那是我们党的总部。”
“什么党?”
“你可以称之为秘密党。”
高翔“哼”地一声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不是什么玩意儿,而是一个有着坚强的支持,有着一个极精彩的领导者的组织,我们不发动事件则已,一发动,便是轰动世界,而且是稳操胜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