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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贰 第十七章 抗日援朝:明朝国力的拐点

庆长三年(公元1598年)十月初一凌晨四点,董一元到达泗川新城四公里处,短暂的停歇后,他下令大军开始缓慢前行。

凌晨五点,岛津义弘在泗川新城外的荒野上布阵完毕,静候对手的到来。

早上七点,天刚亮,两军就碰面了。

率先动手的是萨摩人。

义弘命铁炮队分成三列,进行三段齐射。猛烈的射击使得明朝联军的脚步暂时缓慢了下来,然而他们并没有就此停止。

毕竟仰仗着人多,大军还是一步步地向前逼近。

义弘见状,立刻一声令下,于是铁炮队左右分开,后面冲出了手持长枪的步兵队以及拔刀队,向着联军奔杀过去。

刹那间两军短兵相接,喊杀声此起彼伏,战场上刀光剑影、砂尘滚滚,以勇猛果敢著称的萨摩兵有条不紊地突击。不过,由于兵力相差实在悬殊,即便是拼死作战却仍然无法有效阻挡联军前进的步伐,岛津军不得不后退。

“长枪队!后退!”

长枪队左右散开向着阵后如数撤退,干净利落。

联军见状也立刻跟上,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

看着对手逼来,岛津义弘再次让铁炮队上前射击,射完一轮之后又以长枪步兵冲锋,如此反复的战斗一直持续了数小时,终于把董一元给逼急了。

一般而言,打仗的时候通常都会揣有一些所谓的“秘密武器”,往往到了比较关键的时刻才会使出来。董一元自然也带了这样的武器,虽说在朝鲜数年,也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武器,但是杀伤力还是相当足的,那就是大炮。

他下令,在离城百米处布下阵地,架设起大量佛郎机炮,对准城内一阵猛轰。

要说在那个年头,大炮基本上就属于最强的兵器了,所以效果还是立竿见影的,很快泗川新城的城防工事被毁灭了好几处,最后连城门都被轰塌了。

面对来势疯狂的大炮,纵然是岛津义弘也似乎没了对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命令士兵缩进城内,然后默默忍受着对方的攻击。

在隆隆炮声之下,董一元敏锐地感觉到,敌人在自己的攻击之下已经接近崩溃,基本上就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于是,他开始下令准备发起总攻。

就在那一刻,一阵猛烈的巨响轰鸣而起——在董一元的背后。

巨响的原因是爆炸,爆炸的原因是失火,失火的地点是明军部将彭信古的阵地。

这是一场灾难,因为失火引起的爆炸起了连锁反应,许多明军被当场炸死,整个联军阵地也陷入了一片恐慌和混乱之中。

关于这场失火的原因,很多人都比较简单地将其归结于“意外”。

真的是意外吗?

翻了翻书,找到了这样一段话:“彭兵皆京城亡赖,素不习战,亦不擅火器;忽木杠破,药发冲起,半天俱黑,各兵一时自惊乱。”

前半句很好地说明了这场“意外”的原因。

翻译后的大致意思是,彭(信古)部士兵都是京城的地痞流氓出身,所以从来都不熟悉操战之事,也不会很好地使用火器……偶然性中向来都存在着必然性,这叫唯物主义辩证法。

岛津义弘自然不可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他立刻下令全军出城攻击,攻击的首要目标,就是还沉浸在爆炸恐慌中的彭信古部队。

一阵风一般的攻击过后,彭部三千人仅剩五六十。

仗打到这个地步,联军要想再将局势扭转到爆炸前,那是不太可能了。

然而董一元依旧没有放弃,他打算最后赌上一把。

因为他发现,在攻击完彭信古之后,萨摩人并没有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而是向着泗川新城的方向且战且退。

由此董一元作出判断,萨摩终究兵少,不敢硬拼,自己还是存在着一定优势的。

于是他下令,发起攻击,向着退到城下的敌人发起最后的攻势。

胜败在此一举!

然而,明、朝联军冲到城下还没有站稳,意想不到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萨摩人拉出了数十门大炮。

这玩意儿,其实岛津家也是有的,而且质量相当过硬,属直接从西洋那里原装进口过来的上等好货。

之所以刚才没有拿出来对轰,纯粹是因为岛津义弘手头上的大炮太少,必须要用对时机。

大炮一门接着一门向联军开火,大量的铁钉铁片碎石和着炮弹一齐从炮口射出。一瞬间联军前线的士兵死伤殆尽,呈放射状飞散的散弹将前方一町(190米)的地方,化成了无人区。

同时,这些炮响还是暗号,在战场的左右两边,分别有着茂盛的小树林和大小起伏的山丘,岛津义弘特意安排的人马在此处潜伏,当自己家炮声响起的时候,伏兵们纷纷杀出,冲入联军的阵中,如同一把锥子一般将对手分割为数段。

终于,回天乏术了。

此刻的董一元,只能下令全军撤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但左右受到袭击,从正面的泗川新城内,萨摩人蜂拥而出开始发起大反攻。

战场成为了地狱,原本的战争也已经转换为了歼灭。

魂飞魄散的联军士兵拔腿就跑,一口气来到泗洲川边就要过河,然而早就在对岸等候已久的萨摩铁炮队,将铁炮指向了跳入水中的联军士兵,用子弹将他们一一杀死。

就这样,五万大军被七千人从四面包围夹攻,最终支离破碎。

战后,岛津家举行了首实检,清点敌我双方的阵亡损失,并且做成报告上交大阪方面。

报告中的数据,至今依然存留在岛津家的古文献上。

庆长三年十月一日,朝鲜国泗洲川所获得首级数量如下:

鹿儿岛(萨摩地名)方众斩敌首一万零一百零八;

帖佐(萨摩地名)方众斩敌首九千五百二十;

富偎(萨摩地名)方众斩敌首八千三百八十三;

伊集院家以及下属斩敌首六千五百六十;

北乡家以及下属斩敌首四千一百四十六。

共计三万八千七百一十七。

此外,弃尸野外者,不计其数。

需要指出一点的是,很多人往往喜欢根据明朝的伤亡人数来反驳这份数据,事实上这三万多人并不只有明朝军队,还有很多朝鲜人也被包括在内,甚至可以说更多的是朝鲜人——因为泗川一战的朝鲜参加人数一直都未知,尽管我们之前说的是四千两百六十,但实际上在各种史料中,朝鲜军人数从几千到几万甚至十几万都有说法。

这是一场对侵朝日军来说至关重要的胜利。

因为这次激战,彻底打破了明、朝联军追击灭杀外征将士的计划,确保了岛津家的退路,不仅如此,也确保了从蔚山到顺天,全日本军安然撤退。

换句话说,被明军压着打了数年,眼看就要死在朝鲜的几万日本人,这下终于有希望可以回国了。

消息传到日本,全国人民都震惊了。

各地大名纷纷高度赞扬了岛津义弘这次的行动,并且对于其杰出卓越的军事作战能力表示了高度的敬佩。

其中,德川家康明确称赞这场胜利为“前所未闻的大胜利”。

而以石田三成为首的丰臣政权当权派也决定给岛津家封赏。这是出战朝鲜几十家大名中唯一一个得到这种待遇的。

至于朝鲜战场,自然也轰动了好一番。

首先,岛津义弘也被明朝和朝鲜人冠上了“鬼石曼子”的称号。鬼,就是鬼的意思,石曼子,就是岛津的日语发音,和中文“石曼子”音近,故此得名。

在日本战国武将的外号中,被使用最多的是“鬼”字,比如鬼半藏、鬼武藏、鬼玄藩等等,但是由日本以外的人起名的,唯独岛津义弘一个。

在朝鲜半岛,这个名号蝉联了庆长年间连续数年的“年度父母恐吓小孩子的最高人气形象代言人”,同时据说也是一种偏方,用来治疗小儿夜啼以及小儿多动症等。

虽然被人称之为“鬼”,但义弘本身却是一个非常温和宽厚的善良大叔。

他不但爱猫,亦非常体恤士卒。

在寒冷的朝鲜,日本的下层足轻因缺少寒衣炭薪,被冻伤甚至冻死的事件屡屡发生。

岛津义弘却将原本只有大名或高级将领才能享用的炭薪取出,和所有士兵分享,自己也同士兵们睡在一起,所以,冻伤冻死之类的事情,在萨摩的阵营里,一例都没有。

其次,麻贵撤军了。

麻贵也好,加藤清正也罢,当他们听到泗川的战报后,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感到终于解脱了。

围的,已经围不下去了。

被围的,已经快被围死了。

好在联军中路一败,整个计划都算白整了,所以麻贵也没有继续围困的必要了,加藤清正也总算是熬出了头。

也就在这个时候,从日本传来的正式撤退命令和详细计划也已经到了。

具体的撤退时间被安排在十月十五日。

如无意外,日军将在这一天准时全员撤离朝鲜。

但是,因为数万人的撤退工作难度远远超出了原本的想象,所以一直拖延到了十一月的上旬,才算完全准备完毕。

虽说晚了点,但好歹都是太太平平的,也没什么意外。

当年十一月十五日,固城的立花宗茂、南海的宗义智、泗川的岛津义弘,在南海岛边上的昌善岛会合,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三股部队将和从顺天赶来的小西行长部一起撤退,但是后者依然没有到场。

就在大家翘首盼望的时候,来了个送信的,他告诉岛津义弘等人,小西行长可能来不了了,因为现在他已在海上被陈璘、邓子龙以及李舜臣三人的军队团团围住,陷入了一片苦战之中,同时遭到同一命运的,还有大村喜前、五岛玄雅、有马晴信以及松浦镇信。

这是联军最后的奋战了。

自从泗川战败,联军在短时间内已经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陆地军事行动,基本上就只能干瞪着眼,看着几万日本人带着战利品安然回国。

这种尴尬的局面因为三个人而被改变——陈璘、邓子龙、李舜臣。

既然无法从陆地上堵你们,那么就在海上歼灭;既然无法全部消灭你们,那么就把最重要的那个人给干掉。

这最重要的人,特指两次侵朝第一军团总司令、日本侵朝战场总指挥小西行长。

十一月十五日,明、朝联军在小西行长撤退的必经之路,顺天至巨济岛的航路要冲——露梁海峡埋伏了六百余艘战舰,并且毫无悬念地将其包围。

得知情况后的其他在朝大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放任不管看着行长被人打死,还是冒着自己被打死的危险前去救援?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放任行长成为朝鲜的露水,那将成为日本永远的瑕疵。

岛津义弘率先打破了沉默。

接着,立花宗茂二话没说当即表示赞同。

然后,剩下的大名也纷纷响应,愿意一同出战救出小西行长。

十七日,他们准备了战船五百艘,向着顺天出港救援。当天夜里,义弘在船上召开了军事会议。

十八日凌晨四点左右,船队出现在了露梁海峡。日本舰队的先头,便是高举十字旗的岛津义弘旗舰,随后紧紧跟着十余艘战船。

“我作为先锋在前,诸位也千万不要落后了!”

将海战常识完全打破的义弘,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

但是朝鲜水军却以逸待劳,早已静候在海峡南面南海岛西面的入江观音浦,而明军则在海峡的北面,独岛(日本方面称竹岛)附近埋伏了起来,当日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立刻从左右两翼冲杀了过来。

一时间海峡炮声大作。数百敌船解缆悬帆,向他们冲了过来,并且在船上发射了弓箭鸟枪还有大炮。

联军超过一千艘的战船蜂拥而出,将日军团团围住,并且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陷入包围的日军面对装备在明军船上射程可达数百米的大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不过却并没有因此而混乱。

这是岛津义弘早就料到的事情。

他非常冷静地下令继续前行,完全不顾那些炮弹。

当然,他不管别人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不管他,明朝海军副将邓子龙一眼就看到了岛津义弘旗舰上那高高悬挂起来的丸十字,挥舞着战刀指挥着手下勇猛地冲了过来。

邓子龙手下的这三千兵,大多是浙江人,跟随他从浙江前来此地,这是一支老牌精锐,同样也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字——俞家军。

创建人是和戚继光齐名的抗倭将领俞大猷。

既然被堵上了,继续埋头赶路做鸵鸟那实在有些不太合适,于是,萨摩人开始发起了疯狂的突击。

明军一下子没能扛住,在萨摩人的一阵炮火下,邓子龙所在的舰船开始着火。

危急时刻,属下劝说他暂时后退,然而年近七十的老将军毅然拒绝,并且掷地有声地表示道:“此船即我所守之土,誓死不退!”

最终老将军在熊熊燃烧的船上,走完了自己光辉的一生。

打死邓子龙之后,岛津义弘再次下达了继续前行的命令,但是没走几步,陈璘和李舜臣出现了,前者是迎面扑上,后者则从侧面袭来。

南陈北李一露面,便二话不说地发动了攻击,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歼灭日军的机会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数以千计的火壶投掷于日军战船,一艘艘战船霎时间化为火海。而火箭也一支连着一支地射在了船上。

位于中军的岛津家臣桦上久高率领战船十余艘,在一片混乱中逃往了观音浦。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李舜臣的眼睛,他立刻指挥船队追了上去,用铁炮一阵猛射。知道大事不妙的久高没有反抗,而是连头也不回地继续逃窜,一直到南海岛边上,最后连船都不要了,众人直接上岸就地逃散。

见他们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李舜臣也没深追,很快指挥舰队离开了观音浦,向着正在和陈璘队厮杀的寺泽广高船队冲了上去。

日军的阵形如同一条长长的带子,被从后面和侧面包抄上来的对手拦腰切成数段围歼。

一时间日军伤亡惨重,首尾不能相顾,就连岛津义弘本人的旗舰都发生了意外。

岛津、立花、宗的三家船队在包围圈中左右突围,在快要到海峡出口的时候,却意外碰上了漩涡,船桨都不听使唤了。

在他们到达唐岛的濑户口正要继续撤退的时候,突然风浪大作,一时落水的士兵不计其数,而岛津义弘的旗舰也随之上下颠簸,险象环生。

该船此时已经伤痕累累,帆柱折断,船舱内也开始进水,眼看着就要沉没,家臣种子岛时久看到这个情景立刻命令船只上前搭救,却被朝鲜水军缠住,脱身不得。正在危急关头,同为岛津家家臣的山田有信也赶到附近,这才将义弘一干人等救到自己的船上。

当时的现场目击者,岛津家家臣大河平某事后回忆称:“殿下(义弘)的旗舰眼看就要沉没,在生死之间徘徊,人人都为此捏着一把汗,紧张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唾沫也卡在了喉咙处怎么都咽不下去。”

此时李舜臣和陈璘的船队已经打败了寺泽广高和高桥统增,正在追着两人的屁股后面痛打落水狗。突然背后一阵喊杀声,一支船队如同神灵下凡一般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陈李两人的船队立刻陷入了枪林弹雨之中。

来人正是刚才逃走的桦山久高。

其实,刚才久高那一伙人虽然逃上了岸,却并未逃远,而是纷纷躲在了岸上的山林里观察着战局的动态,而李舜臣却误以为他们是真的逃到岸上落草为寇去了,于是一边盘算着待会儿打完了岛津再去抓流窜犯,一边又转过身子开始追着其他日军船舰了。

这就犯了一个不管是战场还是街头打架的大忌:将后背留给了敌人。

久高军的神奇复活以及完美的卡位,使得刚才还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寺泽广高和高桥统增士气大增,立刻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掉转船头向李舜臣、陈璘的旗舰冲了过去,搞起了前后夹击,并和久高军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包围圈。

于是,混乱的战场上出现了这样一个有趣的画面——日军被明、朝联军包围,而明、朝联军的最高统帅又被日军包围。

此刻的李舜臣第一反应应该是心头一颤,情知不妙,但是一切的一切都为时已晚。

几个萨摩人已经争相跳上了陈璘的旗舰,卫队赶紧上前拼死阻拦,怎料萨摩人彪悍又不要命,卫队纷纷被砍倒在了刀下,陈璘之子陈九经见势不妙立刻提刀挺身上前,意图抛命救父,怎奈何本事不济,几十秒内便被人白刀进红刀出地戳成了血人,然而名将之子的他本着最后的意志愣是做到了“血淋漓,犹不动”。旗舰士兵几乎全军出动,才好不容易赶走了萨摩人,保住了陈璘一命。

这时,李舜臣的旗舰也被数十艘日船团团围住,一阵炮火猛烈的轰击之后,船上血肉飞溅,火海一片。李舜臣胸口亦中流弹。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奄奄一息的李舜臣拉住闻讯赶来的侄子李莞:“前方战事紧急,若是让他们知道主帅战死必然会影响士气,我死后,你替我指挥军队,而且,别把我的死讯泄露出去……”

李莞含泪答应,几分钟后,一代名将抱憾长辞。

相当遗憾,也是理所当然的是,李舜臣最后的遗愿并没有实现,很快整个露梁海峡都知道了他的死讯,明、朝联军的士气一下子降落到了谷底。

其中,朝鲜水军率先崩溃,失去了如同神明一般光辉领袖的他们,很快四处逃散开去,明国军队虽说还能接着打,但是看看周围到处都是死命逃跑的朝鲜弟兄,自然也战意顿消。

就这样,经过了整整一夜的厮杀,日军终于冲出了包围圈,明、朝水军也撤向了古今岛。被解除了海上封锁的小西军团也终于得以平安地从光阳湾出海,向着釜山方向航去。

十一月十八日,也就是泗川会战之后的一个多月后,日本方面的撤退终于开始了。

撤退以在蔚山城苦战不已的加藤清正为首,黑田长政、锅岛直茂,接着是立花宗茂和小西行长等人。

殿军自然是岛津义弘。

萨摩军在当月二十四日,最后一个到达了日本的对马岛,标志着历经七年的朝鲜侵略战正式告终。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这场战争的是非对错,已经没必要去讨论了,侵略者就是侵略者,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所发动的侵略战争,终究是一场罪恶的行为,对于这样的行为,纵然能够理解,也绝对不能接受。

这场战争是很无语也很纠结的。

本不应该侵略的,去侵略人家;本没必要去插一手的,去插了大大的一手;本来应该上下一心奋起反抗赶走侵略者的,反倒没了声音。

不仅如此,对于这场战争的评价,也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日本方面认为,即便是穷尽举国之力,也是没可能打过当时世界第一的大明帝国。总的来说,这是一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和一个错误的对手,打的一场错误且不光荣的战争,早知道说什么也不去那个鬼地方了。

他们同时认为,也因为这场战争,才导致了丰臣家政权的最终灭亡。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详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