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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沙陀之门

    曲曲道长哈哈笑道:“张大侠武功盖世,胸襟宽宏,果然够资格做武林盟主。”

    长白常门陈振新说一变先前冷峻之态,恳切地接口说道:“想不到张大侠竟是武林百年来仅见的旷世奇才,看这武林盟主之位,实非张大侠莫属。”

    定远正想开口说话,却见玄真道长大笑丰站起身来,目注张定远说道:“既然大家都赞成,张大侠也就不必推辞,下月月圆之日,贫道在武当山召开武林大会,请张大侠当着天下群雄,接登武林盟主,共研消灭魔帮之大计。”

    这段话慷慨豪壮,博得满堂掌声。

    张定远慌忙站起身来,抱拳对众人道:“众位前辈对在下厚爱,在下衷心感激,只是在下初入江湖,德薄能鲜,怎堪当此重任,这武林盟主之位,在下万万不敢接受!”

    玄真道长慨然道:“这是什么么话,中原武林正道之荣辱存亡,难道竟不值张大快一顾吗?”

    红花大侠胡不归亦起身说道:“放眼当今天下,能够和威武帮主莫青萱抗衡的,恐怕只有张大侠一人,如张大侠真要执意推辞,岂不令天下武林失望!”

    张定远自出道以来,所经大小阵战虽不下数百次,但对这种众意同归的推崇场面,真还没办法应付,一张俊脸只胀得通红,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昆仑云龙大师见张定远窘状,立时开言道:“武林盟主之事就如此决定,今日胡大侠乃东道主,咱们先痛痛快快吃他一顿,个中细节,席上慢慢商议。”

    红花大侠见张定远未再推拒,心中大感欣慰,顺势接口道:“云龙大师所言正是,今日得张大侠大驾留止,众位正该放开胸怀,痛饮三杯!”

    说话间手臂微微向后一挥,恭立四周的仆从,立时一拥而上,添菜进酒,换取热汤,席间穿梭不停。

    群豪欢笑声中,果然放杯畅饮,融乐一片。

    酒过三巡之后,红花大侠挥退从仆,众人渐渐谈入正题,声音愈来愈低,直到未末申初时分,群豪方兴尽退席,由胡大侠引入客堂之中。

    少林无明大师为替远打探梅玲下落,特陪定远先行告辞,在镇集前后探寻追查,却未发现可疑迹象。

    张定远心虽疑虑,却也不愿太烦无明大师,遂在失望之余,和无明大师道别,独自往镇外走去。

    石固镇上人如潮涌,小贩的吆喝,车马的嘶叫,以及那穿梭如织,熙熙攘攘的商民,比清晨更见热闹。

    定远大步走出镇外,顿觉空气一新。

    抬头仰望天际,但见红日西偏,霞光万道,不由激起他万丈雄心,对那群豪推他做武林明主之事,倒觉正是他展露身手,大显才怀之机缘。

    从石固往东,是一条直通洛阳的黄泥大道。

    两侧树荫夹道,农田辽阔,间或显露出一幢幢茅屋芦舍,却也是简单纯朴的风味。

    他正往前走着,忽听身后蹄声骤紧,刚刚闪身让开,五匹健骑已经电闪掠过……

    张定远目光一扫,见马上坐着五个服色各异的劲装女子,还没来得及去想她们来路,蓦听一声轻咦传来,那奔出数十丈的五匹快马,“唏律律”一声长嘶,倏然掉头奔了回来。

    马上女子身法奇快,马还未曾停稳,她们已象轻燕般跃离鞍辔,并排落在张定远身前。

    其中一穿红衣的女子说道:“喂!你这个可是叫张定远?”

    定远眉锋一皱,细细打量这五个女子

    只见她们身着紧身劲装,分别是红、黄、蓝、白、黑,五种服色。

    年龄均在二十上下,个个生得眉目清秀,每人背上都插着两把宝剑,看样子,武功都还不弱,只是,定远并不认识她们,更不知道她们何以知道定远名字。

    那红衣女子见张定远半天不肯答话,只顾望着自己一人,粉脸立时泛起怒意,冷冷喝道:

    “就算你不敢承认,我也可以从你那支血剑认出你就是张定远!”

    张定远淡淡一笑,豪不在意地说:“你既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红衣女冷嗤一声,道:“张定远,快把剑还我!”

    “什么?”张定远听得一怔,继而大笑说道:“我的血剑还给你?哈哈哈,你不是痴人说梦?”

    红衣女怒叱道:“你偷了我们沙陀派镇山之宝,物归原主自是理所当然,你难道想装疯卖傻?”张定远一听沙陀派三字,心中立时雪亮,倏然一正神色,朗声道:“你们都是沙陀派?”

    旁边黑衣女突然插口道;“沙陀五燕都没听过,真是少见多怪!”

    张定远冷冷瞪了黑衣女一眼,又把目光在五人脸上一扫,大声问道:“你们的武功比沙镇中他们如何?”

    红衣女冷然道:“正要替他们报仇!”

    张定远双手不自觉地向她们身上指了几下:“可惜你们也不是在下对手。”

    红衣女风目掠过一丝杀气,接口道:“尊驾不必太狂!”

    随着狂字出口,只听当场响起一阵清越剑鸣,沙陀五燕背上插的十支长剑,全都拔在手中:“我们沙陀五燕倒要斗斗你这目空一切的强徒。”

    红衣女说话间,手腕轻轻一抖,两剑震起六朵银花,在定远面前晃了一晃。

    定远只觉眼前银光闪动,寒气生风,不由忖道:“殊不料这女子武功真比沙镇中他们高明得多。”

    黑衣女摆出一个架式,大喝道:“你到底还不还血剑?”

    张定远耸肩一笑,道:“还是那句话,你们不要做梦。”

    白衣女厉叫道:“五妹,不要再跟他噜嗦,我们动手!”

    说着香肩一晃,斜立定远面前两步左近。

    其他红、黄、蓝、黑,四个服色女子,见白衣女动作,立时发出一阵娇叱,各自闪动身形,把定远围在核心。

    张定远剑眉一剔,沉声道:“五位可不要将在下逼得太紧!”

    白衣女冷冷说道:“快亮你的兵刃,我们沙陀五燕从来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张定远闻言,反把手负在后面,道:“在下可懒得跟你们斗!”

    沙陀五燕万万料不到在战争一触即发的当儿,张定远会来这么一手,不由互相对望一眼,黑衣女沉声道:“我们可没时间跟你纠缠,只要你胜得了我们手中长剑,就放你自由离去。”

    张定远长笑一声,道:“我张定远要去要留,当然由自己心意,嘿嘿,要是想用强动武,你们十支长剑在下还不放在我眼里。”

    说着双臂疾振,把个身子拔在空中,斜里飞出十数十外。

    在他想,凭这种罕绝轻身功夫,定可脱出五燕包围。

    岂知事实大出意外,张定远身形方落,突党四面银光爆射,彩衣闪动,沙陀五燕竟如影随形围到,仍把定远困在剑圈之中。

    白衣女冷嗤道:“如果不敢动手,就快把血剑交出。”

    张定远确也觉得五燕身法非比等闲,情知今日之事,必然不会善罢,暗忖道:“看样子得露上一手,让她们知难而退。”

    心思一定,手上立时有了动作,觑定十支逼在四周的长剑,蓦地把身子一旋,一圈红光暴涨而起

    但听场中一阵脆响,震人心弦,沙陀五燕手中十支精钢宝剑,全被张定远突然抽出的血剑削断。

    沙陀五燕自出道以来,哪曾遇到这种阵势,齐齐一阵惊呼,各自退下三步,望着张定远手中血剑出神。

    张定远巡目一扫五燕,缓缓把血剑插回鞘中,淡淡笑道:“五位姑娘不必在意,在下今日占了血剑的便宜,算不得什么胜负,来日有机会,在下定好好向姑娘们讨教高招,张定远告辞了!”

    果然大步往前走去。

    沙陀五燕未交一合,竟被张定远一连削断了十支长剑,全都羞容满面,怔怔地望着张定远离去,谁也没出声。

    张定远往前走了里许,穿入一片密林,忽听头顶一阵微响,刷地落下一人,竟是那沙陀派的马德林。

    “张定远,咱们又见面了!”马德林竟是一脸奸笑。

    张定远目露寒光,微晒道:“掌底游魂,又来做甚?”

    马德林竟是毫无从前那种惧怕之色,阴声道:“在下特来请张大侠到昆山一行。”

    “昆山是什么地方?”

    “绥远昆山,乃我沙陀派基地。”

    “我为什么要去?”

    “家师特备了几个阵势,想请阁下指教!”

    张定远听是沙陀派约战,心下微怒,抬手往前一挥,把马德林震退五步,大步向前走去,口中道:“在下没空!”

    马德林微微怔了一怔,追上去叫道:“好个张定远,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呀?”

    张定远转身喝道:“谁说我害怕?”

    马德林道:“为什么不敢去?”

    “在下不高兴去。”

    “事实上是不敢去,家师在我临走时就对我说过,此行若取不到血剑,便约执有血剑之人到昆山来,试问敢应这个约么?”

    定远脸上杀气隐现,冷然间道:“此去昆山要走多久?”

    马德林阴阴地道:“不久,不久,两天足够!”

    “走!快带我去。”

    这个不服输的张定远,为了争一口气,放弃了寻找梅玲念头,终于跟着马德林离开了河南,转奔遥远昆仑而去。

    第三天的正午,两人已来到昆仑山下。

    马德林对张定远道:“阁下慢走,在下先去通禀一声。”

    张定远冷哼一声,道:“快去!张某可不耐久等!”

    马德林闻言飞奔而去。

    张定远沿着山路慢慢向前行走,约莫走了两三里路,忽然来到一个极其宽广的山谷,但见谷中乱石林立,中间却有个数十丈方圆的空场。

    张定远艺高胆大,虽觉地势奇险,亦是毫无所惧,沿小路笔直走入谷中空场,遥遥看见山谷的尽头出口之处,横着一块大石,上刻斗大三字:“沙陀门”。

    定远正暗笑这名词取得古怪,陡听四面八方喝声大起,石林间竟闪出百余灰衣大汉,个个手持长剑,霎时间在定远四周布下九圈人墙,每人手中宝剑擎过头顶,交相倒逆。

    只听圈中响起一阵“嗡嗡”的剑气交鸣,张定远突然感到一股绝大的吸力,身子几乎站立不稳。

    张定远提足真气,稳住身形,只听高处有人叫道:“张定远,先尝尝沙陀九环剑海奇阵的威力!”

    定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白发发翁,端然立在三十丈外的山壁之上,正在持髯而笑。

    张定远正想反唇相机,忽觉四面吸力骤增,那百十个灰衣大汉竟绕着他奔跑起来。

    只见那九个圈愈转愈快,九环剑气,九种花式,最前一圈挥剑攻向定远,后面八环交错相织,舞起重重剑幕,织成一片剑海。

    不是身临其境之人,倒还看不出此剑阵有何惊世骇俗的威力。

    张定远身陷阵中,只觉四周“嗡嗡”之声不绝于耳,逼人窒息的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真个重如山岳,世所罕见,再加上近身处疾如风轮的剑雨寒星,实在令人躲无可躲,防不胜防。张定远为势所迫,心下暗凛,蓦然发出一声大喝,电闪般抽出血剑,“八方风雨”,洒出阵阵红光……只觉施剑手臂沉重,穴脉竟有阻碍之感。

    定远心下大骇,立时一变招式,改用灵捷身法,顺着那剑阵旋转之势,全力挥动血剑,东挑西遮,南挡北封,兀自感到吃力万分。

    那白发老翁又在阵外叫道:“该死的张定远,窃占了本派血剑不但不还,胆敢戮杀沙陀弟子,嘿嘿,总得让你知道沙陀门的厉害!”

    张定远听得血气翻涌,反唇骂道:“老匹夫只敢在阵外逞口笑之利,哼,等小爷杀出此阵,好叫你……”

    一语未尽,忽觉背上一阵刺痛,竟在分神说话,剑势稍缓之下,被沙陀弟子觑虚刺了一剑。

    那老翁哈哈笑道:“张小子,宝剑滋味如何?”

    张定远倏然惊悟,忙忖道:“不要中了这厮之计,让沙陀弟子有了可乘之机!”

    但是

    等张定远警觉,想要变招疾攻,却已晚了一步,环在四周之剑气劲道早增,近身处敌剑抢尽先机,但见寒光闪烁,逼得定远难于应付。

    吃力间,张定远左臂又被刺了一剑,恰恰刺在“曲池”穴的边缘,饶他内功精湛,剑术高绝,也不禁暗为自己焦急起来。

    远远响起一声长叫:“九环归远,剑海迷踪!”

    “九环剑海奇阵”的阵形又是一变,但听四面狂涛之声更烈,所有沙陀弟子,全把剑阵的阵圈缩小,渐渐往张定远副近,逼近……

    张定远默察情势,如不放胆一拼,只怕凶多吉少,暗中集聚真气,认定了白发老翁站立的方向,陡然全力猛扑,“血剑蚊龙”“血海腾波”“长虹贯日”连续攻出三招,竟是血剑十二式的厉害招式。

    但见血红剑光如滔,呕擦擦一阵乱响,紧跟着惨叫之声大起,沙陀弟子立时倒下一片,“九环剑海奇阵”霎时滞顿混乱……

    张定远在抢攻中背后空虚,被沙陀弟子刺了数剑,此时见剑阵停顿,那里还肯停留,倏然一声长啸,身子拔空而起,就空一个转折,已象大鹏鸟般掠向山坡白发老翁立身之处。

    那白发老翁突然大声叫道:“沙陀七锤何在?”

    叫声方住,已从沙陀之门里奔出七个黑布缠头的灰衣大汉。

    张定远身形落在山坡之上,就见那七个大洞同时发出焦雷也似的大喝,“呛琅琅!”各从衣衫下抖出带有链索的浑圆铁珠,把定远围在核心。

    张定远倏地收回血剑,抱元守一,环视当场。

    只听那白发老翁颤声说道:“尊驾武功果然了得,第一阵算你胜了,再见识见识咱们的沙陀七锤吧!”

    说着身子一振,掠空而去,奔入沙陀之门。

    七个大汉中有一洪钟般声音说道:“张大侠武功盖世,咱们沙陀七锤也没有别的可以现世,只望阁下指点咱七个哥儿们‘七星飞锤’。”张定远摄定心神,一面运气护住肩背剑伤,一面却思忖着“七星飞锤”之名字,似乎,在迷宫中,他曾听地七星七锤之名:“七星飞锤,妙在北斗玄机,虚实倒置,无本无末,各人随意发招,但是,每人飞锤发出,均含天地转还之妙,实在难测难防了……”

    只是,师父并没有说出这飞锤阵是属于那个门派,想不到今天遇上,竟是沙陀中高手。

    那发话的大汉见定远抱元不动,默默沉思,心下微微一动,暗忖:“看这小子神色,莫非听过七星飞锤的奥妙……”

    立时朗声说道:“咱们沙陀七锤向来光明磊落,阁下先请听清,这里介绍七人名号,免得稍时身陷锤阵之中,摸不清星座方位,闹个落败而心中不服。”

    张定远冷冷道:“在下洗耳恭听!”

    那大汉神色一怔,大声道:“天旋星吴天化归位……”

    定远突听衣袂飘动之声,早有一个大汉问到右侧,在他斜前方两尺之地站定。

    “天玑星李至峰归位……”

    又有一个彪形大汉移动身形,站到定远右后方两尺之地站定。

    “天权星王琦归位……”

    第三个应声而出的大汉,早已飘动衣衫,立在定远身后两尺的部位。

    “玉衡星石灵,开阳星魏平,瑶光星白锵各归己位。”

    定远闪眼一看,已有三个大汉依次奔到天权星王椅的身后,斜斜往左方顺序排出,各自间的距离,全是两步左右。

    张定远心中暗忖:“果然排得象北斗七星。”

    只听那说话之大汉哈哈笑道:“咱家天枢星,姓秦名高翔,是这攻星飞锤阵的阵主,望阁下不必吝啬,多多招呼几剑!”

    张定远引目望去,秦高翔也自直纵而起,填进定远左前方两尺之处,正是天枢星的部位。

    “天枢星”秦高翔站定身形之后,放声大笑道:“多谢阁下给咱们充份时间分阵,哈哈,来而不往非君子,阁下就请先动手吧!”

    张定远闻言如梦初醒,方自领悟到秦高翔用的是缓兵之计,要不然,凭自己盖世武功,在他们锤阵尚未布成之时,抢先出手,就算十个“沙陀七锤”,也未必会是定远的对手。

    不过,张定远少年气盛,性格何等高傲,实也不愿占那种便宜,环身往四周看了一眼,缓缓说道;“七星飞锤端的神奇莫测,单看阵势摆成的方位,就足以令人心折!”

    秦高翔朗声笑道:“阁下果然是大行家,一句话就说到咱们七星飞锤的节骨眼里去了……

    哈哈哈哈,看样子,咱们这七星飞锤阵今天可碰到好主顾!”

    话音未落,突然扬声对其他六人说道:“这张大侠是位大行家,诸位哥们可得好好招呼,别让人家笑话!”那六人闻言不答,却爆起一阵焦雷也似的笑声。

    张定远听得六人纵声狂笑,心下微感不悦,不由把眉头皱紧,道:“诸位听清,在下这血剑乃前古奇珍,功可断金切玉,临阵之间,万一有什么差错,毁了各位飞锤,诸位可不要见怪。”

    沙陀七锤闻言收住狂笑,秦高翔大声说道:“血剑乃敝派镇山之宝,咱家岂有不知之理,不过沙陀七锤硬就硬在身边挂的七个锤子,嘿嘿,不是秦高翔夸口,只要咱们七星飞阵发动,只怕天下无人能够伤得铁锤分毫。”

    张定远星目一转,道:“在下只不过是句未雨绸缪之言,望秦大侠不必介意!”

    秦高翔大笑中说道:“今日阁下若能伤得咱们沙陀七锤中的任何一锤,我七人立即退出中原,从此不涉武林!”

    张定远微微一笑,道:“为人说话,不可太满,望秦大侠三思!”

    秦高翔勃然作色,沉声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哪来什么三思四思。”

    说话间,“哗啦啦”一声响声,用双手把铁球链索抖成三折,倒提手中。

    张定远手腕一震,洒出一片红光,应声道:“今日如不能毁碎你们铁球,此柄血剑立时双手奉上,张定远就地自绝于此。”

    秦高翔脸色微变,瞬而又归平复,亮出一个开门之式,沉声道:“请!”

    张定远情知沙陀七锤自恃“七星飞锤”了得,绝不肯抢先出手,却也不再客套,把手中血剑一领,攻出一记虚招。

    只见长剑抖处,闪起万点寒星,夹着红艳艳的霞光剑气,在秦高翔面门一闪而过。

    秦高翔手臂一震,一根带有丈余长铁链的大铁球,已经抖成七个球影,直往定远头顶奔去,口中叫道:“七星凌空,链锤飞舞!”

    其他六星果然同时抛出手中链球……

    “哗啦啦”一阵疾响,“天旋星”吴天化把铁球舞成七个球影,罩向定远右侧,“天玑星”李至峰的一球七影,袭向定远后背。

    “天极星”王琦势大力沉,手中一个铁球抖得呼生风,每每成七而出,奔向定远左侧。

    石灵、魏平、白锵三人,分别占住“玉衡”、“开阳”、“瑶光”三个星位,手中铁球同时挥舞,抖成三七二十一个球影,先后交成一片,遥遥往定远这边行动。

    要知“七星飞锤”妙就妙在“玉衡”、“开阳”、“瑶光”三个星位,这石灵、魏平、白锵三人所舞成的二十一个球影,看来离定远立身之处甚远,但这二十一个球影,在呼呼挥舞之下,若有无限吸力,直令身在“星斗”之中的定远,感到运转不灵之苦。

    张定远一个虚招引动了飞锤阵势,四面八方球影幢幢,直逼身前,招式一变,演出“寒山夜景”,把血剑抖成万点灯火,回身围绕,勉强把四面八方的铁锤压力封住。定远从剑光中往外看去,只见前后左右球影连绵不绝,竟是四个北斗星座,把自己困在中央。张定远一面挥剑御敌,一面暗察他们球影攻势,心中不由大骇,暗忖道:“沙陀七锤果然名不虚传,他们也不知用什么武功,每次发招,全是一球化七,串成北斗星座,整齐划一,连绵不绝,真个无懈可击……”

    心中想着,“寒山夜景”已然施尽,忽把剑招一变,“血剑蛟龙”,血剑突然神威,往四面八方轰去。

    说来奇怪,先前一招“血剑蛟龙”在九环剑阵中,何等强劲,真是风云变色,雷霆万钧……

    可是,在这七星方斗之中,他的“血剑蛟龙”竟是大大不如理想。

    血剑闪动之下,只听风声忽忽,却是不见丝毫威力。

    张定远惊然大骇,猛吸一口清风,引动丹田真气,全数逼于剑身

    但是,剑光一阵摇曳,仍是不见功效,他那源源逼出的真气,竟象流人狂洋大海,尽消无形之中。

    定远凝神一试,只觉“天枢星”和“天权星”之间,隐隐传来一股绝大潜力,那“玉衡”

    “开阳”“瑶光”三星斜斜分立,手中浑圆链球,同时抖成三个北斗星座,遥遥朝这“星斗”

    引动。

    沙陀七锤手中所拿的长链铁球,约有双拳大小,一个个浑圆光滑,球上连着一条长及丈余的套环链索,舞动起来,应该十分不便。

    但,沙陀七锤竟能把这古怪链锤,硬用内力抖成一般花式,每次均能震出七个球影而且还能整齐地排成北半斗七星的形状,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张定远虽然知道他们铁球的抖动排列,以及他们球影的进退伸舒,必然暗含着天地环宇的生息相克之学,但自己身在阵中,眼见自己发出的雄浑内力,全被“玉衡”“开阳”“瑶光”三个星座化去,也是没有丝毫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