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沅终于明白,青峦今天是有所设计,早有准备。但是,她感谢青峦的好意。“我有数。其实我早就有所选择,已经拒绝那人的帮助,也没再联络。其他,我会主意措辞。谢谢你,青峦。只是,某人说你见色忘友,是真的吗?还是假装?别误导人家小姑娘。”
青峦笑道:“我哪敢误导人。你还是管你自己的,少来管我。” 荷沅笑嘻嘻地收线,明白青峦虽然设计了他们两个人,但是他也意外得到机遇。真是好事。感谢青峦。
车子穿过小街小弄,眼前是一片开阔地。以前这儿是杂乱的芦苇荡,没想到两年没来,这儿已经换了模样。芦苇铲除,远近都是鱼塘。路还是原来的机耕路,天上有几只贼鸥飞来飞去,寻机扎下鱼塘偷吃。
车在这种机耕路上没法开快,不小心,高出来的石子儿就撞到排气管。不过华山一条道,此刻如果祖海走出来,除非他也扎进鱼塘里避开她,否则肯定窄路相逢。不过荷沅还是心急。
好不容易到了野码头,却见一望出去空空荡荡,哪有祖海的人啊,只有几块破败的木板高挑出水面大约半米,在阳光下怎么看都不像风景,尤其是在此时的荷沅心里。
荷沅坐在车里很是失望,闷闷地看着破码头,拿起手机想给青峦一个电话,但终于没有。青峦已经仁至义尽,人家正享受两人时光,她还是别去打扰。祖海大约是赌气走了,她出城过来那么多时候,够他走到外面的村落。穿越鱼塘和稻田的那条机耕路可真够他走的,那么毒的太阳,不知走出去什么感受。
荷沅不由推开车门出去,顿时,外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似是能把车门撞回。荷沅皱了皱眉头,还是出去。很快,戴的框架眼镜凝上一片白雾。她在烈日下等了会儿,等眼镜中间终于稍微清晰的时候,小心走上破码头的烂板。隐约似能看见木板下面有什么白白的东西,她眨眨眼睛,镜片上的雾翳未褪,只得蹲下身去。没想到双脚忽然被大力一扳,猝不及防,整个人掉落水里,连尖叫都只叫出一半。
好在对方没有恶意,等她落水,很快便将她举出水面。荷沅抹开头发一看,居然是模模糊糊的祖海。模模糊糊的祖海笑得春光灿烂,得意非凡。荷沅一点不客气,熟门熟路就给一拳,“我的眼镜,你赔我眼镜。”虽然水性绝佳,可被偷袭,还是鼻子呛水,非常不舒服,想起来又是一拳。这种偷袭把戏从小玩到大,没想到今天又是中招。只恨她手劲不如,一向都是吃亏。
祖海开怀大笑,心中极其爽快,荷沅在他声声拒绝中还是过来接他,说明一切。“什么眼镜,你敢把安仁里送人,看我怎么罚你。”
“废话,那一片准备改造成绿化带,人家来做我思想工作,想让我把安仁里卖出去给他们做什么什么馆,我怕他们改修得乱七八糟,说那干脆捐给他们,唯一要求是保持原貌。你这奸商是混什么的,安仁里都快被拆了你都没通个消息,还贼喊捉贼数落我的不是。快给我找眼镜。”荷沅的拳打脚踢在水里都没什么力度。
祖海一听这才放心,一手抱住荷沅,一手划水,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想断我后路。这么混的水里怎么找得到眼镜,回去反正我开车。想不想游到对岸去?”
荷沅眯起眼睛看看似乎望不到边的对岸,翘起脚脱下鞋子,往岸上一扔,道:“去就去。你先上去把车钥匙拔了,否则等我们游回来车子给人开走。你到车里找个塑料袋,把什么证照钥匙手机都装里面,你顶在头上吧。”
祖海答应,有点依依不舍地放开手,找准两根木头交叉的地方落脚爬上去,正好第二脚快踩上木板,下面的荷沅伸出双手使劲一拉,祖海站脚不稳,毅然中招,溅起好大水花。他干脆也不上去了,追着前面一道水晕飞快游去,从小玩惯,还能不知道那是荷沅水遁的蛛丝马迹?
只有岸上的车子依然轰轰地转着马达,制造出凉爽的空气,可是此时没人顾得上享受这等舒适。放开怀抱,跳出三界,快乐由心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