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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金融决斗才开始

  任何事情走到极端的时候,就是它转回头的开始。正像诗人雪莱描绘的那样:“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但是,人虽然是高智商动物,但是也毕竟是有认识上的局限性的。就在老程在黄海营业厅突发心肌梗塞去世的第二天,特别行动小组开始了第五天的转折性的反击。
  冯卉按照特别行动小组的决定,开始大规模逢低建仓了。在这之前,特别行动小组以索撒其人之道,还置索撒其人之身,他们把一万个中国人个人和1000个中国机构的股票资金帐户统统连接到特别行动小组的十台计算机上,这十台计算机再连接到冯卉在亨利身后的计算机上。冯卉便可以使用自己的计算机,通过这一万个中国人个人和1000个中国机构的股票资金帐户来悄悄地大规模吸呐被索撒和亨利砸得稀里哗啦的中国股市,而不被外人察觉。
  于是,一场戏剧性的发生在股市里的金融搏斗真正地开始了。
  一个美丽的中国女人,躲在一个高大的欧洲男人的身后,一边继续以市价逢低卖出索撒手里的黄海银行,以继续执行索撒的砸盘任务,一边动用自己控制的政府资金,悄悄地按照市价对自己抛出的股票进行统吃。同时,冯卉为了让自己的吸筹行动尽量的隐蔽,她把自己手里的一万个中国人个人和1000个中国机构的股票资金帐户进行分类,按照英文字母进行排队。第一只股票吃进时,她选择用英文字母A下的第一和最后两个人和机构的帐户吃进股票;第二只股票吃进时,她选择用英文字母B下的第一和最后两个人和机构的帐户吃进股票;每吃进一只股票,她就按照这样的模式使用股票帐户。于是,进行资金的进入量分析时,外人只会把冯卉的大举吸筹误以为是散户和小机构行为。在股票的选择上,她没有选择一只关系股指升降的权重股吃进,而是尽量吃进大盘非权重股,这样一来,股票筹码吃进很多,对股指的影响却不大,便可以不造成股指的大幅上扬。
  一天下来,冯卉吃进股票600亿元人民币。在索撒以“逢春一笑”的名义预言:“中国股市集体停牌一天,进行股市的遗体告别和沉痛哀悼”的日子里,股指在冯卉为了实施“诱敌深入计划’,有意不使其提升的控制下,依然只下跌了3%。
  媒体和电台对当日股市反映平淡,股评人的评价是:“股市水分稀释,股指下探乏力,股市底部渐显。”倒是《证券报》有一条报道,昭显出了索撒对中国股市造成损失的惨烈:“深沪两市总市值从去年最高峰的34万亿跌至当前的万亿,损失高达15万亿,接近中国去年全年的GDP水平。”
  亨利今天也挺辛苦,他高价吃进股票200亿元,低价抛售股票400亿元,亏损人民币10亿元,下砸股指的业绩不明显。
  现在的亨利,在个人感情上是不快乐的。让他没预料到的是,他的叶娜娜竟然开始听从索撒的直接摆布了。在他们三人的三角关系中,索撒是摆布者,叶娜娜是被摆布者,而他亨利竟成了一个简单的执行者。虽然他相信,叶娜娜只是索撒金融游戏中的一个棋子,叶娜娜和索撒绝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瓜葛,更不可能有性的关系,但是,每当看到叶娜娜睁着她那对朦胧的眼睛,崇拜地盯视着索撒的时候,他亨利心里就挺不舒服。
  说中国男人把女人视为私有财产,说中国男人小家子气,其实,当自己的美女崇拜其他男人时,欧洲男人也与中国男人一个德行!
  心里不痛快的亨利等股市一收市,竟要邀请冯卉与自己一起喝杯咖啡了。
  自打亨利说出冯卉的可疑行动之后,索撒已经对冯卉开始敬而远之式地疏远了。他特地给亨利的金融公司中国部另租了一处高档的办公室,以便避免冯卉与自己过多地接触,获得大局信息,又可以不让冯卉因为被冷落而做出对自己偏激的举动来。
  多日没见到索撒的冯卉,为了探听一下索撒的底细,当然愿意和亨利来一次近距离接触一下。
  黄海市一面靠山,三面环水,但是,黄海市的最美之处,不是山,而是水。清澈的黄海江穿越山峦,横贯黄海市奔流入海的壮观,蕴涵着一种无法比拟的生命的律动美。
  冯卉是选择了黄海江入海处的江畔咖啡厅与亨利对坐的。她望着亨利抑郁的眼神,心里犯着嘀咕:“难道索撒又有什么新的举动,让这个欧洲男人不开心吗?”但是,她的脸上却始终是一种简单而快乐的表情。
  “亨利,光在股市上砸盘,是没有利润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吃进股票呢?”冯卉首先开口了。
  亨利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索撒先生,迷恋中国股市,把砸盘也当成战争。不砸到底,他是没有快乐的!”
  冯卉一听亨利这样说,不禁心中暗喜,心里嘀咕道:“我就怕你们不砸盘了呢!”她的脸上却装出焦急的样子,嘴上虚情假意道:“这样一来,我们的亏损可就越来越大了!”
  亨利冷笑两声:“索撒先生,不但要把上一轮做空的利润吐回去,还要赔本砸盘呢!他说,这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可我不这样看!”亨利说着,又做出不屑的表情,耸了耸肩。
  冯卉越听心里越高兴,她暗自想:“今天自己还是保守了,没敢大举吃进绩优蓝筹股!为了实现‘诱敌深入计划’,本是害怕股指上扬太厉害,惊动了索撒,使热钱外逃。现在看来,索撒依然嫌股票低卖的量不够呀!明天,我一定加倍吃进!”冯卉心里高兴,脸上却没反映,她用一对单眼皮的大眼睛凝视着亨利,关切地问:“亨利,你的脸色不好看?身体不舒服吗?”
  亨利喝了口咖啡,再叹了口气,望着冯卉那对单眼皮的大大的眼睛,声音低沉地问:“你们中国,搞艺术的女骇子,是不是特别开放?”
  冯卉被亨利问得不知所措,她望望亨利,而后像是玩笑,又像是认真地把手放在亨利的眼前,晃了晃,看看亨利的表情,之后诧异地问:“这是什么跟什么呀?你没什么不舒服吧?亨利。”
  亨利苦笑一下,嘀咕道:“你当我大脑有问题吗?”而后,他招呼服务员取了两瓶墨西哥啤酒,让服务员全都打开了饼子盖,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冯卉倒了一杯。冯卉本来不想喝酒,但为了套出亨利更多的真心话,便没拒绝。她主动和亨利一碰杯,说声“干杯”之后,竟先于亨利把酒喝干了。
  亨利一副高兴而感动的样子,他给冯卉的杯子再次斟满了酒,把自己杯子里面的酒也一口喝干,而后自己也再倒了一杯。他的眼睛立刻有了几分朦胧的样子,他望着冯卉说:“叶娜娜。你听说过吗?”
  “叶娜娜?”冯卉惊讶地睁大自己的眼睛。她听叶娜娜说过,她自己找过一个欧洲的男朋友,但以为那时过去的事情了,冯卉不敢想像,叶娜娜的欧洲男朋友就是现在的眼前的亨利!
  “叶娜娜?是通达集团杜总的老婆吗?”冯卉问,以便确定此叶娜娜就是彼叶娜娜,此亨利就是彼欧洲男朋友。
  “是的。”亨利说,“老杜不是她老公,他们没结婚。老杜和叶娜娜的关系与我和她的关系一样!”
  冯卉又举起杯子,和亨利碰了杯,这次是亨利说了“干杯!”冯卉与亨利一起,一昂脖子,一杯啤酒着着实实地倒进了肚子里。
  冯卉见亨利的眼睛里已经因为酒精的作用开始有了血丝,心说:不灌醉亨利就难于套出真话的!于是,冯卉索性又招呼来了服务员,大声说:“快,再拿四瓶啤酒来!”不等服务员离开,她又把剩余的啤酒分别斟满了亨利和自己的杯子。
  亨利一对蓝色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冯卉,一副痛苦的表情:“我担心,学艺术的女孩,得到时容易,失去时也快!”
  冯卉明白了,眼前的这个欧洲男人一定是在吃那个妖艳美女的醋了。经验老道的冯卉,当然明白,现在是亨利心里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说真话的时候。
  冯卉把酒杯再一次举起来,与亨利的杯子一碰,这次两个人谁也没说“干杯”,可一杯啤酒又实实在在倒进了彼此的肚子里。
  冯卉望着因为酒精的缘故脸色变得通红的亨利,不失时机地问:“这个小毛丫头子,怎么惹着你了?”
  亨利低着头,冯卉的话貌似勾起了他心中的痛苦,他的脸几乎有些扭曲地说:“我发现,她跟谁都挺好!哪个男人的话她都听!”
  冯卉警惕起来,她想,能够让叶娜娜这样浅薄而势利的女人立刻言听计从、能够让亨利醋意十足的主儿,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等服务员把自己要来的啤酒都开了瓶子盖并走远了,冯卉一边给自己和亨利的杯子倒酒,一边用大大的眼睛盯着亨利,做出挺关心的样子问:“除了你亨利,她还能信别人的话?”
  亨利端起自己的酒杯与冯卉再次碰杯,而后痛苦地摇着头:“她竟然把一个老头子看得,比我更重要;他居然请这个老头子,把她的钱汇出国外!我原来让她汇到法国,可现在她却听了老头子的,几千万人民币已经汇往了美国!你说说,她这不是对我亨利的背叛是什么?”
  冯卉的脸不由自主地阴沉下来,她不是替亨利打抱不平,而是冯卉突然意识到,索撒通过叶娜娜开始对杜鹏程的通达集团公司下手了!因为,她晓得,叶娜娜自己本是两手空空的穷学生,家庭背景是四川的贫困农村,没有任何官场和资本背景;而她还晓得,杜鹏程最近从温州商会获得了大量资金,这些资金是杜鹏程准备收购绿色农科公司,帮助美女行长陈静抹平“黄海银行虚假报表事件”这个大鼓包的!而叶娜娜突然有了几千万,无疑是这笔资金在杜鹏程知情或不知情情况下的外逃。如果杜鹏程不能完成对绿色农科公司收购,“黄海银行虚假报表事件”就永远是中国银行业的软肋,就会使索撒在舆论上占据永远的优势。
  想到这里,冯卉的眼前仿佛闪现出照片里的杜鹏程貌似专注地看自己的样子,耳边也似乎响起了杜鹏程对她的热情邀请:“我的通达公司,随时欢迎你的到来!”她的心再一次跳速加快了。她真想立刻起身把叶娜娜抽逃通达集团资金的事情通知杜鹏程,阻止索撒的进一步行动。
  但是,眼前的亨利却一点没明白冯卉的心思,依然痛苦地说:“我本来想和她一起到法国结婚的。可现在,她的钱已经去了美国,她还怎么可能再跟我去法国呢?”
  望着亨利可怜兮兮的德行,冯卉想,如果想脱身,看来只有把亨利灌醉,而后找咖啡厅的保安把他送回家去。为了与亨利能有感情上的共鸣,冯卉道出了自己的隐私:“我也有交男朋友失败的时候呀!”
  “你?不是人生一帆风顺吗?你也有感情挫折?”亨利不相信地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冯卉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了真诚的苦涩:“在黄海市,我认识了一个率哥,叫大兵。因为工作的关系,和大兵吃中饭﹐聊得巨投缘﹐所以约好周末一起出去玩。记得那天,大兵带我逛黄海市。黄海市的夜景巨美﹐可以和旧金山相媲美﹐但比旧金山更有情调﹐因为黄海市夏夜的风是温暖柔和的﹐像是恋人的手﹐不像旧金山的海风﹐即使是夏天也吹得你透心儿凉。和大兵在一起的日子,过得巨快也巨开心﹐这是我回到中国的一年多时间里,最开心的时光。我甚至曾想过在黄海市落户﹐把美国放弃了,这也是我父母的心愿。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失落落的感觉﹐像是有个添不满的黑洞。其实我自己晓得,人生成长中最关键的十年﹐我有5年是在美国度过的。尽管自己一直在抵触美国文化﹐但潜移默化之中,美国的文化﹐美国的价值观,已经成了我思想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美国的一半﹐成了我和大兵之间最大的障碍。我俩之间总是会碰到中西方文化的冲突﹐我晓得大兵永远不能够理解我的另一半﹐那个我生长在地球的另一端。我发现仅有爱情是不够的﹐我需要找到一个真正能了解我的全部﹐分享我的全部的知己。我想了很久﹐觉得我和大兵是不会有长久的幸福的﹐激情褪色之后﹐我们俩之间的差异会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小事中体现出来。因此,我想,你和叶娜娜也一定是这种文化差异造成的!”
  见亨利极其认真地听自己说,于是,冯卉又叫来了服务员。
  服务员小姐恭敬地问:“小姐,您需要点什么?”
  冯卉巨痛快地说:“开一瓶拿破仑XO。”
  “好的。马上就来。”服务小姐轻快地转身去了,没一会儿,就用一个盘子,脱着红酒过来了,后面还有一个服务生,是专门来开木制瓶子盖的。
  等服务生起开瓶子的木塞,再等服务小姐给自己和亨利斟满了综色的酒,冯卉与亨利又碰了一次杯,说:“漂亮女孩嘛,尤其是搞艺术的,大多心浮气傲,追求她的男人又多,难免得来容易失去快!干杯!”
  亨利几杯啤酒下肚已经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模样,喝了一杯XO,就更有了几分恍惚的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说:“本来我找她也是想玩玩而已,可没想到一来二去,自己却越陷越深,根本离不开她了!”
  冯卉看着一个高大威猛的洋鬼子被小巧玲珑的中国妞儿搞得五眉三道的德行,不觉感到好笑,就顺口答音道:“也许人家一开始也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呢?用你这个欧洲年轻的男性标本,来满足她一个东方女子的好奇心!”
  亨利已经是晕头晕脑的样子了,又有一半清醒、有一半醉地说:“那我不是被这个小毛丫头给玩弄了吗?”
  冯卉见亨利已经说话不利索了,赶紧起身,来到了卫生间,看看几个隔间里都没有人,立刻拿起手机,按照原来杜鹏程留给她的号码,把电话打了过去。但是,无论怎么打,电话对面只是传来一句话:“对不起,该用户现在无法接听!”
  冯卉本来想给特别行动小组副组长王洪打个电话,但是转念又一想,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该划走的资金已经划走了,没划走的,明天再找杜鹏程也来得及。
  于是,冯卉又走出卫生间,回到坐位上时,她不禁笑出了声:欧洲大男人亨利,其实不胜酒力,已经把头歪在座椅的靠背上不管不顾地“呼噜呼噜”地睡着了,没有了半点绅士的做派!
  12月30日,今年的倒数第二天,再有两天就是元旦了。
  方秘书今天一大早又给媛媛打电话了,告诉媛媛说,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晚上就准备好了。
  “到底是钱还是物吗?”媛媛很认真地问。
  方秘书被媛媛的纯真逗笑了,笑呵呵地回答说:“晚上你就晓得了!不过,你爸爸说了,希望你妈妈陪你一起来呢!”
  “真的!?太好了!”媛媛兴奋地跳起来。
  方秘书为媛媛和陈静预定的餐厅的环境很雅致,竹子桌、竹子椅;竹子桌上铺着透明的厚玻璃;竹子椅上垫着藤麻的厚垫子。竹桌竹椅的旁边是竹子的围栏。最动人的是脚下,玻璃的地板下面竟是川流不息的潺潺流水。
  陈静和媛媛已经就坐了,却没发现杜程鹏的影子。在几只烛光掩映下,两个人的脸被镀上了一层柔柔的暖色,画面美丽而温馨。
  时间一分一分地流逝着,没有爸爸来;时钟一下一下地走着,依然没有爸爸的影子。看看已经比与爸爸约定的时候晚上半个小时了,依然没有爸爸的脚步声,媛媛等得不耐烦了,撅起了小嘴:“爸爸说要送我元旦礼物的,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陈静在女儿面前,努力维护着杜程鹏的形像:“你爸爸一定被啥子事情耽误了。”
  媛媛小嘴撅得老高:“什么事情也没女儿生日重要!爸爸,就是这么说的。”
  “我们再等等。”陈静说着,招呼服务员小姐,“服务员,给我们先拿些报纸和杂志吧!”
  服务员很快为陈静递上了报纸和杂志。媛媛率先抢了一份花花绿绿的时尚杂志,低头看起来。陈静则翻开了今天的《中国证券报》,一则通讯,立刻吸引了她的眼球:《本想炒股赚钱买房,无奈“输”掉购房款》
  “12月29日晚,一名名叫霍宏利的男子喝下了老鼠药,晕倒在江畔区人民医院斜对面的马路上,被人发现报警后,送到了江畔区人民医院。
  清晨,记者在人民医院内科见到霍宏利时,一股药味扑鼻而来,他含糊不清地向医护人员说自己肚子很难受。据介绍,霍宏利于29日傍晚6时许由120送到医院,霍宏利自己称,喝了两包老鼠药,不久后出现头晕、眼花、腹痛。霍宏利晕倒在江畔区人民医院斜对面的马路上后,被人发现报警。
  据人民医院急诊科接诊医生介绍,当时患者已经处于晕迷之中,身旁有一个随身携带的物品包,身边还许多呕吐物,身上的钱包内有驾驶证、身份证和数千元现金,送入医院后给予急诊洗胃、补液对症处理,于当晚11时在霍宏利逐渐清醒后送入内科住院治疗。
  据霍宏利在黄海市工作的老婆介绍,霍宏利是北京怀柔县后辛庄人,在黄海市工作10多年,经常炒股。去年9月,霍宏利将积蓄的30余万元准备买房的钱用来炒股,想通过炒股赚了钱后再用于买房首付,这样就可以少贷点款,结果是“狼没套到却丢了孩子”。去年11月后,霍宏利是买什么股票,什么股票就跌,尤其是黄海银行,几乎让他血本无回。
  霍宏利则断断续续地说:‘这些钱都是我多年来辛辛苦苦积攒来的,就这样损失了,自己心情非常压抑和痛苦,不想说话。’
  据霍宏利主治医生介绍:霍宏利呕吐物送入化验科化验,系农药敌敌畏成分,而敌敌畏人口服最低致死量为50mg/kg,属于高毒类农药,毒性作用迅猛,数分钟便可出现症状,病情变化急骤且严重,危重者多见抽搐和肺水肿。目前患者霍宏利有肌纤维颤动和意识障碍等中毒症状,进行了常规检查和心电监护,经过洗胃、护胃和保肝及补液处理,今天不能进食,需要进一步观察治疗,暂无生命危险。
  据人民医院心理科主任介绍:像霍宏利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系抑郁性缄默症。心理科主任表示,这段时间股市下跌,让许多炒股人内心紧张,有不少赔了大钱的股民因此患上了抑郁症。”
  陈静看罢,无奈地摇摇头,内心深处无声地自言自语着:“这都是‘黄海银行虚假报表事件’惹得祸!如果没有绿色农科的不良贷款,也就没有被海外别有用心的机构利用的机会,股市也就不会这样地暴跌了!”
  陈静读报纸的时候,媛媛已经飞快地翻完了那本花花绿绿的时尚杂志。看着专心阅读的妈妈,嘴里悄悄地嘀咕着;“爸爸,怎么还不来呢!?”
  陈静也感觉不对,放下手中的报纸,对女儿说:“媛媛,咱们给爸爸打个电话吧?”
  媛媛立刻赞同:“好呀!好呀!”抢过妈妈的手机,立刻拨通了杜程鹏的电话,电话嘟嘟响过之后,对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该用户无法接听,请您过会儿再拨!”
  媛媛焦急起来:“爸爸怎么不接电话呀!”
  “是吗?”陈静疑虑着,接过手机,自己又重新拨了一遍,电话嘟嘟响过之后,对面依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该用户无法接听,请您过会儿再拨!”
  陈静的脸上立刻布满了疑云,自言自语道:“这个老杜。又搞啥子把戏呢?”
  媛媛突然眼睛一亮,从书包里翻出了一个小本,里面是方秘书的电话号码。她对陈静顽皮而得意地一笑:“上次方阿姨给我打电话,我记住她的手机了!”
  陈静望着自己聪明而执着的女儿,只得微笑着摇了摇头。
  媛媛把电话拨过去,电话立刻就通了。方秘书诧异地问:“媛媛,怎么是你?”
  媛媛直截了当地问:“方阿姨,我爸爸和你在一起吗?”
  方秘书亲切而诧异地回答:“在呀!我们一起在公安局呢!”她突然想起了今晚约会的事情,赶紧说,“怎么?爸爸的手机打不通吗?”
  媛媛不满地埋怨道:“我都拨了N次啦!”
  方秘书恍然大悟了:“哦,杜总的手机放车上了!他没和你联系吧?”她赶紧把电话交给杜鹏程,“杜总,媛媛的电话!”
  此时的杜程鹏正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他的身边坐着几个公安局的干警。他是今天一早就接到冯卉电话的。当时,他的电话一接通,立刻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是杜总吗?”
  当时的杜程鹏并没听出冯卉的声音。正当他迟疑的时候,冯卉赶紧自报家门:“我是冯卉,上次在你的别墅里见过,外资企业的。”
  这时,杜程鹏才想起了这个大美女的模样。他赶紧寒暄着:“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冯卉顾不得和杜程鹏寒暄,立刻就问:“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杜程鹏根本不知道冯卉的方便和不方便是指什么,含糊着说:“请讲!”
  冯卉晓得叶娜娜不在杜程鹏身边,赶紧压低声音,说:“您马上查看一下您的财务章和资金帐户。如果没问题,算我白说!”
  杜程鹏被冯卉搞了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准备细问,冯卉赶紧说了句:“您赶紧去办吧!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打电话了。再见!”电话立刻就挂断了。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空音,如果这个电话不是冯卉打来的,杜程鹏恐怕会当成骚扰电话而置之不理,但是,杜程鹏虽然只见过冯卉一面,但是,他凭自己的直觉,就认定这个美丽的姑娘不是坏人,也不是个俗物。于是,杜程鹏立刻责成方秘书赶紧查帐。
  当时,方秘书刚给媛媛打完晚上约会的电话,接到杜程鹏的指令,立刻就马不停蹄地奔赴了各家银行核对对帐单。果然有一笔5000万的资金,莫名其妙地汇往了美国,换汇用途是采购设备。方秘书与银行进行了仔细核对,确认:划款合法,财务章和杜程鹏的名章与预留印鉴也完全相符。
  由于财务章和杜程鹏的名章是杜程鹏自己保管的,当然只有杜程鹏自己才有资格赶回自己的别墅去查询。结果,一回家,杜程鹏却傻了眼:自己养着的金丝雀根本不在家,保险柜里的财务章和杜程鹏的名章也踪迹全无!很明显,财务章和名章是和自己曾经最心爱的女人一起飞走了!
  方秘书跑到外管局查询这个汇往境外资金的合法性,外管局最后确认:用于审批这个购汇的所有合同材料都是真实有效的;汇款手续也无懈可击。
  为了避免公司的更大损失,杜程鹏只得到公安局报了案。由于叶娜娜和杜程鹏是事实的夫妻关系,叶娜娜划走杜程鹏个人公司资金的事件,是否能把叶娜娜以巨额盗窃的名义,定性为重大刑事案,公安局一时还难于定论。现在,公安局首先要帮助通达公司挽回经济损失,暂时是按照丢失财务章和杜程鹏的名章的名义进行立案的。
  此时的杜程鹏,接过方秘书递过来的手机,听到女儿的声音,懊恼极了,他后悔自己为叶娜娜这样一个女人,打碎了自己本来完美的家庭。他听到媛媛声音的那一刹那,几乎想抽自己的嘴巴。但是,他尽量掩盖住自己的懊恼情绪,尽量语气平缓地对女儿说:“媛媛呀,爸爸的礼物,让一个阿姨给拿走了!”
  媛媛根本不相信:“真的吗?!”
  杜程鹏虔诚地说:“爸爸现在正让警察叔叔帮助追呢!”
  媛媛又撅起了小嘴:“爸爸骗人!爸爸骗人!”
  陈静见媛媛一副要哭的模样,要过了媛媛手里的手机,语调低沉地问:“老杜,你到底来得了来不了?”
  杜程鹏歉意但真诚地对前妻说:“今天恐怕过不去了。你跟媛媛先吃吧!单,方秘书已经买了。”而后,他无奈地叹口起,还是吐露了实情,“那个80后小女孩儿,你的四川小老乡,带着我们温州商会对绿色农科进行资产重组的资金,跑了!我们发现的时候,到帐资金已经全部划走了!”
  陈静一听杜鹏程提起叶娜娜,气就不打一处来,也没把杜鹏程的话当成真事听,她没好气地说:“算了,算了,花言巧语还是留给你的80后小女孩听吧!”而后,沉吟片刻,很认真的说,“老杜,我想让媛媛到你那儿住段日子,方便吗?”
  杜程鹏赶紧回答:“方便,我的女儿,谁敢不让住?我家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不过,我们之间的误会实在太深,说话就呛呛。咱们得找个时间坐下来,再谈谈。”
  陈静没接杜鹏程示好的话茬儿,沉思片刻,嗓音沙哑地说:“最近,行里有个案子,处理完了之后,我想出国呆一段日子,好好思考思考,可能时间会比较长,我怕没人照顾媛媛了。”她的眼中,忽然含了泪花。
  媛媛诧异起来:“妈妈,你怎么哭了?不是还有段日子你才走呢嘛!”
  看一下女儿懂事的模样,陈静破涕为笑:“妈妈还没走已经开始想媛媛了,这可怎么办哪!”
  媛媛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挺懂事地为妈妈轻轻擦去眼睛上的泪水。
  “是绿色农科骗贷的事情吧?我本来想干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用我们公司新募集的浙江商会资金收购田晴的空壳公司,把你们银行的债务转移到我们通达集团来!可谁想,人算不如天算,我这身边还藏着一个白眼狼呢!”而后,杜程鹏叹口气,诚恳地说,“你现在的处境我能理解。不过人头落地碗大个疤,你也没做亏心事,就不怕任何的鬼叫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媛媛的。另外,我给刘老师打过电话,刘老师说,那个男同学已经转学了,现在媛媛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们不用为孩子什么早恋的事瞎操心了。”
  此时,陈静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爱、恨、情、愁,一起拥上心头,她的心里复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