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却“噗嗤”一笑,又说道:“灵鸷,其实你才没有看起来那么凶恶。要我说,鬼市里的夜叉和蛤蟆精也并不是被你所杀。”
灵鸷想起了蛤蟆精从他手中骗得一截不尽之木后,和夜叉为争夺赃物大打出手的丑态,不由有些厌恶。
“他们的元灵确实是被我所收。”他扫了绒绒一眼,“若有必要,我对你们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绒绒毫无惧色,神往道:“灵鸷,你的族人都像你这般厉害吗?”
灵鸷用手指轻拨那把油伞,伞尖的幽光也在他的指间变幻明灭。武罗说这伞是“好东西”,还提到了不少绒绒都未听说过的宝贝,单从外观上还真看不出端倪。
灵鸷不知想到了什么,有几分怅然,“我并非天佑而生。”
“这是什么意思?”连绒绒也摸不着头脑。
“既非天佑而生,便不可能成为族中最强者。”灵鸷松开手,伞尖的一缕幽光如灵蛇般游走,慢慢汇聚于他天灵之内。他脸色随即明润了不少,说与绒绒听道:“我最好的朋友刚满百岁之时,就曾在危难关头一箭重伤作乱的燎奴首领,我自问比不上他。”
“可是你要赠他騩山飞鱼鳞片的那个朋友?”绒绒深感兴趣,“他长得好看吗?”
灵鸷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怀中掏出一物抛与时雨。时雨受宠若惊,忙不迭接过,一看之下,嘴角微抽,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灵鸷给他的正是那条騩山飞鱼,只不过已剥皮风干。
“你若有用,就拿去吧。”灵鸷平静道:“不用谢我,我已将它尾鳞取下。”
时雨手捧鱼脯,半晌方从口中憋出一句:“时雨怎好夺主人口粮。”
灵鸷颇不以为然,“白乌人以灵气为食,其余均是可有可无之物。”
若将此物奉于人面花之前会发生何事,时雨想不出来。兴许武罗大神爱食此物也未可知?
绒绒以手掩面,不知是在偷笑还是掩鼻。她在灵鸷身边转了一圈,含蓄道:“你这身袍子被玉簪的血腐蚀得不像样子,味道也颇为刺鼻,不如去洗洗,换一身吧。”
“是吗?”灵鸷又低头看了看那身锦衣,竟有些惋惜。“当真不能再穿?”
绒绒想笑,又有几分动容,轻声道:“无事,我日后定会找来更好的衣衫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