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幽然的夜还有吟游的诗人飘渺地唱么?
曾经徘徊在指尖抚弯的眉角那些温暖缠身的气息谁曾用心一丝一弦地敲击此后模糊的翼还有刻骨的暗花虚无地开么?
曾经游离在深海如盲的天使潜入森林古堡悲凉的歌迹谁曾用心一片一叶地促织此后寒凉的菩提还有明灭的香气掠轻拂尘么?
曾经纤纱掩脸驿路侯等的离人佛烟萦落树底无尽的黄昏谁曾用心一枝一瓣地觅寻此后半垂的柔眸还有嫣然笑睫媚如青山么?
曾经跨过三江烟火零落的帆舟沉没浮云在水天的尽头谁曾用心一帘一幕地画起尔后又一笔一滴勾销了记忆谁曾无言折下岸边紫槐任晓风吹落斜阳里一影一身只闻轻行无梦的叹息很深的夜,深得情绪徘徊在迷糊边缘。
人明明渴睡,然而无声未眠是未能被化改的习惯,漫无目的地让心在孤清音色中静静游荡,不知是谁在低低吟唱,那首并不传世的无梦行歌。
很多年前,问自己,你要什么?
答曰,想要人宠,要呵护,要飞翔的自由,还要对方坦然而真实地说,他爱我。任何放不下面子千丝万缕思前想后的踌躇,都会教人失望。
很多年后,问自己,你要什么?
不记得哪里看来,当男子开口说娶你已是对女子的最大恭维。记忆淡而未忘,哪一年摘下的最初的那枚戒指?而今已不知弃置何方。
原来还以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从懵懂无知到踏过生关死劫后才明白,其实是一直都不曾清楚过。
那样的迷茫不知,也有可能,是因多少年后始终两手空空。
由是想起从前,一位安姓女子说:爱一个人,一定要爱他在现在,千万不要去想爱将来。
真切体会到这个道理,是在年少铸成不曾或忘的大错之后。
突如其来的割裂,不留余地,不求路退,事隔多年才懂得吃惊当时的冲动和绝然,终究大悔,却已连道歉都再无机会。
深刻的教训跟随了半世,在梦境与现实中萦身不去。
想要什么?被周公拖入睡界边缘的意识不肯认真挑拣回旋,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若硬要给出一个答案,那么或者,有些东西总是在周而复始中一次次回到原点。
也许是要人宠,要呵护,想拥有栖息在某个胸膛内飞翔的自由,还渴望对方在耳边一遍遍动情地说:我无你不可,你是我此生不变的唯一。
中间多少年也许便是白活,原来已返璞归真。
所想要的,不过如从前一样简单。
暗荡帘外,一窗无月。
夜,真的很深,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