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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

本次组会结束以后,差不多是傍晚六点钟,学生们都去食堂吃饭了,林知夏和谭千澈留在了会议室。

林知夏一边收拾背包,一边对谭千澈说:“方怡雯的能力很强,也喜欢做研究。我把方怡雯推荐到麻省理工,是因为我相信她。”

谭千澈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卷起一本教案,夹在胳膊与身体之间:“有些博士生,论文写得不错,学术履历也好,但他们做不了独立科研……”

林知夏不假思索道:“我的学生,我了解,你不用多说。”

“方怡雯在你手下是还可以,”谭千澈与林知夏并排走路,“我的意思是,你别过度关注学生,替他们每一个人安排后路。你还年轻,时间要花在自个儿身上。你是天生做学术的料子,还有一家科技公司,应该能干出惊天动地的事业,小师妹。”

天光黯淡,暮色四合,谭千澈的影子落到了林知夏身前。他已过三十岁,依然很年轻,面容在校园灯光的照耀中更显英俊,就像几年前一样。

林知夏却斟酌着说道:“你……有点变了。我读本科的时候,你经常帮助杨术文。”

“我那时年轻。”谭千澈答道。他戴着一块价格高昂的瑞士手表。他低头看了一眼表盘。

林知夏又问:“想当年,实验室爆炸了,你送我去医院,帮谷老师收拾残局,是在浪费时间吗?”

谭千澈低笑一声,不再与她争辩。他们走出学校的北门,刚好碰上了江逾白——他仿佛自带光环,让人无法忽视,谭千澈停下脚步,与他打了个招呼,他还挺礼貌地回复:“我来接林老师下班。”

林知夏直接挽住江逾白的胳膊:“你等了多久?”

江逾白说:“我刚下车。”

林知夏的语气格外欢快:“太好了,我也刚出校门。”

江逾白和她相视而笑。两人之间的情意之深,简直不言而喻。

谭千澈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上车离去。深秋的冷风吹过他的头发,他望向深广的夜空,望见了天琴座的织女星。

秋季的织女星最为明亮,位于夜空的东南方向。而上海那座城市,也坐落在省城的东南方——这个荒诞怪异的念头只出现了短短几秒钟,就被谭千澈抛之脑后。她早就结婚了,他暗自心想。

*

风卷落叶,轿车在马路上飞驰。

林知夏端正地坐在轿车后排,左手却搭在江逾白的腿上,隔着一条布料极好的裤子,她悄悄用手指画了一个圆圈。

江逾白握住她的手指。她偏过头,他亲了她的脸颊,引得她笑起来,片刻后,她问:“你见过你的堂妹了吗?”

上个月,江逾白全家迎来了一位新成员——jessica顺利地产下女儿,江绍祺做了父亲。江绍祺激动地无与伦比,整夜都没睡着,狂翻字典给女儿起名字。可惜他初中毕业就出国念书了,语文水平实在不行,他翻破一本字典,都没想出合适的名字。

jessica比江绍祺好不了多少。jessica虽然是新加坡华裔,但她自己都常用英文名,中文造诣较为一般。最后,还是jessica的父亲出面,根据外孙女的生辰八字,取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江逾白介绍完堂妹的名字来历,林知夏就说:“我也想要女儿。”

江逾白心念一动,贴着她的耳朵问:“我们什么时候生?”

“再等等,”林知夏有些害羞,“我才二十三岁,暂时不想怀孕。”

江逾白极有先见之明:“先给女儿起个名字。”

林知夏记起她和江逾白共同创造的“林江机器人”。她停顿一下,念出一个字:“林……”

“林长缨,”江逾白问,“这名字怎么样?”

林知夏点头,由衷认可道:“好名字!”

第172章 大结局(中)

“长缨”这个词,出自东汉的《汉书·终军传》,代指“克敌制胜的力量”,宋代文人陆游也曾在他的《夜读兵书》一诗中写道:“长缨果可请,上马不踌躇。”

长缨果可请,上马不踌躇,江逾白很喜欢这句话。

他和林知夏已经认识了十几年,是彼此的挚友、伴侣、爱人。他给女儿起名“长缨”,含蓄地表达了他想与她携手共进的心愿。虽然他还没有女儿,但他可以想象。他稳稳地握住林知夏的手,似乎能感受到她的脉搏正在跳动。

她一语不发,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车窗之外,夜色流淌,宽阔街道两侧的行人熙熙攘攘,摩天大楼鳞次栉比,万家灯火交相辉映,林知夏的内心安逸又平静。她轻轻地触碰江逾白的手背,最终与他十指相扣,即便他们没有出声交谈,脉脉温情也尽在不言中。

*

江逾白和林知夏回到了江家庄园,专程来探望即将满月的堂妹。

堂妹刚出生一个月,还是个小婴儿,只有小小一团。她躺在一张围着护栏的床上,安安静静地睡觉,林知夏就站在远处观望她,不敢上前一步,生怕惊扰到她的美梦。

“好可爱。”林知夏发自肺腑地评价道。

江逾白勾住她的手指。房间里光线昏暗,寂静无声,她转头看着他,双眼明澈,亮晶晶的。她嗓音极轻地说:“再过几年,我们也生一个。”

“像你一样可爱。”江逾白预测道。

他牵着林知夏走出房间,叔叔和婶婶正在门外聊天。

叔叔满脸都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他搭住江逾白的肩膀,无私地向侄子传授“如何做好一个父亲”的秘诀,他还嘱咐道:“早点把日子定下来,我和你婶婶都盼着喝你们的喜酒。”

江逾白顺水推舟,当天晚上就和林知夏详细地讨论了婚礼安排。林知夏和她的家人们都喜欢海岛,江逾白决定在海南办婚礼。他打开一本万年历,翻到2018年8月的那一页,林知夏立刻凑了过来。

台灯的光晕散开,她浓密的眼睫眨了两下,像是黑色蝴蝶的羽翼。她左手托腮,右手指在万年历上:“八月二十四号,宜出行,宜嫁娶,就这一天好了。办完婚礼,再过几天,我还可以给你庆祝生日。”

江逾白用红笔圈出“八月二十四号”,并在一旁标注:“江逾白和林知夏的婚礼。”

林知夏心血来潮,娇声娇气地喊他:“老公。”

江逾白从未听她用过这种腔调。他一时走神,笔划拖长,神色依旧湛定:“你想请哪些亲戚朋友?订好名单,我来发请柬。”

林知夏只笑着说:“老公,你看看我嘛。”

江逾白不为所动:“先把正事做完。”

江逾白心里清楚,对于林知夏而言,“老公”二字激发他越大的反应,林知夏就越觉得有趣——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好奇心很重,探索欲很强。小时候,她会不停地喊“小江总,小江总”,而现在,她又念道:“老公?”

江逾白合上万年历,打开一本工作笔记,浏览明年的项目规划,还说:“八月下旬,我们休假半个月。”

江逾白耐住性子,就等林知夏来缠他。

果不其然,林知夏推开他的笔记本,挪动椅子,离他更近。

她尚未讲出一个字,他就收拢她的手腕,再稍微弯腰,顺利地吻上她的嘴唇,汲取她的唇蜜用以止渴。他还用极温柔的声音反复念她的小名。林知夏的心底蓦地沸腾,浪涛翻滚,烧灼的热度融化了她的耳朵。

*

江逾白和林知夏确定了婚礼的日子,也通知了双方的家人。

林知夏的爸爸妈妈既为女儿感到高兴,又有些牵挂和不舍。为此,林家特意召开了一场家庭会议,商讨婚礼的细节。

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握着林知夏的手说:“夏夏明年才二十四岁,要嫁人了……”

林泽秋插话道:“江逾白那小子,迫不及待地想娶老婆。”

爸爸似乎已经倒戈:“秋秋啊,你妹妹和妹夫感情好,别总是挑你妹夫的刺儿,他也不容易,很懂事的一个孩子。”

林泽秋一言不发地瞅着爸爸,爸爸仍然在絮絮叨叨地说:“夏夏和小江结婚以后,就住在对面那条街的小区里,跟咱们离得不远,夏夏每周还会回家住,我跟你妈都满足了。”

妈妈忽然接话道:“秋秋,你比你妹妹还大几岁,你妹妹都快结婚了,你还不谈个女朋友?公司里头,可有合适的女孩子?要不,妈给你介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