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过我的肩,倾身吻上我的唇,修长的手指熟稔地勾开我的衣领,沿着锁骨向下摩挲,一路极有技巧地揉捏抚弄。
酥麻燥热的感觉蔓延到全身,像是在身体里燃出了火。
我喘息渐急,约摸知道夙恒想干什么,即便耳根烫的厉害,还是抬腿勾上了他的腰。
他的呼吸灼烫在我的耳畔,敏.感的耳尖被他吮吻了两下,我浑身一颤,禁不住轻.吟出声。
夙恒沙哑着嗓音,在我耳边低低道了一声:“礼官能备出的最快日子,是明年三月十九。”
我难耐地抓紧了他的衣角,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这个,却又蓦地反应过来,夙恒意之所指的是……
是他今晚和师父提到的婚典。
我微微咬唇,没有答话。
四目相对,他的眸色极为幽深,眼底隐有情.欲浮动,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太、太快了……”我双手撑着床榻坐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还没准备好……”
我侧身往床角挪了一下,垂眸看着自己松垮的衣领,“要不还是再等几年吧……”
殿内檀木窗扇半开,清冷的夜风悠悠拂来,将锦纱帐幔吹得浅浅飘荡,帐绳坠着水晶蓝的翡玉流苏,倾泻的月色一照,剔透生光。
我原本以为说了这样的话,夙恒多少会对我生几分闷气。
然而他静默半刻后,却是伸手扣上了我的腰,平淡如常地问道:“不愿意做冥后?”
我听言怔了一怔,又想起他送给我的那个戒指,连戒指带盒子被我用锦布裹了几层,小心翼翼地装在乾坤袋里。
我之所以这样谨慎地保管,并不是因为冥后之戒太过贵重,而是因为……
因为我怕有一天,这个戒指还会被他收回去。
我低下头,声音轻不可闻道:“其实……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所精通的那些东西,无论是法道武学,还是权谋暗术,深妙奥义到我看不懂表意……”我喉咙微涩,有些说不下去,拽着被子往床角里挪,“整个冥界都是你的,三界之内只有你想不到的美人,没有你找不到的美人。”
“挽挽。”夙恒沉声唤我。
我仰起脸看他,却见他浅淡笑了一声,勾人神魂的凤眸几番明灭暗涌。
我一直知道夙恒生得好看,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一瞬,仿佛神智都要被他勾去,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口夺出。
我缓慢移开目光,继续和他说:“假如以后,你喜欢上了别的姑娘,可能会后悔娶了我……”
“既然害怕这些,”他道:“前天晚上为什么愿意……”
耳根滚烫一片,我倚靠着坚实冷硬的檀木床柱,衣裳领子滑下了一半,露出胸前遮挡不住的深沟。
我并紧了一双修长莹白的腿,又把衣领往上拉了一下,做出非常正经的样子,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因为、因为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想和你……”
我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夙恒用深吻堵住了。
尔后,他走下床榻,长衣的衣角飘逸若流云,拂过光可鉴人的檀木地板。
夙恒抬手掌出一个天罡惊雷阵,七十二天罡星斗迎风乍出,尖锐的风刀在他的手上深划了一道伤口,泱泱流出的鲜血全被撒于阵中。
天罡惊雷阵没有攻击的作用,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惩罚违背誓言的立阵者,
在惊雷阵的猎猎长风中,镌刻暗纹的衣摆上下翻飞,他眸色深深地看着我说道:“若我今后有一日,对你的心意与今日不同。”
亮蓝色的雷霆闪现不止,他低声接着道:“那便被雷劈成灰。”
☆、第40章 宴清都
曲径幽深,假山嶙峋,亭榭含翠流丹,路边的白玉灯盏光辉明灿。
我捧着竹筐站在夙恒身边,凝神远望他手中的鱼竿。
水风吹落棠梨花瓣,散在湖面泛起星点微波,又随着清澈明净的流水淙淙而去,融进茫茫无边的夜幕里。
鱼竿末端的细线忽然往下一坠,我双眼一亮,抱着竹筐站的离夙恒更近了几分。
清透如镜的湖面波光荡迭,一条身姿矫健的银鱼正在拼命拉扯着鱼线,尾巴一甩击打出四溅的水花,拽着鱼线往湖的更深处游去。
夙恒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手。
那鱼竿从他手中滑出,并未落在地上,而是稳稳当当定在了一旁不动。
我抱紧怀里装鱼用的竹筐,“再不拉竿,它就要跑了。”
“这条鱼想怎么做,”他侧过脸看着我,不急不缓地问道:“炖汤还是清蒸?”
我艰难地抉择了一会儿,又觉得那条鱼生得这样壮实,无论怎么做都会非常好吃,于是矜持地答道:“随便哪一种都好……”
话音才落,立在湖畔的鱼竿蓦地冲入湖中央,绕着倒映在水中的明月打了个弯,再上来时,金光闪闪的鱼钩上竟然挂了两尾银鱼。
夙恒提过我手里的筐子,“那便一条清蒸,一条炖汤吧。”
漫空夜色悠悠,浓重如一方化不开的砚墨,从远处吹来的凉风掠过山水湖光,在水面上拂下一层朦胧的花痕树影。
我原本是在看这样的月夜静湖,听了夙恒的话以后,又被他勾去了全部心神,心中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甜蜜又欢快地应了一声好。
之后,又斟酌着问道:“那你呢?”
我抬眸瞧他,“武学法力越往上越不用进食……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拎着装了两条鱼的青萝竹筐,又将鱼竿化成模样普通的石块,静置在烟波浩渺的湖畔,从容且淡定地答道:“有。”
我立刻挨近他的身侧,委婉地表明心意:“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也要学着做。”又接着直白地问道:“你想吃什么?”
他俯身靠近我,目光含了几分深幽,嗓音凉淡响在耳畔,“有什么比你美味。”
我的耳根即刻嫣红一片。
初秋的深夜,薄雾带来的凉意随风飘散,我垂眸看着竹筐里跳来跃去的两尾银鱼,手指绞着衣袖颇为赧然地问道:“你方才说想吃的……也是我吗?”
这句问话并未等来回音,夙恒挑起我的下巴,直接吻上了我的唇瓣。
夜色浸染的天幕深广,仍有絮状的薄云浮过,假山边吹起一阵又一阵的湖畔凉风,一时水雾弥散,烟波笼长岸。
沾着水意的夜风吹在身上,却并不让人觉得冷,我伸手勾开夙恒的衣领,踮起脚尖舔了舔他的喉结。
他的手一松,装着两条肥鱼的筐子掉落在了地上。
筐内的两只鱼仿佛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扑腾跳跃地更加厉害,让那青萝竹筐朝着澄澈的湖面一路滚了过去。
“不要管竹筐和鱼了……”我轻声道:“你不是想吃我吗?”
清凉的水雾四散着漫开,恍然中好像听见了竹筐滚进湖里的声音,那筐子并没有盖子,须臾便传来鱼尾巴拍溅水面的声响。
夙恒抱着我转瞬移到假山之内,他一手撑在坚硬的石壁上,俯身继续吻我,另一只手划进了我的衣领,摩挲着来到了胸前,粗粝的大掌兜不住整个丰.满,握在掌中缓慢而享受地揉捏。
他的薄唇贴到我的脖颈时,我听到他嗓音沙哑道了一声:“挽挽。”
我呼吸微乱地应道:“怎么了……”
他轻咬我的耳尖,“回冥殿。”
“这里也可以。”我伏在他怀里,顿了半晌接着道:“你不用忍……”
狭窄幽暗的假山石洞里,月光透过石缝照下斑驳的光影,潮湿的青苔覆上棱角分明的石块,将深灰包裹成了层叠的浓绿。
嫣红色的素纱长裙落了地,接下来是滚雪细纱的肚兜,衬着石洞内的暗绿浓灰,色泽鲜妍极为晃眼。
月色渐渐式微,变得如烟水迷蒙,暖色的霞光拂进石缝,又被熹微的晨光所取代。
清晨的鸟啼声脆然响过,夙恒抱着我从假山里出来时,我连自己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此刻再回想昨晚的胡天胡地,禁不住感到难以言状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