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浮生相尽欢 > 100 >

100

他目光深暗,嗓音低沉道:“倘若我救不了她,你也别想救她。”

此举一出,观望的冥臣们多少有些愤怒。

虽然完全不懂容瑜长老在说什么,但在君上面前亮刀示威,已然算是大不敬之罪,于是有大臣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君上明鉴,容瑜长老不告自闯,冒犯君主,此乃一罪……”

然而对此时的夙恒而言,没有什么比刑室里的挽挽重要。

他瞬移穿过剑阵,用威压绞破阵结,有冥臣跟在他身后,见他抬手捏碎铁门,从屋子里抱出一位后背都是血的美人。

夙恒来迟了一步,挽挽受了三杖,她晕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如纸。

他把她抱回了冥殿,下令封锁黑室的消息。

好在三杖只是皮外伤,他用整个冥界最好的药养着她,不过五日已经复原。

日暖生烟,菩提树影拂窗,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托腮看他给她剥核桃。

这一日,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隔着一件奶白色的肚兜,揉握她胸前的雪嫩丰满,她伏在他肩头喘息,莹白的耳根红透,清澈的双目却是盈盈闪烁,似乎很喜欢。

果然是只狐狸精。

他渐渐发现她不仅黏人,还很喜欢撒娇,然而撒娇的分寸又掌握的很好,因而总是显得很乖巧。

他教她学阵法,代她写课业,握着她的手写字,偶尔不留神时,无意写下的都是挽挽二字。

情丝如茧,作茧者自缚难解,他的心已经被挽挽这两个字占满了。

夙恒把早已备好的冥后之戒送给了她,戒指上刻了一行小字,赠爱妻挽挽。

挽挽长住在了冥殿,很少回属于月令的摘月楼。

有一次她半夜做噩梦,在梦中哭出了声,枕边沾着清透的泪痕,无助到了极点,夙恒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吻她的额头,低声唤她的名字,哄了大概一刻钟,她蹭了蹭他的胸膛,窝在他怀里睡得很安静。

她的父母是如何去世的,她在傅及之原的那些年过得如何,这些问题,夙恒都想知道。

他动用了许多手下。

过了一段时间,他如愿得知了那些事。

挽挽每夜都要他抱着睡,她的噩梦渐渐变少,早上醒来瞧见他,还会亲一亲他的脸。

但与此同时,夙恒也忍得十分辛苦。

他花了一早晨在书房看完十几本春.宫图册,就此掌握了很多种姿势,但一直没有去实践。在遇到挽挽之前,他不曾体会过情之一字的深意,风月之事更是从未沾过,却也明白在这件事上要循序渐进。

那夜倾盆大雨,挽挽抱着他送她的狄萍花站在树下,全身都被雨水淋透,湿了的衣服贴在她身上,细致勾勒出窈窕的身形,瞧见他以后,乌黑水润的双眼清亮如天界星辰。

他感到无法再忍。

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内殿的床上,脱了她全身上下所有的衣服,她不着寸.缕地躺在他的床上,肤白欺霜赛雪,身姿容色勾人血脉喷张。

窗外夜幕深沉,雷雨狂风交加,殿内却是晴好春.光无限,九尾狐狸精天生极品名器,夙恒进入的那一刻,方知何为销.魂蚀骨的快意。

然而毕竟是第一次,她痛到受不住,极轻声地喊疼,漂亮的双眼中满含汪汪热泪,指甲将自己的手心攥出了血。

他尽力克制,缓了半晌,忍得快要捏碎床板。

挽挽抬腿勾上他的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他无法多忍耐一瞬,同她缠绵了一整夜。

他的情丝皆因她而起,得不到她的那些年,仿佛在历一个漫漫长劫。

然而这个劫,他丢盔弃甲却历得心甘情愿。

☆、第82章

晌午日头正好,西南花园的湖心亭中,纱幔迎风飘荡,水色波澜起伏。

今天中午我来花园溜达,远远瞧见了红裙素妆的花令,她身旁很少见的没有其他陪伴在侧的男子,有些出神地独自坐在湖心亭发呆。

于是我颠颠跑了过去,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她身边。

花令眼角瞥到我,唇边漾开一个笑,千娇百媚地挪近几分,语调提高同我道:“哎呀,好巧啊,又在花园里碰见了挽挽……”

我嫣红了脸颊,接过话道:“你在这里想事情吗?”

她手里原本握着一支杜玲花,听见我的问话,纤白的手指一松,那花盏落入湖中,随水波飘荡到远处。

花令轻笑一声,浅茶色的眸子波光流转,侧过脸看着我道:“刚才是在一个人发呆,但现在有了挽挽呢……就不是一个人了。”

我仔细揣摩了一下,觉得她大概有些心事,但又不好直接问她,安静地思索一阵以后,听见花令懒洋洋道了一句:“昨天我闲来无事,遣散了所有男宠,现在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我分外震惊地将她望着,她百无聊赖地斜坐在长椅上,一手撑着腮,眼角的余光瞥过我,话中多了些难以排解的怒气:“这么多年来,我头一回瞧见气性这般大的男人。呵,时不时就抽剑拔刀,说什么话都哄不住……”

我心想这位“气性大”的男子定是右司案大人。

话说到这里,花令叹了一口气,撑腮也撑得更颓废,话里很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倘若不把那些心肝宝贝送走,家里的房梁都要被他拆了……”

她垂首看着湖水粼粼荡漾,丧气道:“我很少有后悔的时候,因为无论做了什么,是对是错,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但是这一次,我确实很后悔招惹了他。”

右司案大人吃醋后的言行举止我有幸见识过一次。

那是天朗风清的早晨,冬日霜寒未化,右司案大人握着一把长刀,若然无事地站在花令面前,刀光、杀式和他脸上的表情,都比积攒了一个冬天的霜雪还要冷。

那时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尉迟公子,尚且能让右司案大人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思及花令家里风姿各异的男宠,我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有些理解为什么花令会后悔招惹了他。

然而在这个时候,我还是想为右司案大人说两句好话。

我默了一小会,抱着手里的阵法书坐得离花令更近,诚心诚意道:“虽然他做了这些事惹你生气,他也一定是真心喜欢你的。”

花令闻言怔了一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似乎很想反驳,却找不到凿凿证据,过了半晌,竟是颓然道:“你不如再告诉我一句,他到底喜欢我哪里呢,无论他喜欢什么,我都可以改……”

正于此时,挂在腰间的月令鬼玉牌亮了亮。

我低下头看着鬼玉牌,一时摸不清状况,又见那玉牌绿光通透,后知后觉地从乾坤袋里取出了死魂簿。

我打开死魂簿凝神看了半刻,吃惊地竖起簿本,又盯着看了一会,听见花令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捧着死魂簿,坐在亭边的水晶长椅上,隔着栏杆看日影投在湖面,拂岸水汽凝成迷蒙的浅雾,比素青色的鲛绡纱幔更加飘渺轻薄。

“死魂簿上多了一个名字,可是这名字模糊成了水印子……”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花令,摊开手中簿本,“我想去一趟地府黄泉,查阅生死簿和轮回册……”

“模糊成了水印子?”花令微挑秀眉,手扶栏杆挨近我,贝齿咬着红唇,目光变得十分复杂,“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抬眸将她望着,应声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掏出来看了一眼,它就是这个样子了……”

花令提着裙摆坐在我旁边,手臂搭上碧玉栏杆,也许是觉得有些热,她抬手解开了衣领的扣子,露出绣着樱草的绛红色肚兜,手掌撑腮道:“听起来好蹊跷啊。”

她静了片刻,续话道:“诚然,去黄泉地府对一遍名册是个好方法,也能找到死魂簿上看不清的名字是什么。但是今日君上和大长老都不在王城,你又去了黄泉地府,万一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