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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还有字?”饶逸风更是啼笑皆非了。“但……但是我真的很少画画,也很少写字啊!当然是学过一段时间啦!还挨了师父不少骂呢!可也只不过是三、四年而已,哪能画出什么好画,写出什么好字来呢?”

  “相公更让妾身愧煞了!”

  “咦?”他又做了什么了?

  “妾身自幼习字习画,至今也有十五年了,却犹不及相公三、四年的成就,妾身实在该自我反省了。”

  “耶?”这样他也有错!?

  “请相公老实的告诉妾身,前日的那几盘棋,相公里的都输给妾身了吗?”

  几百年前的事了还要计较?“啊……呃……当然……是真的。”女人真的很小气耶!

  “相公……”

  “夫人?”他怎么觉得自己的声音好象在发抖?

  “妾身最恨人家骗我!”

  “哦……咳咳……那么……大概是一半吧!一半是你赢,一半是我让你,这样可以了吧?”讨价还价吗?他买到什么了?

  “谢谢相公,妾身明白了。”

  饶逸风突然觉得以前那种他自说自话的情形好象比较安全、比较好混,像现在这种,他怎么说怎么错的状况实在很难挨。

  “那……我画画吧!”说着,饶逸风赶紧起身向书案走去,有点逃难的味道。

  “相公不先喝茶?”

  “不用了,先画吧!”渴不渴不重要,先让他喘口气吧!“要画什么?”饶逸风拿着毛笔问。

  “请相公随意。”

  “随意啊?”写上两个大字“随意”不晓得行不行?

  不行!那样太混了,还是……

  尚未画完,虎玉就开始窃笑不已,直到最后一笔结束,虎玉早就转身去捧腹大笑了,即连姬香凝都闷笑不止。

  饶逸风放下笔,滑稽地眨巴着眼睛。“怎么样?我画好随意了,还可以吧?”

  姬香凝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因为她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笑出声来,只好盯着那幅画猛眨眼。

  那幅画实在很简单,画里正是他们三个人,而且画的就是他们适才的姿态,一个在画画、一个在大笑、一个在抿唇偷笑,而画里的那幅画上则仅写了两个楷书大字——随意!

  然而,虽然仅仅是一幅诙谐的小作品,却依然可以看出饶逸风的画功深浅,他的笔法传神、线条强劲流畅、衣带飞扬、举止栩栩如生,雄浑的气势不再,却另有一种洒脱不羁的丰姿。

  看她们开心,饶逸风似乎也很开心,“我现在可以喝杯茶了。”说着,他悠然地回座喝茶,并吃了块点心。“唔……唔……虎玉,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耶!”

  虎玉边拭着泪水边道:“别夸我,姑爷,小姐的手艺才棒呢!虎玉甚至及不上三分。”

  “哦!是吗?”两眼溜向姬香凝,饶逸风又捻了一块点心进口。“那么,夫人,如果为夫的我再画一幅,夫人可愿下厨让为夫尝尝夫人的手艺?”

  姬香凝又抿唇笑了。“相公这回又想画什么了?”

  饶逸风笑而不语,临起身前再塞了一块点心,满嘴玫瑰糕地回到案前,先在身上擦擦手,再提起笔来濡饱了墨汁……

  这回他画的是梅,盛开的、待放的、迎风摇曳的、姿态婀娜的梅,朵朵自然清净,朵朵空灵淡雅,不论是造型、用笔、运墨,都摆脱了形似的束缚,以率真的笔意,深深浅浅的墨色,达到了形象之外的清奇脱俗意境。

  粉墙低,梅花照眼,依然旧风味。

  露痕轻缀,疑净洗铅华,无限佳丽。

  去年胜实曾孤倚,冰盘共燕喜。

  更可惜、雪中高土,香篝熏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