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天了!她已有十天没有与白悠然讲过话了!一方面是因为她即使想破了头也还是想不出“勾引”人可以迅速收效的方法;另一方面,白悠然不曾再到那一片小草地,那么二人即使在学校擦肩而过,仍没有谈话的机会。
重重的悲惨乌云聚拢在她头上三尺处。完蛋了!白悠然不要她了!他有意的回避就是最好的证明;然后老天似乎觉得她的生活还不够丰富似的,那个周凯文天天以护花使者自居,每天摸清了她上下课的时间,以她无法拒绝的理由接送她。不只如此,周玉蝉那女人更常常在与她目光交接时发出冷笑与嫌恶的电波!大多时候,她看到的白悠然身边铁定黏着一个跷班的会计主任施美伶;教湘郡有心接近也越不过方圆十尺的地雷线。
那天晚上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湘郡找不出原因,可是两人越来越淡却是不争的事实!乐观的她几乎要学起悲剧女主角以泪洗面了。更糟的是,学生之间也对他们这种四角关系抱着极大的兴趣。有人甚至替她打气,叫她别灰心——这群小丫头!
今天是星期六,一下完课,她就立即搭火车上台北找枫姨。至少眼不见心不烦。她需要一点过来人的意见。但枫姨恐怕帮不上她的忙!风姿绰约的枫姨天生只给人追,那可能去追男人?何况她不婚,就不会处心积虑的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那等于说她不是过来人,无法与她分享经验。
将长发扎成两条麻花辫;一件大T恤,一件牛仔裤,她又提了一桶水努力的在精品店门外用力擦着玻璃,非要擦到亮晶晶才肯罢休。
枫姨不在,但店员认得她,也就由得她去擦个高兴。在二个小时内,有三个星探之类的人问她有没有兴趣拍广告或当模特儿。湘郡完全装聋作哑的不理那些人。
“可惜,这么漂亮却是个哑巴!也难怪会当清洁工。”三个人的叹息声大致相同。然后摇头离去。
其实那三个人虽然打扰了她,却还算是很君子的走人!像现在第四个过来搭讪的男人则是集下流之大成!居然抽了张伍佰元在她面前晃。
她一时楞住,目瞪口呆着着那张钞票,不敢相信会有种事!
那是一个痴肥的中年男子,虽穿着西装,却包不住纵情酒色过度的大肚子与垮在周身的肥油;那张色眯眯的脸使得他的五官全挤在一起,只怕也滴得出油了!一双老鼠眼在她身上投射恶心的光芒。
“小妹妹,叔叔给你钱!可怜哦,这么漂亮却是个哑巴!”不安份的眼色溜溜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会不会很累呀?叔叔带你去休息。只要跟了我,以后就不必做这种工作了,包你天天吹冷气,吃大餐。”中年男子又说又比的,把伍佰元硬往她手里塞;心想这女孩可能是无父无母的小甭女,好拐得很。
宋湘郡双眼圆瞪!她十天来已压抑得够火大了!现在居然还有这种色胆包天的老色鬼拿着伍佰元想包养她——不!他简直在召妓——最廉价的那一种!伍佰元!
还没气昏实在是她还存着一点理智。想也没想便抄起水桶将脏水狠狠的向老色鬼泼去!
“妈的!你这臭丫头!死哑巴!老子今天不教训你还当我……哇……”接下来的话成了一声惨绝人寰的猪叫声。因为他已被丢飞到巷子内的垃圾堆中。
湘郡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气势吓人的巨人。其实这人与白悠然差不多高,但这人很壮硕,看来魁梧得吓人;长相端正,但那股强烈的邪气使他看来属非善类。但他放了她,所以这人应该是不错的人。
非常不协调的,大猩猩身边站着一个细致的美人儿,虽大腹便便却难掩绝俗容姿,手中牵着一个约二岁大的小孩,一看便知与壮硕男子是父子。
“谢谢!”湘郡只能先对美妇人道谢,因为那男子又追入巷子中教训那色狼。哀号声断续传来让她们知道老色鬼下场凄惨。
“不客气。我老公找他好一阵子了!上回我来这里买衣服时被他骚扰过。今天认出了是他,又见他想骚扰你,新仇旧恨一起算。你好,我是朱浣浣,这是我儿子丁群。”
“阿姨好。”丁群叫了声,要不是被母亲紧紧拉住,他早就冲到巷子中看老爸打坏人了。一张可爱的小脸直住巷子口张望。
“你好,我姓宋,叫宋湘郡——”
“湘郡!”
白水晶讶异的叫声远远传来!
“呀!水晶!”三个女人全都惊讶的互看。
“浣浣,丁皓呢?刚才你在车中只说看到色狼,丁皓就拉你们下车,不会是我去停个车好戏就结束了吧?我也想掺一脚呀!”水晶正说完,就见丁皓从巷子口走出来,一脸的快意。
水晶知道好戏没她的份了,失望的介绍彼此。她今天北上是因为在家中十日来惨遭大哥特训,不堪折磨之下溜来台北找好朋友聊天。又听说半个月来丁皓天天载浣浣在东区这边晃,为了找一个胆敢调戏她妻子的色狼好好教训一顿。连孕妇也敢调戏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没有人可以轻薄他的女人!于是水晶就提议出来买衣服顺便找人。
浣浣素来反对以暴制暴的方式;而丁皓与她结婚后也真的大大收敛了脾气。可是这回,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亲手教训色狼的决心!他气坏了——又太久没有活动筋骨,正好藉此抒发一下。没取那人的狗命是他性子变好太多,否则要是在未婚前,他杀这种人渣眼皮也不会眨一下。
“爸爸,你杀死坏人了吗?”丁群抱着父亲的大腿问着。
丁皓将儿子抱坐在肩上。
“没有,杀坏人是警察伯伯的事,我们受害人只要打他几下就够了。”
“那我以后要当警察。”丁群双眼发亮叫着。
“沈拓宇会开心死。”水晶笑看丁皓翻白眼。
朱浣浣挽着丈夫的手轻笑不语,深情爱恋在眼波中交会。
因为等不到何枫回来,带着水晶她们采购完衣服后,湘郡索性与她们一同到丁家当客人了。她想由水晶口中探知白悠然的近况,不过使她入迷的却是丁氏夫妇的交往过程;湘郡听得又诧异又羡慕,再也不会觉得他们的配对突兀不协调!他们看来天造地设,再完美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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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现在就像一只老母鸡,以前就不许我独自出门,现在更有理由跟前跟后不许我单独行动。原以为怀了孕不可能会有人搭讪。偏偏那老色狼当我是有价的那一种。那一次幸好水晶以前的上司正好经过,那个赵先生替我解了围。结果,我现在仍无法自由活动。”朱浣浣坐在沙发上半埋怨半甜蜜的说着近况。再三个月她就要生产了,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丝毫不损其美艳。反正浣浣早对自己的“情妇相”认命。遇到那种事反应也不会太激烈;夫妻中总要有一方是冷静的。
此刻丁皓父子正在楼上游戏间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为丁群培养睡意,首要的就是耗尽他的精力!这小家伙太精力旺盛了些。而女人们全坐在客厅中喝水果茶聊天。
“你是在抱怨吗?女人!”水晶斜睨她。“要是那天丁皓不当老母鸡了,看你不哭倒万里长城才怪。”
“少笑我了!我知道半个月前石强去找过你对不对?瞧你一脸的春风得意,开心吗?怨妇。”浣浣推了下水晶,笑得促狭。
水晶捧着茶杯状极陶醉,还刻意展示戒指给他看。
“喏!他被我套牢了!只差没在他身上刺着‘白水晶所有,胆敢勾引者杀光全家’这些大字。你说我能不春风得意吗?”
看着她们幸福的模样,湘郡更觉得自己悲惨!独独她情感没着落,好可悲啊!
“妈妈!群群要睡觉了,要听故事!”丁群在楼梯口叫着。
看他满身大汗,朱浣浣叹了声又忍不住怜爱直笑。起身的同时道:
“明天再聊了,丁皓规定我得十点以前睡。水晶,你们睡原来的房间好吗?宋小姐——”
“她跟我睡!”水晶起身轻搂着浣浣到楼梯口。“快睡吧!孕妇,免得出生一个夜猫子的儿子。”
“妹妹!”丁群抗议的大叫。
“好!好!妹妹就妹妹!来,群群,跟水晶阿姨道晚安!”水晶凑在丁群面前。丁群亲了她一下,呵呵笑着。“水晶姨姨晚安,漂亮阿姨晚安。”道完晚安后,丁群牵着母亲上楼,很大人样的以保护者自居。
水晶坐回沙发上,看着情绪低落的湘郡,叹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跑来台北吗?”
“来找浣浣的不是吗?”湘郡好奇的问。
水晶摇头。
“本来没预算这么早来,被我大哥逼来的。”
湘郡瞪大眼,白悠然?他怎么了?
“怎么说?他出了什么事了吗?”她不相信白悠然会过得比她还惨,毕竟她没去骚扰他了不是吗?
“老实告诉我,你们那天晚上吵架了吗?看在我无辜受害的份上,你至少得告诉我你们出了什么问题。”
“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只是体贴得不忍直接告诉我而已,我又怎么可以硬去强迫他接受我呢?我想了好久,仍想不出一个好方法让他喜欢上我。若真有什么问题,就是他觉得我不适合他。”
天哪!为什么!事情怎会变成这样的?这两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湘郡!你居然还以为我大哥不喜欢你!我不早说过他喜欢你了吗?难道你完全没感觉到?你以为我大哥很习惯让一个女孩子靠近他吗?除了你,从来没有人可以轻易接近他身侧,我们练武的人除了至亲外绝不会让人靠近身旁,更别说搂抱了!”水晶顿了顿,小心的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悠然大冷静了,不会与人吵架!而我也没立场去与他吵。你别安慰我,他喜不喜欢我,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湘郡将下巴埋在双膝间,感觉自己快流泪了。
水晶跳到湘郡面前,捧起她的脸——
“我肯定你百分之百看不出来!否则又怎会让我们白家这十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谁有这能耐让我大哥变成魔鬼!你以为自己不受欢迎就不去找我哥了是不是?”
湘郡点头。
“我不想惹人嫌。”水晶的急切使她低迷的心情升起了一点点希望之光;也许她太自以为是的想错了方向,会不会是这样呢?
“然后我大哥就以为你比较喜欢周凯文!你到底喜欢谁,自己先决定一下!”
“周凯文?我为什么会喜欢他?我只爱你大哥呀!”湘郡低呼出声。难道白悠然以为她选择了周凯文,所以决定退让?
“全镇都猜测你是周凯文的未来老婆,他天天接送你,别人还能怎么想?”
“你大哥真的喜欢我吗?”
“毋庸置疑。”
“那他为什么又眼睁睁看着周凯文追求我?你确定他不是松了一大口气,为可以摆脱我感到开心?”
水晶捂住脸,低低呻吟了好久。她都快没力了!红娘果然不是人做的差事。
“开心?他如果开心就不会把我们当成要上战场的士兵那样没日没夜的操练了!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失常过!湘郡大小姐,你难道忘了我说过我大哥太内敛、太会替别人着想,甚至不惜委屈自己吗?他一直认为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持着保守的态度。即使想死了要当你丈夫也不敢轻易行动;再加上他不懂如何追求女人,我才说过你要主动呀!那一天周凯文跑来我家接你,而你又立即决定跟他走,别说我大哥会想歪,连我也不禁在想你是不是对周凯文也动了心。如果没有动心,为什么要跟他回去而不让我大哥送?”
真不愧是律师,一连串话听得湘郡头昏脑胀。
“那是因为我发现你大哥也许并不喜欢我,我得回去想个法子让他爱上我呀!我可不要代完课后就失恋回英国!我要带丈夫回去!再加上打从认识悠然后,我一直麻烦他,我不要他以为我是个烦人的女人,要独立一些才不会让他看轻呀!”
“我的老天!”水晶跳起来,绕着客厅走来走去,一边笑一边叹气。她真服了这两个宝贝蛋!为了这点小小的心结与沟通不良,几乎让她被操去半条命!真是太冤枉了!
湘郡不理水晶的喃喃自语,她只想确定一件事。
“悠然心中真的有我吗?”只要他心中有她,她就有信心放手去勾引他!而不是躲在台北猛擦玻璃。
“当然有你!你是他这辈子命定的女人,拜托你再去追他吧!追得他没空整我们这些小辈,我保证全家一致通过免费将大哥奉送给你!你就不知道那一夜我大哥将石亭的柱子捶落了一角,右手指关节也扭伤了!他这辈子就发过这么一次脾气,吓死人了!虽然没有直接发泄在任何人身上,但那力道……唔!满可怕的。”
湘郡只听到白悠然受伤的事!
“他的手?现在还好吧?”
“我不敢问,最近他太吓人了,躲他都来不及!”水晶很“乞怜”的蹲在她身前。
“好不好?明天去看看我大哥,你不觉得施美伶那女人天天像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边很碍眼吗?将心比心。如果那天让我看到我的石强身边跟着一个女人,我二话不说就会拿着机关枪将那女人扫射成蜂窝。”实在是被特训怕了!她那四哥、五哥近来听到风声都不敢回家,只苦了那票师弟与悠云和她了。可以想见,湘郡再不去引诱她大哥,她会死得更惨!
湘郡一听到施美伶——是呀!最近天天缠着悠然,还丢给他示威的眼神,愈来愈火大!她明天得再去问悠然一次,想办法迷得他只为她失魂!水晶的话她无法全信,也许她根本夸大了事实。但湘郡决定了!她才不要放弃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毫无疑问的,她比施美伶或周玉蝉更适合当悠然的妻子,他那副温暖的胸膛是她的!她有十足十的理由认定白悠然必须当她的丈夫,他们不仅以吻为誓,更甚者,他看过她半裸的身体了,不管由什么角度去评量,当上白悠然妻子的女人都该是她!
收拾好客厅,与水晶进入客房,因为心中豁然开朗,所以立即入睡;一心想明天回台中后,以最美丽的面孔去迷白悠然,所以她不能失眠。
水晶的睡意没有那么快降临。半躺在床上,侧身看着身边的湘郡,单纯、冲动、勇往直前,却又温柔、善良、为别人着想。娶到这种妻子是大哥的福气。湘郡年纪或许小了些,但她不吝于表白真实情感,又明白自己要的,她的热情正好可以滋润大哥寂寞的心。
扁瞧着她的睡容,连她都会起爱怜之心,何况真正的男人?大哥定也为她的美丽感到配不上,却又忍不住深受吸引。当然不只外貌,还有内心……或者更正确的说,他们在眼眸交会的那一刻就互相触动了内心那根情弦!倾了心,不为外表,不为内在,因为他们注定是伴侣……
她替大哥感到高兴,对宋克棠感到歉疚;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宋克棠,一定要与他成为好朋友。毕竟以后两家成了姻亲,彼此心存芥蒂总是不好的;至少……水晶打了个哈欠,躺平在床上,心中最后一个念头是:她可以肯定家中的警报从明天起可以解除了……她含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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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台中的路途中,不管湘郡想了多少种与白悠然见面时可能的方式与对话,她绝对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以尖叫声和丢东西来迎接与白悠然分离十一天的重逢。
实际的状况是,她挑了一些礼物回台中准备送给白家人与周伯母;一如以往,水晶载她到前院先放她下车,自个儿再开车到车库中。湘郡迫不及待想见白悠然,所以先进屋去。然后就被中庭的低喝声吸引过去。
湘郡没有看到四周吆喝叫好的人群,她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功夫装的男人正在攻击白悠然!拳法之猛!力道之大!拳风扫过的地方全成了台风过后的景象!一时之间,她什么也不能想,只想到她要保护白悠然!因为她再怎么看都像白悠然节节败退处在下风,无力还手!
毫不犹豫的,她将手中一大包东西砸向黑衣人,并且尖叫到屋瓦几乎为之倾倒。
黑衣人对突如其来的“暗器”只能挥掌以对,大纸袋瞬间四分五裂,在空中解体;然后里面的衣服、保养品散落在四周,众人全看傻了眼!而动手的二人也忘了再交手,黑衣男子楞楞的、哭笑不得的呆望地上碎掉的化妆品,不晓得天外飞来的横祸因何而来。
而白悠然则凝目看着飞奔向他的湘郡!由于太专心看他,湘郡根本没空去注意脚下破碎的花盆、石块什么的,猛地,左脚狠狠踢到一块石头,她跌入白悠然怀中,更是痛呼出声!
“湘郡……”他呆呆叫着,在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后立即抱起她往书房奔去。
她的脚趾没事,但痛个二、三天免不了!在白悠然替她抹药的同时,湘郡急切的问:
“你怎么和人打架了?你有没有受伤?你的手!”她突然抓住他右手仔细的看,指节破皮的地方还涂着药,难怪他会一直退,无法还手!他受伤未愈呀!“你们还要打吗?那人怎么这么奸诈,趁你受伤才来打你!我要去把他打回来!”冲动的说完就要起身,但左脚的疼痛提醒了自己现在根本无法走路。白悠然将她扶坐下来。
“湘郡,他没有欺负我,我们只是在较量而已,今天我采守势,由他攻击。”
“真的吗?”湘郡这才想起刚才四周好像坐了很多人!一直以为白悠然是被人欺负,才会冲动的去阻止。只怕她坏了人家的事了!她双颊红咚咚道:“那是我打扰你了!对不起……可是今天这样打也不公平呀,你受伤——”
“这点小伤不碍事!”他凝视着她,深吸一口气,怕自己克制不住想吻她红唇的冲动——“你——来找水晶吗?她去台北……”
“我知道,而且还是她载我回来的!要不是水晶的朋友替我打跑色狼,我可能会被吃豆腐呢!”
“色狼?”白悠然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嘶声吼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还好,没有。我拿水桶砸他之后就被丁皓接手了。悠然——我好想你!”
“你……”白悠然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湘郡轻声道:
“这几天来,我过得不好!我非常介意那一天我吻你时你索然无味的表情;我当然希望自己有高深的吻功来让你为我倾倒;可是,我又不想让别的男人来吻我,你不能因为我技巧不好就拒绝我的吻,那对我伤害很大你知道吗?”
白悠然努力集中精神听她说话,以免自己狠狠吻住她;却听到她说他对她的吻感到索然无味……他几时对她的吻没感觉来着?
“我并没有……”
“别说!”湘郡霸道的搂住他的颈项,怕听到他善良的安慰话!不由分说的,即将红唇印上他的,努力学习高超的吻技。光说不做是不行的!
幸好,这一次他并没有像木头般的反应,当她头晕目眩的靠在他肩上喘气时,清楚的听到他不规则的心跳声。原来他也是有些心动的,那么她就敢大胆的告白了。
“悠然,我喜欢你!”
她正等着他的回答,最气人的是门口传来的脚步声破坏了气氛,接着一大堆人头挤在书房门口。
“师兄,还要继续比下去吗?”一个人开口问,眼光直勾勾的看向湘郡漂亮的脸蛋与裙子下露出的一截雪白小腿。
白悠然走到门口挡住众师弟的视线,才道:
“请桑野先生休息半小时。”立即将书房的门甩上,杜绝了一大票垂涎的视线。这些人需要定力特训!
“对了,和你比赛的那人是谁?”湘郡见他走回来,拉他坐在身边,好奇的问着。
“就是十几天前由日本来的朋友,现在住在这儿,有空时就互相比试增长见识。他叫桑野裕介,他还有一个妹妹叫桑野荻子。等会你会看到。”
与她脸蛋近在咫尺,他越来越发现自己沉陷进她美丽的容颜中无法自拔!美丽无瑕的脸蛋,淡淡的体香,闪动着情意的眼神……天!她知道她在引诱男人犯罪吗?该受定力训练的也许是他!
他怎么不回答刚才被打断的问题呢?她等得眼泪都快落成大雨了!他不回答喜不喜欢,至少要有一点点的表示呀!说声“谢谢”也成!
她生气了,叉着腰叫:
“白悠然,要嘛你就吻我,要嘛就送我回宿舍,然后说你讨厌我!你一句话也不说,我那里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判出局?”
“湘郡!我怎么会讨厌你?你在想什么?我很感谢你喜欢我,但我——”
“鬼才要你的感谢!水晶一直说你喜欢我,我才有勇气再来看你!可是你——我到底那里不好?”豆大的泪珠倾泻而下。说完这些话后,不必白悠然来说,她也知道自己不好在那里了!她表现得像个悍妇,不!更贴切的说法不如说像母夜叉,没有一个男人敢要她这种情绪不稳定的冲动老婆!
她又在胡思乱想了!白悠然叹了口气,从乍然相见到现在大概有十分钟了,她先是给他热吻,并且表白喜欢他,然后又迫不及待的逼问他的感觉。他那能直接说他对她的在意几乎使自己失控?他不能轻率的表达感情,因为她的“喜欢”可能是兄妹间的喜欢。他该怎么说?可是看她现在哭得一塌糊涂,心口都拧疼了起来。该死!他在意她,在意到超乎他想像的地步!在意到想不顾一切拥她入怀,不管她对他的感情是不是兄妹之情,他想要她!
十来天的回避丝毫没减轻一分思念,反而愈来愈多,酝酿至爆发边缘……
她要他吻她,美丽的樱唇引诱的在他面前颤动……
“你要求的吻……是那一种?兄妹的那一种?”
“如果我要的是一个哥哥,你连我的手都碰不到!我要情人的吻!唇与唇不应专属于情人吗?白悠然,你居然当我是妹妹!我吻了你那么多次……你……”宋湘郡简直快昏倒了!双手非常有力的扳住他肩膀。“如果我有武功,现在一定将你摔到门外,可是我没武功,只好——”她以吻代替接下来的话!
友爱的亲吻不会在唇。
兄妹之间的吻不会唇舌相亲。
没有人教过她深吻的技巧,但不知由谁先开始,他们不满足于唇与唇之间单纯的吸吭。悄悄的启开唇,探出舌尖,便再也不由自主的纠缠在炙热狂野的情意下
有时候做比说更有效。湘郡清清楚楚的表达出她的热情爱恋,如果这样的亲吻之后白悠然还当她是妹妹的话,她会在吐血之前将他切成碎片丢出台湾本岛!
不识相的敲门声再次打断了浓情蜜意。
“谁?”白悠然双眼发火,几乎冒烟的问。
可能是门外的人感觉到白悠然的火气,居然连回应也不敢的就溜走了,彷佛听见放轻的脚步声迅速走远。
湘郡不知何时已坐在他大腿上,脸埋在他颈窝中喘气,此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悠然,我爱你。”
白悠然托起她的脸,认真的看她,看到了一片深情的眸光。“你确定不是一时迷惑?”
她摇头。天哪!他不会又没反应了吧?
“你的回答呢?”
想不到他居然脸红了!将脸别到一边不敢看她。
湘郡顽心大起,扳过他的脸!心花怒放的笑问:
“你也爱我,对不对?”他的表情已告诉她答案了!说出去谁会相信?这个刚强的男人竟然会脸红!
白悠然抹了下脸,眼中有笑意,就是止不住发热的面孔。轻吻了她一下——
“是的。我也爱你。”
他们以更缠绵的吻来印这个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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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在极喜悦的气氛下用过餐后,众人又回到中庭继续下午那场未竟的比试。
在白悠然介绍桑野兄妹给湘郡认识后,湘郡立即感受到桑野荻子不善的眼光;她几乎是倔傲的转过身去,不屑搭理她!而桑野裕介则是用一种太过深沉的眼光注视她。这对兄妹都是怪人!再加上初相见就给他脸色看,湘郡决定与他们划清界限。要不是想与悠然多相处一会,她早走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来台湾快一个月,尽是遇到对她有敌意的人。在英国,从不曾有这种情况发生呀!可是如果她没有回来,就不会遇到心上人了,此时还舒服的偎在他身边!
悠然正挑出两个师弟等会要挑战那二个日本巨人。湘郡坐在台阶上双手撑颊,旁边坐着水晶。她问出了心中的话:“他们来台湾做什么?”
“武术交流喽。”水晶夸张的说着,横了眼对面那一对日本兄妹。
“仅是武术交流?”湘郡才不信。毕竟要武术交流再几个月白悠然就会率人去日本了,还怕交流不到吗?
“明为交流,暗来和亲。桑野家垂涎明月流的拳法很久了,一心想融合成另一种高深境界的武功。如果不是要一个回去,就干脆嫁一个过来。不过,我想桑野裕介的兴趣不在我。”
二人的眼光同时扫了远处的桑野兄妹一眼。
不可否认,桑野兄妹都十分出色!桑野裕介英挺,很典型日本酷男的长相;而桑野荻子与其兄并不十分相像,她也不是那种可爱型的日本娃娃,一脸的英气咄咄逼人,但仍是美人一个。突然,湘郡心中升起警戒。
“如果桑野荻子想找老公,她会看上谁?”
“武功最高的那一个喽!才有利用价值嘛。”水晶靠着廊柱,闭上眼窃笑,火上加油的又道:“你都不知道,你与大哥闹瞥扭的这些天。桑野兄妹天天找大哥比试、喝茶、逛台中市。只找大哥哟。”即使不是那么一回事,水晶也会将湘郡引导到那种认知上。
白悠然坐回湘郡身旁,专注的看着师弟与那二个日本巨人比武。桑野家是日本武术界执牛耳的人物,自创的武术丝毫不逊日本各大派,加上近十年来不断派弟子赴中国大陆学艺,精进之余也一一拔除其自身的缺点。有目共睹的,他们的进步相当惊人,与他们比试,有助于切中要点,改进师弟们训练不足的地方,也更可以了解十二月到日本比赛时,对手的实力在什么水准。看来他得趁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再与悠宇计画一下训练课程,针对个别的缺点加以纠正。
“喝茶。”湘郡将茶杯塞在他手中;他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眼神专注在交手的人身上。
就爱看他狂热专注的眼神,湘郡侧首着迷的看他如雕刻般的侧面。睿智的眼中闪动星芒,他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褪去冷凝的表情。一种是在他练武时,另一种……她今天才注意到……就是在他吻她、看她时……
不知不觉陶醉的浮出笑容。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忍不住趁他没注意时将左手放进他的大掌中;而他居然一无所觉,只习惯性的握着,用大拇指轻轻搓抚她柔美细致的触感。觉得舒服之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正握着佳人的心手。
湘郡玩得自得其乐,一双眼只盯在心上人身上,丝毫没感觉二道灼热迫人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即使隔着一个中庭,很少人能忽略那眼光,至少就有二个人心思各异的注意到了!桑野荻子冷冷的看着她的兄长;而水晶抚着下巴,对这情况陷入深思……恐怕有好玩的事了!
水晶再一次庆幸自己不是美女,身为美女就算不惹事,事情也会莫名的缠上身。
二位师弟与日本巨人交缠许久后,败阵下来,可见赢的人也胜得很辛苦。白悠然泛着一抹浅笑。
“你不会是太生气而气得笑出来了吧?”湘郡好奇的问着,明明是自己人输了,不是吗?
“从败仗中找寻缺点改进,比胜仗时的骄傲自满更使人开心。”他低头看她,才发现自己握着她雪白的手。笑了笑,在众人面前他不能吻她——真是太可惜了!
湘郡附在他耳边悄声道:
“等一下你赢,我就吻你!”
“如果输了呢?”他逗她。
“那就换你吻我。”也就是说,无论如何,比试过后她一定要吻到他就对了!
当白悠然走入比试场地后,水晶立即靠了过来。
“你们是不是互相告白了?瞧我大哥那副样子。”
“你不是早看出来了?”全白家的人都看出来了不是吗?水晶问得有些古怪。
“那你可要黏他黏紧一点,以前你还会胡思乱想我大哥并不喜欢你之类的事,现在不会了吧?”
“不会。”
“不会最好!可是你们互相倾心并不代表别的女人会对我大哥死心;先别说学校那二个女人对我大哥有企图,桑野兄妹更是打算住到冬天,你懂我的意思吗?”也就是说!想保住老公就要有当女战士的觉悟!
“他们住这么久做什么?”不必水晶暗示,湘郡心中早有提防,眼光瞄到对面,就见到不友善的眼光如利刃般的射向自己。那女人果然是有企图的!
老实说桑野兄妹只住到月底,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之一是来台北担任柔道比赛的评审。也就是白悠然现在加紧训练的全国高中柔道比赛那一场了。
“那个女人讨厌我。”
“她嫉妒你的美貌。”
“我长得美关她什么事?莫名其妙!她为什么不去嫉妒那些美艳明星?”不想再接受无礼的瞪视,她起身道:“等会跟悠然说我去陪伯母看电视。”说完就一跛一跛的走了。
“OK!”水晶向她挥了挥手,捂住嘴怕自己大笑出来。不行!她也得走了,回房间打电话查一下桑野兄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