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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醒来时发现身边有人,下禁惊吓了下。

    啊,是了,昨天她来到他身边,所以他的床上,窝了个她。

    她没有马上起身,一双大眼四下打量着。他的床很小,只是五尺乘七尺的规格,以他的身量来说,这张双人床拿来睡他一个人刚刚好。而她这个临时访客的到来,让两人必须依偎在一块,才不至于有跌下床的危机。

    他在她的公寓过夜时一向无此困扰,她的床大多了。但是啊,偶尔有这样的局促,对夫妻来说,也是不错。

    「我们结婚多久了?」他低哑的声音在她头顶轰轰响起。

    原来他也醒了,只是也相同不想起身。

    「两年又一个月了。」

    「不算新婚了。」

    「是呀。」她翻了个身,顺着他的臂弯偎入他怀中,让他抱满怀。

    「那你怎么还是没习惯身边有人睡呢?」他当然察觉了她刚才的轻微战栗。

    她闷声道:「我没有机会习惯。」

    这语气很淡,不过绝对是闺怨。他微扬唇角没作声,双手下意识的享受搓抚专属于他的温香软玉,当然也不刻意避过她自左肩颈蔓延到左手臂上的那些粗砺疤痕。相同的伤痕,他身上也有,但因为身上的伤疤各式各样都有,以至于没有这种疤痕突显出头的机会,不若出现在她白玉莹躯这般招摇。

    要是别个女人身上有疤,早就千方百计整形弄掉它们,可她偏不,硬要让这些丑东西跟她一辈子。

    「再睡一会,今天是假日。」他们昨夜并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

    八点了吧?他从阳光的强度判断。决定两人可以在房里赖上一天:他不是贪懒的人,但是太好的心情教他纵容自己贪懒一次。

    「你……不问我来做什么吗?」他的爱抚令她气息不稳,几乎无法出声。

    「问了才奇怪。」他咕哝,然后慎重的对她道:「我们昨夜没用保险套,你知道吧?」

    他这么说,是担心会有孩子?

    「那又怎样?」他不想她孕育孩子吗?

    耿介桓轻且坚定的勾起她下巴,让两人眸光相对才道:

    「买一抽屉保险套的人可不是我。」

    「难道就是我吗?」她咬牙问。不敢相信他竟会误以为她有胆子去买一箱保险套回家放!一个丈夫常常不在的女人,是没机会添购这种东西的。除非她爬墙爬得不亦乐乎。

    他一怔,问:「那是谁?」

    孟红歌没好气的瞪他:

    「还会有谁?!不就是你那好义妹--耿静柔。」

    耿介桓差点冲出满腔粗话。这个丫头,总是无法无天!

    「我以为,你不想生孩子。」

    「做避孕措施的人可是你。」她冷冷提醒。

    他们夫妻需要针对这件事情好好沟通一下!他当机立断,腰身一挺,连同她一起带坐起身。枕头放直,他依着床头柜贴坐,而将她安置在自己怀中。一切就绪之后才开口:

    「让我们来说清楚。我一直以为你不想生孩子,所以家里有保险套。」而且还是很多、很多、很--多保险套!以他们夫妻聚少离多的情况来看,差不多够他们用到地老天荒。

    「我曾开口要求你使用吗?」别把这帐算在她头上。

    他回道:「你也不曾叫我别用呀。」

    「我说你就听?这时候就听话了?稀奇。」他可不是应声虫型的丈夫,这么说真是好笑。

    「你没试过,又怎会知道你说的话我不会听?」他问她。

    她望向他,许久后才低声问:「你会听吗?你想听吗?」

    「你说,我就听。」这是他的回答,低沉且温柔。

    最后落下来的吻,像契约拟定后的签名盖章。

    ……我们生一个孩子吧,红歌……

    耳边仿佛听见他这么对她央求,但昏昏茫茫的神智让她无法思考……

    而,唇角泛开的笑,怎么也不能收……

    「你一定是水土不服了。」梁霞衣权威的诊断完毕。

    「我没有。」卓然坚定的推翻她的诊断。

    从早上十点半醒过来到现在,他们就坐在外头广场边的木头长椅上讨论这个话题。耗了半小时以上,就是没个完美的定论,不过倒是吃了一顿早餐,也喝了一大杯茶水,算是唯一的建树。

    粱霞衣一点也没有被帅哥告白后应有的娇羞(连假仙一下也没有),整个脑袋想的都是这位冰山是不是被南台湾的炙热融掉了哪里,于是造成短路现象,才会突然对她表示出好感?

    「我这次忘了带符出来,要不要今天晚上回台北时,去我家三太子庙拜一拜?我爸收惊化煞方面很行的喔。」

    「你还是下相信我要追你?」他没想到她固执到这种地步。

    「我相信,所以才会替你担心。你一定是生病了。」

    卓然皱眉。

    「喜欢你的人都被你归类为有病?你是这么想的?」

    她双手挥着--

    「不是这个意思啦!喜欢我当然是很正常的事。问题是,说喜欢我的人是你耶!你这尊冰山二号耶!」这才是奇怪的地方嘛!

    「冰山又怎样?不能娶妻生子吗?」

    不会吧?!追都还没追到,就想到娶妻生子去啦?

    「可以啊,问题是……很奇怪嘛!」她搔搔头,努力想找回自己如滔滔江河般的好口才,但今天好像有点短路,话都说得词下达意。

    卓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奇怪什么?」

    气氛依稀好像有点小火爆,梁霞衣怕恶人的天性让她一下子小心翼翼且狗腿起来:

    「没啦。我、的意思是说,像你这样好条件的冰山,呃、不是,是好条件的都会才俊,照理说应该是把眼光高放在都会美女身上才是,因为龙交龙、凤交凤嘛!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大职员爱上小职员的故事了……」

    「我们是同事,没有位阶之分。」他截口吐槽。

    赫!真个是: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口才不在好,能吐槽就赢!这家伙的反应能力愈来愈好了喔。可是用在她身上就稍显不够意思了点,他不觉得吗?

    「是、是这样没错啦,谢谢你提醒,不然我还真忘了我们没有位阶之分。不过……不过我还是会常常觉得我们活在不同的世界……」

    「就算我活在北极,也还是在地球的范畴。」什么叫做不同的世界?

    「嘿嘿嘿,真幽默。」她吞了吞口水,虽然不太晓得别人是怎样开启追求心爱女子的第一步,不过肯定不会表现得像讨债吧?「你……请问你……以前有追过女孩子吗?」

    「没有。」

    「那就是说,你根本没有经验喽?」

    「我有经验!」她怎会以为他是处男?!

    梁霞衣也是机灵,觉得他的回答似乎不是她所问的。纠正道:

    「卓特助,我是说:你没有喜欢过女孩子,进而去追求的经验。而不是误会你三十高龄依旧是童子鸡。」

    他浓眉当下纠结起来,整张脸-到她鼻尖前一公分处,让雨人相视的目光差点望成了斗鸡眼。

    怎、怎么了嘛?这么近,很吓人的耶。

    「卓、卓……」呜……附近有没有人呀?救人喔!

    「我叫卓然。」

    「是!是!小的当然知道您是卓特助然先生。」

    「我叫卓、然!」她是故意气他吗?

    「卓然!」她改口的毫不犹豫。

    他神色和缓了百分之二十,接着才道:

    「我没到三十岁,下个月十号刚满二十六。」这才是重点。

    「那……」又怎样啦!他几岁关她什么事了?

    「我只大你三岁,不是七岁。别用『老』当藉口,拒绝我的追求。」

    什么追求?根本是追杀好不好?凶巴巴的,欺负她没见过坏人哦?

    虽然心里很毛,但她还是勇敢的开口争取自己的权益:

    「可能是我孤陋寡闻,您这样……算是在追求吗?跟别人似乎不一样耶。」

    「不一样?」他发出疑问。

    她用力点头。「真的不一样。」

    卓然颇为认真的想了一下,很大方开明的道:

    「那好,你教我如何追求你。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嗄?!她傻眼。哪有人这样的!

    「你要我教你追求女孩子的方法?」

    他点头,满是不耻下问的悲壮神情。

    「然后,你一边学,一边来追我?」

    再度点头,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梁霞衣身子无力的一晃,哑口无言之余,哪还来的心神注意到卓然正勾搂住她绵软的身躯,两人一副相依相偎的亲爱模样。

    她什么也注意不到了,整个雪颐院,就只有她没注意到,偎在卓然怀中的她,已被众人贴上「卓然女朋友」的标签。

    真的很困扰,但是她的困扰心情没有持续太久。可能是,卓然没在身边盯着她;可能是,上司与耿先生的感情进展更吸引她;更可能是,她很健忘。总之,三个小时之后,她的目光移不开上司显得分外美丽的脸庞,早把卓然抛到天外天去了。

    爱情啊!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喝!哈!呼--吓!」

    铺满杨杨米的大屋子内,四位猛男正在示范柔道。据说现在是教授女子防身术时间。四位猛男里面,有两位是她所熟悉的赵永新与卓然。帅哥的功效是很大的,让一群小女生兴致勃勃的参与,而没有人偷溜。要是待会儿被摔倒了,一定是莺声燕语唉唉叫得心甘情愿。

    哼!不过她才不在乎,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与上司坐在最后面,与上课的人约有五大步的距离。上司的先生端坐在最前方,也是授课的老师之一,不过今天有了卓然二人帮忙,他便坐在一边检视一些文件,眉头沉肃,很是威严。

    「经理,如果不知道耿先生是做慈善事业的,任谁都会猜他是黑社会老大耶。这误会可大了,他有没有觉得很困扰?」粱霞衣轻笑出声,接着道:「慈善团体不都会去向企业人士募捐吗?有没有人曾经误以为他是黑社会的人来勒索呢?」

    孟红歌轻讶的看着她,唇角蠕动了下,但终究没说话。

    「你当初与耿先生恋爱时,有没有误会过呢?」觉得上司今天美丽非凡又平易近人,所以她才敢跟上司一直闲扯淡下去。

    「没有。」

    「没有哦?真厉害,我们都会误会说。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差点以为看到帮派大哥呢,都忘了现在台湾的黑道老大不是流亡海外就是蹲绿岛说。」

    孟红歌摇头,轻拍梁霞衣的肩膀。

    「我说的『没有』,是指我与他并非恋爱结婚。」

    「怎么可能?你们这么相爱!」她叫,根本不信。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孟红歌美丽的双颊猛地泛上红潮。天!这小女生说话就不能修饰一下吗?非得这么直刺刺地。

    「不会是相亲吧?」可她看来,耿先生不会是上司相亲的对象,一点也不门当户对啊!这是看得出来的,耿先生身上没有半丝富家子弟的气味。

    「当然不是。原本与他……该是没交集的。」

    「是苦恋喽?『小姐与流氓』那种范例?」这有可能。

    小秘书充满梦幻的双眼教她差点不知该如何说起。

    「不是的……」

    「说嘛说嘛!是怎样的情况?」既然说了,就要说个全啊,下然她会好奇得吃不下、睡下着耶!

    孟红歌觉得这小女生真是逗,笑了出来,说了:

    「他,并不想要我,我们的婚姻是我的一厢情愿。」声音涩涩然。

    梁霞衣张大嘴巴,没料到上司会这么说,还用一种几近自厌的口吻。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因为那是事实。」

    「是你认为的事实?还是你们夫妻一致同意的事实?」

    「没差的,都一样。」

    梁霞衣摇头。

    「我不认为耿先生是能够被勉强的人。」拜托!那种意志力坚定的人,岂会允许别人对他搓圆捏扁的?

    「婚姻上,他无所谓,不在乎,娶谁都没差。」她只是他的负担。「他活着,活到今天,只有一个目标--找到他的妹妹。其它,都无所谓,没什么能让他留恋的。」

    「才不是!耿先生看向你时,眼光多温柔呀!」

    「他的妻子,就算不是我,也会得到他的忠诚与温柔。」她是实际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作白日梦。

    梁霞衣摇头,觉得上司的思想好灰暗。不行!她一定要说说自己的看法,明明不是那样的!她这个人其它方面或许普普,但是察言观色上来说可是一把罩呢!不会出错的。那代表她看到的事实比上司透彻!

    「耿先生不会娶他不爱的人的,我--」

    孟红歌没有察觉身边突来的静默,只道:

    「你不明白,我们的婚姻只是别人的一场游戏。他配合得无可奈何。」

    再没有梁霞衣反驳的声音。也好,别来这么多聒噪,让她安静的看他吧……咦?他呢?竟是不在前方的位子上了,几时离开了?

    然后,她寒毛不由自主的直竖,感应到身边勃发着一股冷锐的气势--是他!

    还没回头,他的声音已经在她左耳边沉缓扬起:

    「我需要一个示范的对象,你来吗?」耿介桓的语调里听不出情绪。

    「示范什么?」孟红歌压抑着心惊,力持镇定的问。

    前方突来的女声介入夫妻隐匿的氛围,将两人世界硬生生拆开成众目睽睽。

    「耿大哥,我来就好了,一直都是我陪您示范给学员看的,孟小姐是台北的娇贵小姐,恐怕禁下起摔打。」

    如果梁霞衣的记忆没出错,这位小姐好像是叫……宜娜……是吧?一个很明显爱慕着耿介桓的女子。

    爱情真是伟大啊,让即使是气质温文的女子,也会产生大无畏的求偶勇气。可是……人家是夫妻耶,想死会活标的话,有点不太道德吧?尤其在人家妻子面前。

    不过,这些杂七杂八的个人观感现在都下重要啦!重要的是,她亲爱的美女上司会怎么回应呢?大美女会乖乖双手奉上夫婿给小美女吗?

    就见得,原本表情有些紧张的孟红歌在面对突然蹦出来的情敌时,双眼变得冷漠威严,那种一生下来就处于发号施令地位的身世背景,当然会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根本不必开口说些什么,就已经让刚刚勇敢发言的那位小姑娘畏却的退了一小步,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我跟……跟耿大哥比较有默契,他不会弄痛我……」

    「我也不会弄痛你,放心。」孟红歌出人意表这么说。盘坐的身躯微一使劲,便已起身。「走吧,别让大家久等。」

    咦?!上司要跟宜娜示范防身术?梁霞衣张大嘴巴,没法去预料哪一位会被扁得比较惨……经理长得窈窕纤瘦,感觉上不会占到多少便宜耶。

    不过耿介桓当然不允许这种事在他眼皮下发生。何况,比这件事更重要的是刚才他所听到的言论。夫妻俩沟通之途仍迢遥,没空搅和其它旁事。他伸手抓住她,转身对不远处的卓然道:

    「卓然,你来示范。宜娜学了一年,不是初学者,你可以放心。」交代完后,带着妻子走人。

    众人只好遗憾的叹气,错过一场好戏,真失落啊!

    觉得有点生气。

    梁霞衣第N次瞥向厨房,从窗口望进去,清楚看到一群莺莺燕燕正绕着几位猛男团团转。上完防身术的课程之后,少女们的新偶像于焉产生。尤以卓然与赵永新最受青睐。

    所以梁霞衣不意外上完烹饪课的现在,每一位女孩都企图将成品塞进他们嘴巴里,看能不能抓住他们的胃之后,也得来一场美妙的恋情。

    就说嘛!他们那种长得不差、事业前景看好的精英们,是永远不退时的白马王子人选之一。还说什么没有位阶之别,明明就有好不好!这种差别在于:他的好条件可以一路吃香到老,但她则不行。虽然她是长得不差,工作上也算平顺,可是绝不可能在异性里吃香到老。这也是为什么务实的女人总是找比她丑的男人下嫁的原因了,理智嘛!

    像她自己就很理智,所以出社会后就不曾对条件超好的男人流口水,顶多乐于听他们的八卦而已。

    这卓然,哼!一定要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不太明白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很气!一定是花莲的天气热得没天理的关系。幸好等一下吃完晚餐之后就要回台北了,不然她一定会中暑。哼!

    女人会吸引男人的原因有千百种,而男人会吸引女人的原因就简单得多。俊帅、多金、有前途、老实、可靠……等等等,通常只要具备以上一个特色,就有让女生心仪的本钱:有时候甚至是蠢,都会被当成可爱的原因。

    所以卓然理所当然被包围。他长得不错,有前途,加上还有帅帅的身手……真是看不出来啊!

    她当然知道冰山特助的工作职责之一是保护经理的人身安全,但倒是没亲眼看过他们大展身手,于是一直也就把他们当白面书生等闲视之。直到亲眼看到他们充满力与美的身手后,才认知到他们是文武双全的。

    哼!有什么了不起。如果说红颜注定是祸水,那俊男的下场也差下乡啦!她才不跟他们搅和呢,随便他去给那些女生拆吃入腹好了,她没兴趣。用力踢开脚下碍眼的小石头,决定不要耗在这里浪费生命,到别的地方去乱晃都好过没事杵在这里踢石头,都快踢出一个坑了。

    「霞衣。」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来卓然的声音。

    她小姐选择性失聪,没听到啦!

    不对!等等等一下!他叫她什么?霞衣?!请问她跟他很熟了吗?转身决定兴师问罪,但不幸转得太快,步伐也倏止得突然,她一头给转进满堵厚实的胸怀中。嗯……有肌肉的喔……不,不对!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就算她对猛男型的异性有着不可遏抑的偏好,也不可以对这一位流口水!做人要有风骨。

    「放开我啦!」她推开他。「谁说你可以叫我名字的?请叫我梁小姐。」

    卓然也没为难她,将她扶正后,与她并肩走着。

    「为什么不能叫霞衣?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答应了吗?」

    「你没有拒绝。也同意要教我如何追你了不是?」

    她忍住大叫的欲望。

    「没有拒绝是因为我吓呆了,忘了反应!」

    「你没拒绝,就是同意。」他坚持。

    「我没同意,就是拒绝!」要比口才吗?她可是「说」遍天下无敌手喔。

    卓然一点也没有想跟她比口才的念头,只问:

    「你在气什么?」她看起来就是很生气的样子。

    「你管我气什么!你忙那些女人都忙不完了,别来管我气什么。反正我的心情不干你的事,走开啦!」出奇不意推他,但也只能推开他一小步。

    「你生气?为什么?我以为你不懂生气的。」他好稀奇的看她,索性抓住她手转身对他,让两人面对面看着。

    什么叫她不懂生气?

    「我又不是机器人,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就算是圣人也会有抓狂的时候好不好!

    「以前没看过,为什么现在会生气给我看?」他只想了解这一点。

    对耶!她干么生气给他看?他又不是她的家人。她向来不会对外人生气的,因为从无意与外人交恶或结仇,「以和为贵」正是她的座右铭哪!那现在……在他面前,是在气个什么劲儿?更别说他真的没惹到她了……

    真是发神经了1

    0K!神经发完了,道歉吧!

    「我错了,真是对不起。」

    卓然没有露出被道歉的欣喜,他一脸迷茫的看她,怀疑她是不是去过四川观光,并且顺便学回变脸的绝活?

    梁霞衣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情绪会起伏成这样,但幸好自己有克制,没有失态太多。唉……真是尴尬。

    「你嫉妒吗?所以生气。」不管了,还是把话题转回正事上。不管她变不变脸,他只在乎这个。

    吓!什么嫉妒?!才、才没有好不好?!不要乱说啦!

    她一定要辩驳!用她滔滔下绝的好口才辩驳回去,让他不要没事胡思乱想……

    「卓然,我--啊--」她尖叫出来,因为看到卓然身后、大门的方向正奔进一群骑着重型机车、手持开山刀的暴走族!

    天呀!哪来这种阵仗呀?!

    她惊吓过度,以至于完全没发现卓然迅速搂她入怀,将她抱得好紧,都快把她尚称小小挺挺的骄傲上围给挤凹成吐鲁番洼地……

    轰轰轰--

    一场战役即将触发,血,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