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高中二年二班学生夏惟,今年十六岁,长得貌不惊人,身材不高头脑愚笨,性格懦弱,胆小怕事,混在人群里再也平凡不过,犹如沙堆里的沙砾,没人分得出来。他最爱看的电视是《咸蛋人》,常常幻想自己拥有一身傲视天下的能力,谁也不敢欺负他。、
夏惟的父母是医生,从前在非洲卢旺达参与援助事业,近两年才回来的,与父母缺乏接触造成了他孤僻懦弱的性格。
家的居住条件还是不错的。在滨海路椰树小区,一个勉强称得上别墅三层小楼房,一楼是客厅,餐厅和杂房,二楼有五个房间,正好被几个兄妹几个瓜分完毕,三楼是杂物间,还有一个大阳台,可以看到海边,如果是夏天,用望远镜的话,还可能窥见比基尼女郎,家里用具一应俱全,落在外人眼中,应该算是不错了。
其实家里的电器清单如下:只有一台彩电,老是收不到频道,在卢旺达与世隔绝了多年的父母还老和他抢,老头子要看健身美体节目,老娘要看厨艺节目,幸好夏惟还算深明大义,懂得敌进我退,忍辱负重的道理,没太闹腾。还有一台每分钟漏一千水的洗衣机,脱水时怎么也脱不干,振动频率极大。一台冰箱,耗费大不说,居然还漏电,送修理店修了好几回,这几天又成老样子了,谁叫这里地处海滨,天气炎热,离不开冰箱,也就舍不得扔,没钱买新的,就让它继续服务好了。空调也有一台,不过最近电费见涨,没敢多用,而且也不知道搁谁房间好,只好放大厅上,大家一齐凉快,一台陈旧程度堪比办公室6诚达的电脑,夏惟用帮妹妹们洗一个月衣服的代价抢下了,索性不吃早餐,攒下网费,每天躲在房间里看看黄色网站,msn上调戏女孩子,日子倒也过得快活。
今天十月十七号,南方城市的气温不冷不热,十分适宜,凉风习习,透过窗子拂到脸上。夏惟睁开朦胧的睡眼,艰难的从被子里伸手出来这,拿过闹钟一看,已经7点半,立即睡意全无,在床上爬起,套上皱巴巴的衬衣,就往楼下跑。
来到学校,已经开始上课了。
夏惟的教室在二楼西走廊的尽头,此刻外面静悄悄的没多少人,都在教室里听课呢,走廊还传出某位大嗓门教师讲课的回音。
迟到了夏惟暗暗愁,先不说凶恶如同豺狼虎豹的班主任,就是班长,叶玉虎,蒙军也不会放过教训他的机会。上帝保佑!夏惟在胸口划个十字,然后伏身在窗下慢慢溜过,生怕抬起头就被人现。
他从后门钻了进去,座位排在较后面,只要动作不大,那个近视眼的数学老师厉雷天应该不会觉。悄悄蹲着钻过去,几个无所事事的同学看了他,眼中都泛出嘲弄的目光。
“啪”的一声,夏惟屁股被踢了一脚,他转头怒视,身后几个人都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的看着黑板,人人若无其事。
夏惟忍住气,坐上椅子,“啊——!”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谁?是谁干的?”夏惟慌慌张张的说,椅子上插了一枚图钉,让他大受皮肉之苦,一刺之下急忙站起,连臀部也划破了一个大洞。
“砰!砰!”讲台上站的不是数学老师,而是误导主任邱大奇,他用板擦狠狠拍也讲台:“夏惟,你是怎么搞的?上课迟到我已经把你名字记下了,想不到你偷偷从后门溜进来,还大声叫嚷,干扰其他同学上课,你,你蝇何居心?要与学校唱对台戏吗?你可知道,父母用钱供你上学可不容易,你有没有体谅家庭的苦心?有你这样的学生,真是学校之耻!”
“今天你们数学老师请假,我特地选择这个时间来给你们上一堂德肓课,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用迟到来对付我的一番苦心,夏惟,你还把学校放在眼里吗?你还把我这个训导主任放在眼里吗?真不知道你们那个不知所谓的班主任是怎么教育你的!”
“我,我下次不敢了,老师。”夏惟不敢分辨,低下头。
“什么?下次不敢了?随地吐痰,乱扔废纸,你违反纪律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这句话!给我到外面走廊罚站,用水桶装满水,提半个小时!”邱大奇更是恼怒,用教鞭指指走访,声嘶力竭的喊:“给我出去!”
他前脚跨出教室,便传来班里的哄笑,几乎把天花板都揭翻了:“哈哈!夏惟又被罚站,快破上个学期的记录了吧。”“老师惩罚得太轻,应该评选他为这个星期的‘每周罚站生’,以儆效尤,哈哈。”“我们给他拍张照片,做为永久的留念吧,以后回想起来,我们也有过这么快乐的青春呀!”同学们争相讥讽挖苦,竟没有一个为他说话的。
邱大奇长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好啦好啦,大家安静,像这样害群之马,就应该永远呆在神圣的教室外面。”表情轻松,倒像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大好事。
夏惟站在教室外走廊,听着嘲笑的话语,屈辱感慢慢填满胸膛,在椅子上放图钉这件事,不用想,不是蒙军,就是李玉中,要就就是陈有年,要不就是苏飞虹,还有叶玉虎,关慕云也有可能。他在脑中过了一遍,光是平时常常欺负自己的名单,就有十几二十人,个个都身带嫌疑,实在难以确定是谁。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大家为什么把矛头全部指向自己?被整了不能生气,也不生气,除了夏惟还能有谁?而且平时表现傻里傻气,有时候被整了也不知道,晃光是男生,连女生也常常使唤他,欺负他。
夏惟做好了放学到医务室治疗的准备,两个水桶虽然不大,装满了水也有四十斤,没过多久,双手又酸又累,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教室里的笑声渐渐平复,夏惟看看四下无人,悄悄把水桶放下,同时微微躬着身子,准备一有人出来,就立即把水桶提起。
教室又传来邱大奇抑扬顿挫的训话声,夏惟稍稍放了心,把身体轻轻倚在墙上,换了稍微舒服的姿势。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想过反抗,那是一年级时班里的流氓头子蒙军让他买烟孝敬,他当然不肯,结果放学在校门口被狠狠揍了一顿。他也有喜欢过班上一位漂亮女生,那叫做楚霞的女生原来还和他有说有笑,有一天夏惟悄悄给她抽屉放了写着自己蒙胧情怀的诗还有署名的纸条,结果楚霞上讲台大声念了那诗,说癞蛤蟆想吃各天鹅肉,简直是可笑,当时他都不知道怎么是呆到放学的。
那诗还被同学们大量引用,甚至写在教室后墙的“学习园地”之上,令他无地自容。从此以后生性懦弱的夏惟便生活在阴影下,他觉得自己遭遇之悲惨,可与《巴黎圣母院》的钟楼怪人媲美。
“唉,我是心地善良,不与你们计较,得意什么?以后老子有了钱,让你们好看!”夏惟经常很了Q的想着,很少有机会花钱的他以为有了钱便能做一切事情。
“你”一个脑袋从后门钻出,拿着照相机就给他来了一下,夏惟被闪光晃傻了:“你要干什么?”
四眼,喜欢用高科技作战,是叶玉虎的狗头军师,很多恶整夏惟的馊主意,都是从脑袋想出来的。
“好啊!你居然敢偷偷把水桶放下!你完了,我拍到你的罪证了!”四眼阴阴的笑道,晃晃手里的照相机。
夏惟被吓傻了,忙重新提起水桶,低头说:“胡策,我求求你,别告诉老师好不好?”
四眼得意洋洋的说:“我不告诉才怪!”他脑袋缩回去,立即举手要求言,“邱主任!我检举!夏惟在外面偷懒不提水!”
本来一位正常的都昌一,应该不会斤斤计较于体罚学生的方式,但邱大奇显然有某种心理缺陷,爱上了折磨可怜的夏惟,甚至对训话时四眼开小差的观察行为视而不见,反而对他“勇于举报坏人坏事”颇为赞赏。
邱大奇怒气冲冲的走出教室,看见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夏惟,气不打一处来,提起教鞭狠狠戳他的脑袋:“你这个笨蛋!饭桶!交代你的事为什么不做,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连我的话也不听!”
大家都纷纷探出脑袋看笑话,指指点点,“你们看,这就是草包的下场!”四眼兴致勃勃,连拍下好几照片,威风凛凛的邱老师又着手教训耸拉着头的夏惟这个场景,应该比校园电影的情节更经典吧。
邱大奇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个脚掌大的圈,冷冷道:“夏惟,因为你严重干扰了课堂气氛,我现在罚你站在圈里,不准出圈一步!如果让我现你有出圈的话,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