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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太液池畔的奸情!(5)

  我这里惊得是目瞪口呆,绿篱看着却是以为我是惊喜的,忍不住苦涩地笑笑,伸手替我抿了抿鬓角发丝,像是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虽然殿下三个月没照面了,但是,女儿节,他一定会陪您回府的,一定的!”

  好事往往不成双,坏事却是一来一串串的,我这里还没从女儿节齐晟要陪我回“娘家”的震惊中醒过神来,又等来了茅厕君给我送民间俚曲的信使……

  看着殿中那人,我淡定地转过头,吩咐正要给上茶的绿篱:“不用上茶了,去拿些桂糕来待客吧。”

  绿篱虽不明所以,但仍是听话地去了,她这里前脚出门,那信使就笑着冲我作揖道:“哎呀呀,那日不知是太子妃娘娘,实在是冒犯了,还请太子妃娘娘原谅则个!”

  那夜里光线太暗,我并未瞧太清他模样,现在看来倒也是个眉清目朗的英俊少年,多说了不过十*岁年纪,正是爱油嘴滑舌的时候。

  我没理会他那明显敷衍的道歉,只是问:“贵姓?”

  他明显一个愣怔:“呃,免贵姓杨,杨严”

  “哦,还要瓜子吗?”我又问。

  “……”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绿篱已是端了一碟桂糕上来,我让她端给杨严,说道:“尝尝我这里的桂糕,可比你的那些好吃些?”

  杨严乐呵呵地拿起一块来,尝了尝,点头:“不错。”

  “那就多吃点。”转头又问绿篱,“咱们这里可还有别的时兴小点心?就是这糕那糕的。”

  绿篱背:“有栗子糕、莲子糕、糯米凉糕、鸽子玻璃糕、翠玉豆糕、小豆糕、双色豆糕……”

  “行了,都端上点来给杨……呃……杨什么?”我转头问杨严。

  杨严连忙接口:“严,杨严。”

  “呃,对,杨严,赶紧都端上来给杨严尝尝。”

  “哎!不用了!”杨严连忙阻止绿篱,可绿篱已经去端了,片刻功夫,就领着几个宫女端了十几个碟子回来了,一流水地摆在了杨严面前。

  我热情地:“尝尝,都尝尝,别嫌不好。”

  杨严盛情难却,只得又伸手拿了一块栗子糕,咬了一口。

  我问:“甜吗?”

  杨严点点头:“还行!”

  我又问:“那莲子糕呢?快尝尝。”

  杨严用力地咽下口中的栗子糕,有些无奈地又拿了块莲子糕。

  “这块怎么样?”

  “……”

  绿篱见杨严噎得难受,连忙想要去拿水,被我一个眼神给止住了,同情地看了看杨严,又站了回去。

  杨严噎得直顺脖子:“水……水……”

  我这转头叫绿篱:“绿篱,赶紧地,灌水!”

  真是个好绿篱啊,不愧是我放在心窝窝里的人啊!绿篱端了个茶壶就上去了,又叫几个小宫女上前把杨严摁住了,掰开嘴就是一阵猛灌。

  杨严连噎带呛,一阵猛咳。

  我忙叫:“哎!哎!这是呛住了,用力捶背,用力捶!快点!”

  绿篱连忙丢了茶壶去捶杨严的后背,无奈小姑娘气力太小了,我越看越心急,终于耐不住了,冲上去对着杨严后背就是一顿猛捶。

  我让你吃瓜子,我让你吃桂糕,我让你拍巴掌,我让你上树,我让你上树……我捶不死你!

  终还是绿篱心软看不下去了,小心地问我:“娘娘……不会打……那个……什么了吧?”

  我停手,果然见杨严只低着头没了动静,心里也是悚然一惊,吓,报复是正当的,搞出人命来可就成了报复过当了。

  正忐忑间,杨严似动了动,又咳了两声,然后才缓缓回过头来,满脸的水渍,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刚才被绿篱灌下去的茶水,只默默无声地瞅我半晌,然后抹一把泪水,嘶哑着嗓子问:“得多大的仇啊?您能下这狠手……”

  我被他问得语噎,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

  杨严又感叹道:“古人果然说得极对啊!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啊!”

  这句话正正当当地踩到了我的痛脚,我心里刚升起的那点内疚之心,被这个“女人”打散了个干净,气上心头,立即急声叫道:“绿篱,喂他桂糕,灌水!”

  “别!别!可别!”杨严吓得立刻从椅子上挣了起来,几步窜到殿门外,嘴里嚷道:“先告辞了,勿送!”

  他身影太过迅疾了些,看的我有些怔怔地,片刻之后才转头问绿篱:“他今儿来干嘛?”

  绿篱还未回答,杨严却又去而复返,却不敢进殿门,只扒在门口处探进脑袋来,伸手递过几章纸来,叫道:“送曲谱,曲谱,九哥让我把这三六小曲的谱子给娘娘送来。”

  他不提曲谱还罢,一提这个,我立刻又想到了那日茅厕之中,我紧站在茅厕君身旁,就掏啊掏啊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个物件来的尴尬来,于是也不多说,只高声叫道:“绿篱,桂糕给他打包!”

  杨严惨叫一声,叫道:“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啊!”说完也不等宫女去接曲谱了,扬手一仍转身就跑,下一句传过来时已是在院中:“我这辈子都不吃桂糕了。”

  绿篱走过去把曲谱一一拾起,转回来交到我手中,轻轻咬了咬唇瓣,看出内心很是矛盾了一番,才说道:“娘娘,奴婢有话不知该不该讲。”

  我见她很少如此模样,不由问道:“什么事?说吧!”

  绿篱小心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道:“九殿下虽和太子殿下是亲兄弟,但九殿下毕已成年,娘娘实不该要他这曲谱,免得落人口实,说您和九殿下私相授受。”

  我知绿篱说得有理,连忙点头道:“记下了,以后少和他们来往就是。”

  绿篱听我如此好说话,微微笑了一笑。

  我却还惦记着杨严刚才的那句话,不由得有些气闷,独自在殿里转了两圈,气还是不顺,忍不住回头问绿篱道:“我像女人吗?”

  绿篱立刻又用手掩了嘴,杏核眼瞪得大大的,眼圈刷地又红了,柔声安慰道:“娘娘,您为何会如此问?您是这世上最最柔和顺的女子,不仅模样好,性子也好……”

  哈,绿篱,你真会安慰人,安慰得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许是绿篱见我脸色更加阴郁,忙又加道:“若您还不像女人,这世上就只剩下粗莽汉子了。”

  神啊,还是让我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