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门口,叶佳瑶无论如何要下来了。
“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外人。”夏淳于不干。
叶佳瑶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埋汰人吗?当我是什么?你偷养在外面的女人?我名气都没了,再说我也没让你养,我吃我自己的,用我自己的,我冤不冤?”
夏淳于回不上话来,他是想给她银子来着,省得她这么辛苦,但他知道她不会要,说不定还会拿银子砸他的脸。而现在时机没到,他又没办法娶她,甚是纠结。
夏淳于只好乖乖放她下来:“那我进去坐一会儿。”
“不要。”叶佳瑶很怀疑他说的是哪个“坐”,“坐”还是“做”?
夏淳于悻悻:“我明晚去接你。”
“还是不要了,酒楼人来人往的,要是被熟人撞见你闭门思过期间还在外溜达不好,皇上会觉得你没诚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等这么久,难道就这样回去?
夏淳于厚着脸皮道:“那你补偿一下,我就走。”
叶佳瑶捏他鼻子,笑道:“你明晚早点来,我做好吃的让你尝尝。”
美食诱惑对他不起作用,现在他有更渴望的。夏淳于双手抵在墙上,将她圈在臂弯里,黑眸灼灼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叶佳瑶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双手低着他的胸膛,气息有些不稳,两人靠的如此近,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窜入她的鼻腔,这气息惹得她心里一阵酥麻,而且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自己气场好弱。
“你要干嘛?还不快走?”
“补偿。”他薄唇微抿,勾起一抹温柔浅笑,像个撒着娇讨要糖葫芦的孩子。
一向冷酷的家伙突然卖起萌来,叶佳瑶有点招架不住。
“补偿你个头,我都没问你要补偿。”叶佳瑶推他一下,没推开,下一刻他托住她的后脑,深深吻住了她。
她的味道恍若花香,干净、纯洁又美好,令他禁不住想要一尝再尝。
“咣当……”院门打开,姜离探出头来。
两人条件反射的立马分开,神情尴尬。
叶佳瑶红着脸埋怨地剜了他一眼,就说不要了,现在好了,被人看见了。
夏淳于抬头只做看星星。
姜离是听见外头有声音才来开门的,没想到打搅了人家的好事,吓的赶紧把门关上,还上了闩,心跳如鼓,一张脸涨的通红,懊恼的想撞墙,怎么就冒冒失失地开门了呢?应该门缝里先扒一下的,这下好了,让世子爷和三夫人都难堪了,他更难堪。
不行,脑子有点晕,去冲一桶冷水清醒一下。
夏淳于被人打搅了好事,正憋闷,谁知姜离又把门给关上了。那就……继续吧!
“走了啦。”叶佳瑶躲闪开去推门,谁知推不动。阿离个蠢货这是干什么?
夏淳于失笑:“你慢慢叫门,我先走了。”
叶佳瑶咬牙切齿地瞪他,又敲,过了好一会儿,姜月跑来开门。
“瑶瑶姐,您回来啦!哥也真是的,让他看着门,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姜月四下里看不到大哥的人影,嘟哝道。
叶佳瑶心知,阿离一定是被吓到了,觉得不好意思,躲起来了。
“可能有事吧,月儿,有热水吗?”
“有,一直烧着呢!我去给您提来。”
叶佳瑶回房,门一打开,不知从哪儿窜出两只兔子,围在她脚边打转。
叶佳瑶定睛一看,惊喜不已:“大宝,二宝……”
天啊,怎么是这两个小宝贝,叶佳瑶蹲下来去抱大宝。
“瑶瑶姐,大宝怀孕了,要做兔妈妈了。”姜月提了水进来。
叶佳瑶一摸大宝的肚子,果然鼓起来了,气囔道:“谁干的?这是谁干的?”她才几个月没见大宝,大宝居然当娘了,哪只流氓兔干的好事儿?
姜月朝二宝努努嘴,笑道:“您问它。”
“什么?是二宝?”叶佳瑶睁大眼睛盯着二宝,二宝还很得意的往她身上凑。
叶佳瑶把它翻过身,掰开腿,验明正身,尼玛,她竟然不知道二宝是雄性。
二宝受了惊吓,从她手里挣开去,跳到榻上缩在角落里,一双红眼睛无辜地看着叶佳瑶,不知道这个兔麻麻要对它干嘛。
叶佳瑶气道:“你还敢跑?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倒是窝边草吃的欢,这是跟谁学的?老实交代。”
姜月都快笑抽了,瑶瑶姐好有趣,只是兔宝宝能听懂吗?
“大宝,告诉麻麻,你是自愿的不?是不是二宝欺负你?”
大宝也跳上床榻跟二宝挨在一起,以此来表明心迹。
叶佳瑶败给这对兔子:“算了,我不管你们了,以后要相亲相爱,不许吵架打闹听见没?”
在她心里,大宝二宝就跟她孩子一样,结果,一段时间不见,两孩子搞一块去了,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接受不了。都怪淳于,不好好看着它们。
这晚,叶佳瑶抱着大宝二宝睡的特别安稳。
清晨,随着鼓楼卯时的钟声敲响,四面城门徐徐开启,三辆豪华的马车驶进了金陵城,直奔穆侍郎的府上。
叶瑾蓉挑开车帘一角,看着繁华的金陵城,有种海阔天空之感,胸中溢满豪情壮志。
扬州城算什么?济南城又算什么?这里才是天子脚下,才是怀宋最繁华的地方,只要流江能在会试中脱颖而出,姑父就能想办法将他留在金陵,而她也将慢慢融入金陵贵妇圈中,成为其中的一员,那才是风光与荣耀。
马车到了穆侍郎府门前,魏流江,还有穆家夫人戚氏和穆秦楚等人都在迎接。
不远处,宋七带着一个妇人躲在街角。
“看清楚了吗?”宋七问。
那妇人道:“看的真真切切,跟姑爷站在一起的就是叶家二小姐。”
宋七嘴唇勾起一抹冷笑:“咱们回去禀报世子爷。”
夏淳于坐在书房里,书案上还摊着一份写了一半的自省书,听到宋七回禀,手上羊毫顿了顿,对那妇人道:“你是想现在就领二十两赏银走人,还是留下来再帮本世子做件事?到时候再给你三十两。”
妇人一听还有好处拿,自然愿意留下来:“小的愿听世子爷吩咐。”
“那好,宋七,先把二十两赏银给她,安排她去庄子上做事,听候吩咐。”
这个人留着还有用处,他要好好筹划筹划。
宋七把人带了出去,管船运的赵管事来求见。
“世子爷,天上居的事儿谈妥了。”
夏淳于眉梢一挑:“没为难他们吧?”
“没有,没有,那孙老板被上次的事儿吓怕了,正想着把酒楼出手,价钱什么的都不计较了。至于黎掌柜,倒是犹豫了好久,毕竟天上居是他多年心血,小的只好使了些手段,晓以利害,加上价钱也优渥,足够他养老,他才勉强答应了。”赵管事回道。
夏淳于微微颔首:“什么时候签合约?”
“小的安排在今晚,这是小的和孙老板以及黎掌柜拟好的合约,请世子爷过目。”赵管事呈上合约书。
夏淳于仔细过目,眼底慢慢地浮出笑意。
“行,就这么办吧!”
“世子爷……只是这笔钱出去后,咱们进货的钱都没了。”赵管事面有难色,一栋楼外加天上居,可是整整十六万两银子,几乎是这几年出海的全部收益了,他都替世子爷心疼,做什么生意比跑船出海更赚的?
“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听说最近海上不是很安宁,就歇一歇,过阵子再说。”夏淳于不以为然道。
他和赫连煊一起弄了两艘船,怀宋的丝绸茶叶瓷器在海外十分畅销,跑一趟可以赚不少钱,他不过经营了四年,就攒下了十几万银子,抵得上府里其他产业收益的总和。
不过这买卖风险也大,万一在海上遇上海啸或是海盗,就是血本无归,他和赫连煊跑了三年都没出事,已经算很走运了。
他一直想着换别的生意,牢靠一点的,有稳定的收入,这次被琉璃这么一闹,他才动了买酒楼的心思。
相信有瑶瑶在,酒楼的生意肯定红火。
按照合约上,黎掌柜要继续帮着管理天上居三个月,而且不许透露消息。
不知道瑶瑶知道这酒楼马上就是他的,会做何感想。夏淳于挺期待看到她的反应。
既然世子爷都这么说了,赵管事没什么好说的,拱手施礼:“那小的这就去安排。”
赵管事走后,夏淳于思忖了一下,把自省书揉了,扔进废纸篓里,另取了一张纸,写了封信,叫来宋七,让宋七送去赫连王府。
赫连煊收到信后,问小景拿了宾客名单查看,上头并没有穆侍郎的名字。
“给工部穆侍郎写一封请柬,记得写上携女眷。”赫连煊道。
赫连景纳闷道:“请他来干什么?”
一来穆侍郎级别不够,二来跟他们家也没什么交情,三来,他很看不惯穆秦楚这个人。
赫连煊摸摸鼻子,他也不知道夏淳于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淳于拜托他,又不是什么大事,他自然要应承的。
“你写上就是了。”赫连煊道。
赫连景怏怏地去拿来请柬,按大哥的吩咐写好请柬,命人送去穆侍郎府。